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想贺文渊,贺文渊又不回去,于是她想了想,干脆出门去了他的办公室。
见到她,贺文渊有些意外。
“不在家好好休息,怎么跑这儿来了?”
心里没那么待见,却仍然好言好语。
“我要是不来,还有别的办法见到你吗?”安宁的话说得很直白。
贺文渊愣了愣,问:“那要见我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见你了?”
“不是!”
“那你这么问?”
“只是你最近应该在家好好休息!”
“我有好好休息,可是你为什么一次都不回来?你知不知道我——”
“宁宁!”贺文渊不知道她想说什么,他也不想再听她说,于是他打断她的话,“宁宁,我最近真的很忙,要是没事的话你就先回去吧。你这样到处乱跑,对你身体不好!”
“可是我很想你!”
安宁还是把自己被打断的那半句话说了出来。
贺文渊皱着眉头看着她,他就知道她不会说什么好话,的确,对他来说这种话确实算不上什么好话,只会让他更加心烦而已。
见贺文渊不说话,安宁又继续说道:“你都一个多星期没回来了,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我是不是哪里让你生气了?”
她语带委屈,贺文渊眉心的褶皱却并未因此而消散,甚至没有一丝的松动。
“你没有惹我生气。”
“那是不是叶芳婷?是不是他不让你回家不准你给我打电话也不准你接我的电话?”
“宁宁,不关你嫂子的事!”
“那你为什么这样对我?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面对安宁的质问,贺文渊有些心烦又有些无奈。
“宁宁,孩子的事情我已经帮你解决了,你也不用担心那件事情被人知道。所以现在我也只想回到以前的生活。为了你,你嫂子就算被家里所有的人误会,她都没有抱怨半句,你身边有莫嫂有妈照顾,但你嫂子只有我一个人。”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是为了她才不回家的吗?”安宁问。
贺文渊不置可否,只是又继续说道:“就因为你的事,你嫂子到现在都不能回去。”
“可是那又不是我的错!”
“是谁的错我不想追究,我也希望你别再用这件事情做任何文章。我能为你做的都为你做了,你嫂子也为了你承受了很多,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贺文渊尽量地表现得心平气和。
他的一番话让安宁心中极不平衡,回到家里,床上的枕头又苦逼地成了她的发泄对象。
只不过贺文渊的话说归说,隔天,他想了想,还是主动带着路兮琳回了家。
路兮琳原本一口拒绝他的提议,最后在他好说歹说之下,她才勉强地同意跟他一起回去。
见他回来,安宁自然很是高兴,但一看到路兮琳,那张原本带着笑容的脸便又立马垮了下来。
路兮琳本来就不喜欢她,现在对她更是可以用恨之入骨来形容,所以对她也是没有好脸色。
两人的眼神较量在谢娇容出现的时候这才勉强的告了一段落。
谢娇容因为安宁的事对路兮琳心有微词,加上贺文渊还为了她连家都不回,更是不快,不过看到贺文渊回来,她并没有将那种情绪表现出来。
更何况她本来就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
“芳婷啊,你们俩可有些时间没有回来了!”邓琪永远是一众人中话最多的那个,而一众人能够说得上话的,必然只有吃饭的时间。
所以刚坐下开席,邓琪就笑着对路兮琳说道。
路兮琳勾勾唇角,淡淡的说:“最近有点忙,所以没有回来看大家!”
“哼,你还能有多忙?还是忙着摧残那些孩子?像你这么恶毒的女人,真不知道你平时都怎么对孩子的,你们院长居然连你这种人都敢要!”
路兮琳话刚说完,安宁又不客气地接过话对她一阵讽刺羞辱。用词之难听,连邓琪这号人都有些听不下去,而贺文渊听了,自是生气。
“宁宁,你怎么能对你嫂子这么说话?”他语带微怒的斥她,安宁却不以为意。
“难道我说错了吗?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宁宁,你别太过份了!”
贺文渊沉声喝她,耐着性子继续容忍,安宁却不以为意地变本加厉:“她不仅恶毒,还自私。明明知道我需要你,却还霸着你不让你回家,到底是她过份还是我过份?”
当着谢娇容几人的面,安宁甚至连自己对贺文渊的感情也丝毫不加隐瞒,就这样赤果果地说出自己需要他这样的话。
“宁宁,你——”
“啪!”
