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随后,两人便约了准确的地方碰见,路兮琳则在挂了电话之后连忙出了咖啡厅。
没多久,两人碰了面,贺文渊本想带她去吃饭,路兮琳却提议买回家,于是贺文渊便依了她,一起去餐厅买了几份家常菜打包带回了家。
回家后两人直接便在客厅吃了起来。
贺文渊边吃饭边看电视。
晚上看新闻是他的固定习惯,而这会儿正是本市新闻的播放时间。
路兮琳对新闻没有多大兴趣,不过和贺文渊在一起,他看,她也就跟着看看。
一些什么政治金融商业的新闻过后,进入社会新闻环节。
主持人清朗的声音说着一口标准的普通话继续播报着新闻。
“据本台消息,昨天在本市花雨路发生一起恶性轮奸案,一名二十四岁的女子……”
路兮琳原本没怎么注意新闻的内容,可是在听到“轮奸”两个字的时候,却是不由地身子一僵,刚刚递到嘴边的菜因为手忽然的一抖而直接闪落到了地上。
脑子里面“嗖嗖”的闪过某些画面,路兮琳不由地甩了甩头,然后将筷子和饭盒往面前的茶几上一放,说了句“我吃好了”便匆匆地回了房。
贺文渊扭头看她,表情有些茫然,而他甚至来不及说一个字,便听到房间的房关闭的声音。
他疑惑的皱了皱眉,却并没有多想,于是一直到吃完饭又收拾完之后,他这才跟着回了房间。
路兮琳正在浴室里洗澡,隔着门,贺文渊隐隐的听到里面传来的水声,而路兮琳这一洗就洗了好半天。
耳边不停地回响着主持人口中的“轮奸”两个字,让她好不容易稍许沉淀到心底的过往又在脑子里面倏然而现。
“兮琳,兮琳?”
等了许久的贺文渊见路兮琳还没出来,心里不由担心,可是卫生间的门却从里面反锁,于是他只好一边敲门一边唤她。
隔了卫生间和浴室的门,声音已经变得没那么大,不过路兮琳还是听见了,于是她连忙胡乱地又冲了一遍,才从浴室出来,裹了浴巾出了卫生间。
看到她,贺文渊不由地松了口气。
“怎么洗这么久?”他随口问。
路兮琳笑笑,亦是随意的回答:“觉得舒服就多冲了会儿!”
夜里,路兮琳主动靠近贺文渊,整个人钻进他的怀里,伸手环住他的身体。
很久没有感受过她这样的举动,尽管只是一个小小的依赖的动作,但贺文渊还是有些意外。
其实这段时间路兮琳的反应一直让他觉得有些奇怪,不过她生病初愈,偶尔还伴着不适,贺文渊便没有深想。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压根不会想到在路兮琳身上会发生那种事情,所以他一直都以为只是她身体的关系,然后因为身体而又影响到了心情,仅此而已。
“要吗?”
抱了她一会儿,贺文渊试着问她。
路兮琳在他怀里摇了摇头,低低的说:“不要……”
贺文渊不说话了,只是努力的抑着身体的欲望。路兮琳明明感觉到了他的反应,却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老实说,这样的两个人……各自都因为内心的想法而难受着。
贺文渊是因为正常的需求压抑了太久,路兮琳则是因为心里的那道阴影,让她太难跨越心理上的坎。
为了分散注意力,路兮琳在脑子里面试着找着话题,却是在念头流转时,忽地想到下班后和安宁见面的事。
“文渊……”
她忽然出声唤他,贺文渊“嗯”了一声,问:“怎么了?”
“今天安宁去找你了?”不知怎的,开口后,竟是不由自主的提到安宁。
“嗯?什么时候?”贺文渊没反应过来。
“下午。”
“有吗?”贺文渊疑惑反问,接着恍然说道:“哦……她倒是到过我办公室,不过是为了给岸飞送东西,正好岸飞在办公室里,所以就见了一面。”
贺文渊老实的回忆下午的事,路兮琳听了,心里微微一松。
呼……原来是这样……
“文渊……”路兮琳松了口气,又唤他。
“嗯?”
“文渊,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要老实的回答我!”
“好,你问!”
连什么问题都不知道,贺文渊便一口答应。
当然这是因为在他看来,没有什么问题是他不能回答的,只有他想不想回答。
“文渊,如果有一天,我闯了祸……或者说是……嗯……我遇到了不好的事情,从而影响到你,你……会不会怪我?”
