“是我妹妹来了,她到市里做暑期工,但是没有住的地方,我一时也找不到地方安置她,纪总知道了,所以才帮忙让我妹妹暂时住到他那里。我晚上也的确不是在加班,而是去看我妹妹了,晚上回来太晚,纪总不放心,才会好心送我回来。事情就是这样而已!”
路兮琳语心气平和的解释着,她以为她的解释可以令贺文渊平静下来,却不料贺文渊听了,更是一肚子气。
“这种事,为什么你会找别的男人,而不是找我?”
他简直无法理解,不管他和她的关系究竟是怎样,但至少,现在彼此仍是名义上的夫妻,这种事情她却宁可求助一个不相干的男人,也不愿找他这个名义上的丈夫。
这让他如何不生气,当然,或许他真正生气的原因,只是因为她找的那个男人是纪远。但他现在没法去细想这些。
“我不想麻烦你!”路兮琳实话实说。
“找别的男人就不怕麻烦,找我就是麻烦?还是说我比别的男人麻烦?”他无法苟同她的逻辑与说法。
路兮琳深吸了口气,尽量保持平静。“我知道你能解决所有的事情,但……我的事,我希望能够自己想办法解决,而不是每件事都靠你。”
“那你想到什么办法了?你的办法就是放着自己的丈夫不用,而去找别的男人帮忙?这就是你想的办法?还是你只是想找个借口和他单独幽会单独相处?”
“什么别的男人,什么单独幽会相处?他是我的老板,更是我的朋友,你这么说是在诬蔑我们。”
听他一口一个男人就算了,他竟然越说越离谱,还对她和纪远用上了幽会这样的词。这让路兮琳也不禁来了气,于是和他争了起来。
她如果不争还好,这么一争,贺文渊更觉得她这是在狡辩。
“朋友?如果真的是朋友,那他就更应该有所顾忌,而不是打着帮你的幌子,制造和你独处的机会,还大半夜殷勤的把你送到家门口,让我看到。再说了,就算是你说的那样,难道你不会给我电话,我不能去接你吗?难道我丈夫的身份,还不如你一个所谓的朋友?”
贺文渊几乎是怒气冲冲的说完,他甚至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只知道他无法控制心里的情绪,他真的很生气,因为她把纪远看得比他还重要。
而在听到“丈夫”两个字的时候,路兮琳也不由的愣了一下。
她当然知道他在生气,可是却不敢去想他生气的原因,是因为她有事的时候想到了纪远而不是他,还是因为担心有一天她会再次提到结束这段婚姻?
想着,路兮琳连忙在心里摇了摇头,他不会的,他怎么会因为这些而生气呢?他生气也许只是男人占有欲的本能反应,也许只是担心自己会离去,而担心的原因,不过是害怕失去手上的东西。
而他所有的反应,从始至终,都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想到这里,路兮琳心里不由一酸。
敛了心里的情绪,她迎上他的目光,一脸平静的说:“我不想跟你争吵,我只是想告诉你,不是你不如朋友,而是朋友对我来说,任何时候我都不用担心会失去他,不用担心会因为没有他而不习惯,可是你对我来说不同。将来有一天我总会离开,而我不想在现在养成对你过于依赖的习惯,我怕有一天离开了,我会无所适从。”
路兮琳说着说着,鼻子竟是有些发酸。
贺文渊听了,心里蓦的一怔,方才满腔的怒火不知为何,竟是忽然之间平熄下来。
她的声音平静而忧伤,她的眸光闪着亮光,却又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光芒。
“谁说你会离开?”沉默了数秒,贺文渊终于再次出声。
而面对他的询问,路兮琳忽然之间也不知道是自己是怎样的心情,便直接把自己偷听到的话说了出来。
“你不过只是需要这段婚姻两年,你不在乎娶的是叶芳婷还是我,真的还是假的,都不重要,而对你来说,假的更好打发,不是吗?”
路兮琳看着他,声音和她脸上的表情一样,平静到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情感的波动。而说完,不等贺文渊接话,她又继续:“其实你不用想着打发我,如果你真的需要两年时间,我会配合你,在两年期限内,我不会再提出离婚,而两年后,不需要你说,我也会主动离开。我这么做,就当是为了报答你在这之前为我做的事情。我很感谢你!但是从现在开始,我希望我们能够像最初的时候说的那样,对彼此的事互不相扰。不过你放心,也许我不是你眼中的好女人,但我仍然会记得你对我唯一的要求,不会找男人,更不会给你戴绿帽!至少,在两年内,我会安安份份顶着贺太太的名份!”