贺文渊刚要再继续说什么,路兮琳突然将筷子往桌上一拍,发出一声脆响。紧接着,所有人的视线都“嗖”的投到她的身上。
正当大家疑惑她要做什么的时候,只见她直勾勾地盯着安宁,目光平静,却带着一种令人畏惧的寒意。
“安宁,你口口声声说我恶毒说我过份,你自己扪心自问,到底是谁恶毒是谁过份?我忍你,是因为你是文渊的妹妹,是因为我不想让你受到二次伤害,可是这不代表我可以随意让你侮辱。你的孩子到底是为什么没有的,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到底是我害你没了孩子,还是你本来就这么打算的,呵……你问问你自己的心。
还有,文渊他是一个人,他有他自己的思想,他回不回家还是怎样,那都是他自己的事,不管是谁,即便是我,我也不认为我有干涉他的权力和本事。所以,麻烦你别再总是把所有的问题都理所当然地推到我的身上。
再说了,我才是他的妻子,他是我的丈夫,你凭什么在我面前说你需要他?他又凭什么要照顾你的感受?你是一个女人,难道就连一点羞耻心都没有吗?”
路兮琳一口气把话说完,这也是她第一次在谢娇容面前用这样的语气和态度说话。
而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她终究还是忍了忍,没有将安宁的事情说出来,只是这番话依旧让谢娇容心里有了疑惑。
安宁听了她的话,更是不由地心里一惊脸色微变。
“叶芳婷,事到如今,你竟然……你竟然还说这种话,要不是你,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说着,安宁又开始发挥她超然的演技,语带哽咽,表情委屈得像是马上就要掉下泪一般。
而为了分散路兮琳的话带来的注意力,她说着说着更是突然地眉心一皱,面露痛苦一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一手撑着额头,发出一声呻吟。
见状,其他人还没作反应,邓琪连忙叫了一声“宁宁”,然后示意贺文策赶紧过去。
“赶紧送医院!”
谢娇容吩咐,安宁听了却是低声制止:“不、不用了,文策哥,送我回房间吧!”
贺文策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谢娇容,谢娇容关切地问:“宁宁,真的没事吗?”
安宁摇摇头,说:“妈,我没事,只是突然有点心慌,躺一会儿就好了!”
于是接着,贺文策便抱着她上了楼。
路兮琳坐在椅子上看了一眼贺文策怀里的安宁,眸光冰冷,心里更是忍不住暗嘲,不愧是表演出身,任何时候都能演得这么逼真。
“抱歉,我又扫了大家的兴,我还是先回去了!”路兮琳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说完便起身出了餐厅,贺文渊紧随其后。
这已经是第二次因为路兮琳而毁了一顿好好的晚餐了。
回去的路上,路兮琳沉默了许久,才突然地开口。
“我是不是很过份?”她问贺文渊。
贺文渊扫了一眼后视镜,不解。
“怎么这么问?”
“我差一点就把安宁的秘密说出来了!”
贺文渊怔了怔,随即道:“对不起兮琳!”
“好端端的跟我道歉做什么!”
“如果不是我,就不会让你受这么多委屈。”
路兮琳勾勾唇角,却没有表现出半点笑意,只有冷然的气息依旧挂在脸上。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再委屈大概也就这种程度了。”路兮琳语带自嘲的说道,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而她越是这样,贺文渊心里就越是难受。
被路兮琳这么一刺,安宁心里也是又急又怒。贺文策走后,她又对着枕头发泄了一通,直到门外响起敲门声她才连忙拉过薄毯装模作样的躺好。
谢娇容关慰了她几句,又在房间里陪了她好一会儿才离去,可是安宁需要的哪里是这些没用的关心。
她只要贺文渊,可是贺文渊只要路兮琳!
想到这里,安宁简直烦透了,却又什么都做不了。
夜里,她翻来覆去的实在气不过,干脆给贺文渊打了电话。
贺文渊看到来电显示,直接拒绝接听,可是他越是拒绝,安宁就越是不死心。
就这样反反复复了好几次,被烦透的贺文渊干脆关了机。
路兮琳漠然地看着眼前的情景,一次接一次亮起的屏幕,一声接着一声响起的铃声,还有贺文渊脸上烦不胜烦的表情,都被她全部纳入眼底。
一丝嘲意从眼中划过。
“你今天不接,明天不接,后天不接,还能一辈子不接吗?”
淡淡的声音从路兮琳地嘴巴里传出,贺文渊看了看她,却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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