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毕笙直接骑在了江千羽的身上,两手死死的掐着江千羽的脖子,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
猩红的双眸仿佛一只发怒的狮子一般,凶狠的眼神直直的看着身下的江千羽,牙关紧咬几乎要把自己的牙齿咬碎一般。
愤怒到了极点,毕笙几乎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张嘴一口咬住了江千羽的脖子,死死的咬磨着,直到嘴里传来一阵血腥味。
江千羽没有想到一向被踩在脚下的毕笙竟然会有这么大的爆发力,脖子被咬破,几乎要掉了一块皮肉。
剧痛趋势,本能的求生欲,江千羽奋力的推搡着毕笙的用力一推,毕笙本就虚弱的身子便被狠狠的扔了出去。
后背撞在窗边的墙壁上,胸腔剧烈的震动,毕笙痛的几近晕厥。
趁着毕笙残喘无力,江千羽起身就要跑,可是身后毕笙的哭声在提醒着她,毕笙不能活!
今天早上,她跟顾承胤陪着林碧云做着全身检查,结果接到毕笙出事的电话便焦急的离开。
他说公司出了事,可是明明她就站在一旁,准确的听到了‘毕笙’二字。
毕笙!
又是因为毕笙!
不管因为什么,她都不允许有事情是她无法掌控的。
悄然的跟在他身后,结果就看到了手术室门口的那一幕。
阮明月的那一巴掌将江千羽的自信打醒了。
她不能冒险再这么放任毕笙下去了!
她必须死!
脚步一顿,江千羽转身瞄见了身后的窗户,心中计谋闪过。
脖子上的伤口还在不断的往外渗着血,江千羽捂着伤口,抬脚照着毕笙的肩头用力一踹,江千羽便被紧紧的踢在了墙壁上,全身筋骨都在断裂一般,一口血没有还缓和上来,呛的毕笙连连咳嗽了几声。
猩红的眼眸看向了江千羽,毕笙隐忍着痛苦,不让自己露出一抹怯弱。
胸前沾满了血渍,可是再鲜红的血液也抵不过江千羽眼底汹涌的恨意。
嘴角勾笑,江千羽嗤笑道,“毕笙,难过吗?心痛吗?是不是很想杀了我?可是你杀了我也没有用啊,那个孩子已经没了,就在你怀里啊,成为了标本!你知道吗?当时孩子被从你仔宫里被取出来的时候,血淋淋的,就像是小老鼠一般,可怜又可悲,就像是一块烂肉,可是那块烂肉却还在不停的呼吸着,仿佛在说着,“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毕笙,如果不是你的孩子,也许他还能活下去,可是偏偏他不会投胎,投在了你的肚子里,所以……没有办法!他必须死!因你而死!
毕笙,如果我是你,孩子死了,而我却无能为力,我宁愿自己去死!我宁愿去死!”
孩子还在呼吸?剧烈的呼吸吗?
她的孩子,因为她而死!
因为他是毕笙的孩子,所以就该死吗?
凭什么!
凭什么是她的孩子就该死!
她一生什么都没有做错,只想好好的活着,只想要爱一个人,可是偏偏爱了一个人却赔上了自己的命!
顾承胤!
为什么我这么爱你,你看不到?
也许从今以后,我们之间只有恨便再无爱了。
剧烈的疼痛,全身每一处关节都如被钉子钉进骨髓一般,吃痛的嘴角都在抽搐着。
身体的痛不及心里的万分之一。
她的孩子……就因为是她的孩子!
全身的血液都在跳动着,毕笙满脑子里都是孩子血肉模糊的样子。
低头看着怀里早就已经冰冷的胚胎,福尔马林的味道刺鼻而令人心痛。
明明已经冰冷的刚刚成型的孩子似乎又恢复了跳动,嘴巴张合中,似乎在质问着她:“妈妈,为什么不救我?妈妈,我好痛啊,妈妈我想活着,妈妈!为什么不要我们!妈妈!”