听了她的话,贺文渊如同被石化了一般,整个人就这样僵在原地,直到看到路兮琳绕开他准备去卫生间,他才忽然的回了神,一把拽住路兮琳的手腕。
路兮琳顺势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却已是背对着他。
“你是听谁说的?”
贺文渊轻声问她。
路兮琳背对着他笑了笑,说:“很抱歉,是你和妈在书房里说话的时候,我不小心偷听到的。”
贺文渊蹙了蹙眉,忽的想到贺文策召开新闻发布会的那天,在书房里他的确有跟谢娇容说过类似的话,可是他不过是随口敷衍谢娇容而已,根本不是他内心所想,即便真的有想过,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当然,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会听到这些话,这让贺文渊震惊之余,又懊恼不已。
而也因为如此,这一刻他忽然发现,他很害怕她会把这些话当了真,怕她误会自己。
“如果我说……那不是真的,你会相信吗?”
“是不是真的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对你而言不也一样吗?我们本来就是因为各自的目的才会阴差阳错的走到一起,只是后面发生的这些事,都不在你我的预料之内,既然没有这些枝枝桠桠,也同样只有两年而已。”
说完,路兮琳微一用力,便将手腕从他的手心里挣脱了出来。
卫生间里隐隐的传来“哗哗”的水声,路兮琳强忍住哭泣的声音,将花洒对着自己的脸,让眼泪变得不那么清晰,好像这样就会让心里的难过减轻一点。
她以为自己可以将那些话烂在肚子里,直到离开的那天,可是在面对贺文渊无缘无故的脾气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她可以忍受他的冷漠,她可以忍受他的拒绝,她可以忍受他的逃避,却无法忍受他明明不爱明明用行动表达着对她的感情,却又无故的怀疑她诬蔑她,用丈夫这样的身份来约束她。
贺文渊站在阳台上,目光投向遥远的天际,心乱如麻。
而此时,他也终于知道,为什么明明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解决,她却没有那种轻松和愉悦,反而越来越淡然越来越让他找不到以前的感觉。
这天的事,表面上看起来,并没有让两人有太大的改变,但只有两人知道,私下里,彼此之间已经开了有了无法逾越的距离。
路兮琳因为这一次的争吵过后,虽然没有再每天都去纪远那里,但每次去的时候,仍是九十点钟才回家,而每次她也不再让纪远送到家门口,在别墅区大门的地方便让他停了车。
毕竟她现在还是贺文渊的妻子,所以对于她这样的要求,纪远也不多问,只是顺了她的意。不过心里却不难猜到,他们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而说过那样的话的贺文渊,面对路兮琳的晚归,他竟然连关心的话都再难出口,每次回到房间里见到彼此的时候,她要么平静而客气的和他招呼,要么就干脆视而不见,再不然就已经早早睡去。
这天下了班,路兮琳依旧和纪远一起去接苗苗,然后又一起回到住处,路兮琳忙着做饭,纪远则在一旁帮忙打下手。
路兮琳原本不让他动手,可是撵不走,她便只得由了他。
苗苗洗完澡出来,看着两人在开放式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她笑着走到他们身后的隔台处,双臂屈起趴在台面上,枕在下巴下面,笑着说:“喂,大姐,纪远哥哥,你们两个现在站在一起,让我觉得好像……好像……”
她一边说,一边故意卖了卖关子。
并没有听出她言外之意的两人听了,都不约而同的问她:“好像什么?”
苗苗对他们的默契不由的嘻嘻一笑,才道:“好像夫妻啊!”
一句话,说得两人下意识的扭头对视了一眼,然后路兮琳很快收回目光将脸别开。
她分明感觉到脸上有温度升起,嘴上却故作斥责的对苗苗说:“小孩子,胡说八道什么?”
“嘁!谁是小孩子啊,你又比我大不了多少,再说你们现在这样子,本来就很像嘛。你看你,忙着炒菜,纪远哥哥在旁边又是给你递调料又是给你递盘子的,整一个妇唱夫随嘛,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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