路兮琳吞吞吐吐的出声,因为不敢把话说得太过明白,只好含糊其词的问他。
“嗯,那得看是什么事情!”贺文渊一本正经的回答。
“如果……如果是会影响到你名声的事呢?”
路兮琳追问。
“除了给我戴绿帽子!”
贺文渊的意思很明白,绿帽子是他唯一不能接受的事。
路兮琳想了想,即便自己的情况说不上是她给他戴了绿帽,可是那种事,还有不雅照……如果被传播开来的话,大概跟绿帽没什么实质的区别吧?
想到这里,路兮琳的心真是又愁又疼。
见她突然默了声,贺文渊不由地唇角一扬,调侃她说:“你该不会真的给我戴了绿帽子吧?”
路兮琳听罢,不由地一怔,接着没好气的回答:“真要给你戴绿帽子,我就不怕你知道也不会这么低调了,我一定告诉全世界,我给你戴了绿帽子!”
配合贺文渊的调侃,路兮琳也故意的说。
贺文渊笑了。
“那干什么好好的突然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有什么奇怪的?我这不是为了你的形象着想么,万一哪天我走路给摔得四脚朝天,或者在哪个公众场所抠鼻屎不小心被无聊透顶的八卦狗仔拍到,然后又知道我是你妻子的话,那不就给你丢人了吗?”
路兮琳简直太佩服自己的应变能力了,明明心烦意乱得要死,却还有心思跟他开玩笑,真是连自己都不得不叹服。
而她的话也让贺文渊无语又无奈。
他伸手点了点她的脑袋,宠弱的说:“真不知道你这脑瓜子里面到底都装了些什么。”
那天夜里,路兮琳又失眠了。
虽然不再做雨夜的噩梦,但更多光怪陆离让她看不清晰的梦境仍旧让她醒来的时候身上一层冷汗。
路兮琳就这样一直被困在那片阴影里。
偶尔她也会感到心中会有一片阳光照进来,有时候是因为天气,有时候是因为孩子们,有时候是因贺文渊,可是无论他们给予自己的阳光多么的强烈多么的厚重,依旧无法将那片阴影化散开去。
那片阴影就像是一个梦魔一般,时时刻刻都将她困在里面,似乎要让她永远都逃离不开。
而更让她崩溃的是,一方面要提心吊胆安宁会不会有新的动作,另一方面又要小心翼翼地应付着贺文渊,生怕他一不小心就会发现端倪。
在这样的日子中,她感觉自己好累,真的好累!
周末下午,她借口约了曹念念逛街,于是撇下贺文渊,一个人出了门。
约曹念念是真,逛街倒真的只是个借口,因为她们去的地方不是什么商场,而是心理诊所。
医生要她一个星期去两次,但她要工作,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所以今天距离上次治疗已经一个星期有余。
她把这一个星期里自己的状况如实告诉了心理医生,接着心理医生开始对她进行治疗。
事实上针对她的情况,光是医生单方面的治疗并不会有太大的效果,无论花上多少时间,路兮琳依旧会被禁锢在她的心理阴影里面。
于是末了,医生向她提议,希望有人可以一起对她进行辅疗,而这个人,最好是她的丈夫。
路兮琳一听要贺文渊为自己辅疗,连忙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医生,难道非得要他参与进来吗?他……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情!”
她颤着声音问医生,在她心里,自然是不愿意把贺文渊牵连进来的。她不能让他知道那件事,更不想让他知道自己还因为那件事背着他来看心理医生。
“正是因为他不知道,所以你们两人之间更容易产生误会和心结,如果可以趁着误会和心结没有产生之前彼此敞开心扉坦诚沟通交流的话,你的心理障碍也可以更好更快的去除,并且这样一来,还能够更加增进彼此之间的感情,以及对彼此的信任和包容。所以如果有他的帮助,当然是最好不过,效果自然也会更好!毕竟现在的状况,到最后至多也是治标不治本而已!”
医生耐心地向她解释,路兮琳听不大明白,她只知道她不要这么做,不要贺文渊卷进来。
许是见她为难的神色,医生倒也没有多加勉强,只是安慰她说:“路小姐,这件事具体怎么做,还是尊重你的意见,不过我的建议,最好是能够你和你先生一起。”
路兮琳听了,讷讷的点了点头。
离开诊所后没一会儿,曹念念便被室友一个电话召走,路兮琳孤身一人在街上游荡。
看着明媚的阳光和喧哗的街市,她阴郁的心略微的感觉到了一丝明亮与丰盈,这种感觉对她来说实在太过难得。
她没有马上回家,也不想时时刻刻地面对贺文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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