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不能让自己晕过去,所以她在自己神庭穴处结了一个针阵,以此来刺激自己的神经。
忽然有点儿后悔放君慕丰回去,知道她血脉特殊的人不少,但也绝对不多,君慕丰算是一个。如果这时候有他在,至少可以扶她一把,可以在让她保持清醒这件事情上出一点力。
医者不能自医,她轻易不愿意自己给自己结针阵,眼下也是实在没了办法才出此下策。
事已做了,就不能停,她的血不断的流出,装着寒极草的容器已经填满一半了。
这间药屋的布置跟国公府念昔院儿那头差不多,只是地方更大,里面还分了几个内室。
她找了许多辅助的药材,还找了许多书籍,甚至还自己动手写了几大篇字。这会儿都堆放在旁边,笔墨也摆放着,方便她随时想起来什么随时再写几笔。
这些都是她为红忘准备的,她不是神仙,没有醍醐灌顶的本事,寒极草入口之后,给红忘灌输学识的这个过程只能靠这些书籍和她自己的总结。她准备到时候念给红忘听,在用药过程中尽可能多地把有用的知识全都念到。特别是她自己总结的那些,里头都是她个人对人生的一些见解,还有她这些年总结下来的生存经验,包括药理医理针阵之术。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人物关系,她得告诉红忘哪些是好人哪些是坏人。
也有这么些年国公府的大事小情,有淳于蓝的死,有她那些年受尽的苦难,甚至还有她从洛城回来之后被人用毒针扎、再推落悬崖,自此跟君慕凛相遇。
她也会告诉红忘他其实是红家的养子,他真正的父亲是文国公白兴言,甚至她也会把文国公当年溺死红忘的事情也都说出来。包括后续红氏的相救,元婆的陪伴,以及在三皇子的追杀下,元婆死亡、他的身份再藏不住。
这些她都没想要隐瞒,但唯独对于白兴言溺死红忘的理由,她还在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
眩晕的感觉已经涌上来了,她抬手把针阵重设了一下,神智又清明起来。
但是靠这针阵能不能拖到容器装满血,她也有些犹豫,甚至有些后悔没有叫个帮手进来,这万一她彻底晕死过去,一个时辰之内又醒不过来,那岂不是浪费了这株寒极草?
犹豫间,忽听屋外似有微微响动,该是有人正以极好的轻功奔着她这边寻来。
她微微皱眉,心里猜测着又是什么人,剑影已经带着冬天雪回上都城了,她这院子里再没轻功高手,难不成是君慕丰又跑了回来?
想到这她还松了口气,想着要是那只狐狸寻回来了也好,正好帮帮她,哪怕就是扶她一把也行。可随着来人越来越近,她却听出并不是那只狐狸的惯用身法,到是有点儿像……
她心中一动,有点不敢相信地把头转向门口方向,试探地叫了声:“君慕凛?”
外头传来一声轻笑,“死丫头,耳力愈发的好了。”说话间,房门推开,门外的人一身玄色长袍,风尘仆仆,却面带微笑。“染染,我回来了。”
她忽然就想哭,眼泪都在眼眶里打着转了,想喊他的名字,开口叫出来的却是一句埋怨:“你怎么才回来?”
他一眼看到她手腕正在流血,当时就慌了,一个箭步冲到她跟前,双眼盯着那株被血浸在盒子里的寒极草,惊诧地问:“你在干什么?”再抬头,头顶结的针阵又把他吓了一跳,“染染,你是不是疯了?你在给自己施针?你见过哪个大夫给自己施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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