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女是五人一组,有序的从外面踏过华清宫正殿的门槛,一个一个行礼,顺便自报家门。
整个过程中,云若溪掀着手中的帖子,神色镇定端庄,每个人说话时,她才稍稍抬一抬眼帘,微微颔首,在对应的帖子上勾划,那轻描淡写的一笔,便决定了眼前之人是去还是留,是飞枝成凤,还是回到原地。
即便人人都想知道,自己的命运被判定何去何如,但因为云若溪的神色过于清淡,根本看不出什么,她们只能退下去等着。
“咦~,落落可是我眼花了~”
看到有一熟悉的身影,沈佳音怔了片刻,才扯了扯身旁的萦落,萦落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也是一怔。
“她~,怎么会在这里?”
那个在临都城风靡一时,如今所有人都暗自揣测,她已经被温香软玉暗暗处决了的花倾倾,竟然在这一众秀女中,因为始终垂着头,并不太惹人注意,知道临近靠前,才让人察觉。
“嘘~”
萦落现在也是心怀疑惑,不知这真是花倾倾,还是仅仅跟花倾倾长得相像,如论是哪一种,都不便声张出来。
“臣女,前任刑部侍郎安石之女,安如之给娴妃娘娘请安~”
那像极了花倾倾的女子,随着其他四人一同进了大殿,她立在最左侧,正是沈佳音跟萦落坐的那一面。
沈佳音用口型发出了一个,自己平常调戏花倾倾常唤的那句美人,那女子眼睛的余光触及到萦落跟沈佳音,眉心显出了疑惑不懂,陌生的很,似乎并不相识的模样。
沈佳音回眸跟萦落对视了一眼,防似再说,这人真的不是花倾倾吗,世上真有如此相像的人?
“如之,你我是旧识,无需多礼,快快请起~”
不同于对其他人的淡漠,听到安如之的名字,云若溪并未直接勾划,而是抬起眸子,浅淡而笑,语气甚是熟路,但语调却还是冷漠。
“原来娴妃娘娘认识倾~,哦~,安小姐呀~?”
虽然萦落一再跟沈佳音使眼色,让她不要多事,但沈佳音却没能忍住,便出声问了一句。
“是认识,本宫的父亲跟如之的父亲是同科的进士,正是先皇后着手那一届,曾经私交甚好,本宫与如之,年少时也算密友~”
云若溪语气很淡的解释着,不知为什么,突然见到自己的闺中好友,从云若溪的神色中并未看出惊喜,反而是平淡的有些冷漠,比清冷的看一眼别人,都冷漠。
“哦~,是吗,方才看见安小姐,真是将我吓了一跳呢,安小姐可知,你跟我一个故人,生的很像呢?差点将你错认了她呢?”
沈佳音从椅子上起了身,背着手,绕着那安如之打量的转了一圈,安如之缓缓抬头,对上沈佳音含笑确认的眸子。
“父亲出事之后,如之流落在苍灵,未曾进过临都,小姐许是认错了。”
安如之静缓的附身行了一礼,态度恭敬却不怯懦,眉眼少了花倾倾一分柔情,多了花倾倾一分清冷孤傲,但除此之外,再无差别。
“哦,是吗~?”
沈佳音缓缓凑近,一双凤眸几乎就要贴在了安如之的脸上,呼吸的热气扫过安如之的耳畔,安如之也未曾躲避,任由她贴近。
“沈小姐,如之还有一个双生姐姐,三岁时走丢了,不知沈小姐的故人,可是她~”
娴妃突然出了声,沈佳音身子一顿,转眸朝着娴妃看了过去,心中也开始怀疑起来。
方才她贴的如此至今,若是以前的花倾倾,定然红着脸,用手指戳她的额头了,但这个安如之,却无一丝的反应。
“娴妃娘娘说得对,这人有相似物有相同,是音音她大题小做了。”
萦落看沈佳音疑窦丛生,像是不肯罢休的模样,便伸手拉了沈佳音一把。
“我们在此打扰娴妃娘娘许久了,也该回去了。”
云若溪垂眸一笑算是应答,萦落便死拉硬拽的将沈佳音拉了出去,沈佳音出去的同时,还忍不住朝后回眸看。
“行了,别看。”
一踏出华清宫,萦落便将沈佳音的手松开了。
“落落,你不好奇,她是不是花倾倾~?”
这女子跟花倾倾有诸多的不同,连娴妃也在跟她配合,虽然诸多表现,都在显示,这女子不是花倾倾,?但沈佳音依旧不信,双生子她又不是没见过,但却从来不曾知道,两个人会给人的感觉都像。
“因为我已经知道了呀~”
萦落瞟了沈佳音一眼,背着手朝前慢步而去,沈佳音一怔,连忙跟了过去。
“你知道,你为什么知道呀?那她是不是呀?”
萦落回头一笑,她自然是知道的,因为曾经她送过花倾倾一味香料,那香沾身之后,终生不消,但这一点却不能告诉沈佳音。
“天机不可泄露~”
萦落神秘一笑,赶紧加快了脚步,沈佳音不满的皱了皱眉,发现瞬间的功夫,萦落已经走远了。
“哎~,去哪呀,等等我呀~”
见萦落走远,沈佳音便着急了,赶紧施展轻功猛追,奈何萦落轻功比她快,且比她早走,一转眼便没影了。
沈佳音原地着急,突然想起进华清宫之前,萦落说要去看赫连子慕,许是真的去了,便赶紧出宫赶往宰相府。
沈佳音到宰相府时,确实看到了萦落,但也确认了赫连子慕真是病了,并且病的不轻。
本来就清瘦的一个人,如今因为这场病又清减了不少,以往红润的一张脸,也显出了病容,气若游丝的咳着,本低沉的嗓音,如今加了一道沙哑。
见到这幅模样的赫连子慕,沈佳音完全忘记了在宫里见到花倾倾的事情,直接将何欢揪出来,臭骂了一顿。
还说起死回生的神医呢,连个小小的风寒都治不好,真是将丢潋滟谷的人丢到姥姥家了。
何欢也很是委屈呀,这药在别人身上,立竿见影的好了,在赫连子慕身上,一点用没有,他最后了解到,赫连子慕那是普通的病,明明就是心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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