手指紧紧攥成了拳头,掌心沾着的玻璃刺入血肉中,痛意令理智回到脑海。
将怀里的胚胎塞进自己的病服里面,眼底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想要生存下去,反正她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早已遍体鳞伤过,鬼门关走过一回的人,这点儿伤痕又算得了什么!
掌心被玻璃碎片刺入,鲜血被玻璃堵住,而毕笙却丝毫不在意的一点点的将掌心的玻璃碎片抓出来,然后趁着江千羽得意的时候,猛然朝着江千羽刺去。
江千羽只是想要刺激毕笙自杀,从未想过她的精神竟然到了这个程度,非但没有自杀,甚至还能瞬间反击想要杀了她!
恐惧的连连后退几步,江千羽的自负瞬间消散了,想都没有想,转身便朝着门口跑去。
而毕笙像是一头发疯的猎豹,此刻盯着江千羽的眼神如同暗夜中的追逐猎物才有的眼神,她要杀了江千羽,不惜一切代价!哪怕赔上自己的命都在所不惜!
为母则刚,而此刻的毕笙如同被注入了一股神力,哪怕遍体鳞伤却也使尽全力,一条不过几公分的玻璃碎片却可以用作杀人利器。
一把抓住了江千羽的长发,用力一拽,人就被毕笙扯进了怀里,然后一刀白光闪过,胸口一阵剧痛,一道血注喷涌而出。
“江千羽!这一下是还我的孩子的命!”
高抬起的手臂就要再次落下的时候,忽然一阵巨响,门板被撞开,顾承胤快步走了进门,就看到了这一幕。
几乎没有思考,在毕笙握着玻璃碎片的手将要下落的时候,顾承胤快步上前,一脚踢在了毕笙心口,瘫软的身子顺势的往后倒去。
‘嘭!’的撞击声,后腰重重的撞在病床上,而后跌落在了地上。
心口涌动的鲜血没有忍住,喉头滚动,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吐血?
顾承胤眼眸一紧,可是不等他思考的时候,被刺伤的江千羽已经晕倒进了他的怀中。
手背上沾上了鲜血,温润的仿佛生命在流失一般。
好像……好像曾经感受过那种无奈感,眼睁睁的望着手里的鲜血由温暖变成了冰冷,而他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抱着怀里的人,心好像根本不是因为怀中人而动。
那段熟悉感到底是因为什么?
是江千羽?还是毕笙?
亦或者有什么是他已经忘却的?
“胤……胤哥哥,好痛,胤……胤哥哥……”
低头看了眼怀里的江千羽,苍白的脸色仿佛在诉说着生命的枯竭一般,低头一把搂起江千羽便朝着门外跑去。
嘴角的血渍还未干竭,涌动的心口便再吐了一口。
顾承胤离开之后,毕笙躺在地上过了好久好久都没有缓和过来,直到一个熟悉身影冲了进来。
将地上的毕笙揽入怀中,沈居安第一次露出了这种表情——畏惧!
他从小衣食无忧,从未任何人有过心神颤动,可是他一天之内连续两次被一个女人牵动了心绪,甚至第一次尝到了失去的恐惧。
“毕笙,别怕,没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别怕。”
吃痛的眉头紧蹙成沟壑,脸上的伤口再次被扯开,血水脓水交缠在一起顺着脸颊滑落。
可是,毕笙已经无暇顾及这些,颤动的手指指着被她搁置在角落的刚刚成型的孩子。
“沈……沈少……我的孩子,求您……孩……孩子。”
手指用力攥紧,掌心的痛才能将心口的痛缓解,她只要孩子安全,只要孩子!
“好!”沈居安点头,“毕笙,别说话,我给你拿过来,没事的。”
说完,沈居安快速跑到角落将那个惊悚的标本拿了过来,放进毕笙怀里,然后弯腰将毕笙抱起,不由思索的冲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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