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晃,一夜就过去,天际蒙蒙亮了起来。
太子看了天色,吓了一跳,“怎么这么晚了?糟,本宫真是粗心,竟因为自己的棋瘾而留叶姑娘一夜,来人。”
“奴才在!”守了一夜的李公公上前。
太子起身,“本宫疏忽,竟忘了时间,你立刻将叶姑娘送出宫,让其早些休息。”
“……”李公公也是懵了,殿下这是闹得哪一出?平日里也没见殿下有这么大的棋瘾,“是,殿下。”
战战兢兢下了一夜棋的叶昭妍就这么被李公公带了出来,直到出了宫,坐上一直等待的相府马车,叶昭妍才惊讶的发现——她还没说出她的请求,岂不相当于白来了一趟?
然而现在折回去已经来不及了,何况这个时间入宫实在不妥。
叶昭妍欲哭无泪,咬着牙,不断揉搓着帕子。
一旁的贴身丫鬟关切道,“大小姐,您怎么了?是刚刚发生了什么吗?”
叶昭妍狠狠瞪了一眼,“如果发生了就好了!”就是没发生什么、该说的没说出去,白跑了一趟才郁结。
丫鬟自然是察言观色的,早就将叶昭妍的心思揣摩透了,开始柔声安慰,“大小姐别担心,奴婢认为太子殿下心中是有小姐的,如没有小姐,怎么会留小姐到这么晚?这般留一名年轻女子可是会坏名节的,坏了名节就要负责,太子殿下早就想负责了罢。”
叶昭妍恍然大悟,“对呀,我之前怎么没想过?”
丫鬟道,“也许这便是太子殿下的安排呢。”
叶昭妍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一扫之前的慌张,开始憧憬了起来。
……
确实,就如同丫鬟所说,叶昭妍的名节受损!
后宫是女子的天下,而女子们又是喜欢嚼舌根的,叶昭妍白日到了麒麟宫,第二日黎明才离开之事,瞬间便在后宫传开了!
虽然麒麟宫不算是特别容易走漏风声的地方,但保密性也只针对主子明令禁止下人们传播之事,某些主子未交待的,便被默认为芝麻小事,可以传,可以嚼,就如同叶昭妍在太子卧室待了一夜之事。
下了早朝,太子随着群臣刚刚步出大殿,李公公便神色匆忙地赶了过来,“禀太子殿下,皇上让殿下过去。”
太子对身旁的臣子同僚点了下头,随后与李公公向后宫的方向走,“父皇在何处。”
“回殿下,在正德殿。”
太子唇角饶有兴致的勾了勾,加快了脚步。
正德殿。
当太子到达时,皇上刚换下龙袍,换了一身便装。
“子奕,今晨朕听说叶相长女叶昭妍在你麒麟宫留宿一夜?”皇上开门见山,口吻急促。
太子道,“回父皇,儿臣只是与叶姑娘下了一夜棋罢了。”
皇上也不是天真好骗之人,“下棋?早不下棋晚不下棋,为何偏偏夜里下棋,还在你卧室?子奕,你应自知自己身份,也应知礼义廉耻!”
太子一脸诚恳,“儿臣自然知晓礼义廉耻,但昨夜真的是下棋入迷,误了时间。”
“胡闹!如果单纯下棋,难道叶昭妍凭空出现在你宫中?”
“自然不是凭空出现,昨天下午儿臣偶有兴趣研究一副残棋,但叶姑娘派人送信到麒麟宫,说有要事相谈。儿臣一时贪恋棋局,顺口便让人将叶姑娘引了进来,叶姑娘何时入儿臣房间,儿臣都未察觉。叶姑娘看了一眼棋盘便说她能解,儿臣被那棋局吊得心痒,自然就让她解。没想到她还真是解开了。儿臣赞叹其棋技,便手痒的与其下棋,不知不觉到了黎明,儿臣绝没做什么不该做之事。”
说着,太子从衣袖中抽出一个信封,双手奉上。
皇上愤怒地将信夺了过来,展开一看,那信便是叶昭妍亲手写给太子,邀其商谈之信。
皇上不解道,“叶昭妍要与你商谈要事?到底商谈什么?”
“回父皇,儿臣也不知道,因为下棋太入迷,还没来得及谈就发现天已亮了,儿臣也知晓男女大防,深知失误,匆忙让人将叶姑娘送出了宫,这便是全过程。”太子声音平静,无丝毫慌张。
“……”冷静下来,皇上也觉得自己态度不好,叹了口气,“朕知晓你对叶昭妍惦念不忘,但你身为一国太子,却要为整个南赵之苍生负责!今年温度骤然大变,皇家祭祀神鼎神秘破损,这都是不祥之兆!是天谴!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因为朕的一时心软。如今可以弥补,为了南赵百姓,也一定要弥补。”
皇上长吁短叹。
太子点头,“父皇且放心,儿臣以后定当慎言慎行,再不会出现这种失误。”
皇上深深看太子一眼,见其面上只有诚恳,便也信了几分,“这件事……算了,你下去吧。”
“是,父皇,儿臣告退。”
“等等。”皇上又叫到。
“是,父皇。”太子赶忙又这了回来。
“从今日开始,不许再接触叶昭妍,关于你的正妃之事,只要你有心仪女子,朕便为你赐婚,早些立妃,也早让你母后安心。”皇上语重心长道。
太子垂下眼,浓密的睫毛遮住精明,“儿臣遵命。”
“去吧。”皇上挥了挥手。
太子也不多说,转身离去。
此时临近午时,太阳正好,想到后宫谣言四起,太子心情也是欢快起来。
出了乾宁宫,太子心情很好的踱步,李公公等宫人则是在其身后小心跟随。
没走几步,又一名太监匆忙前来,为太子恭敬见礼,而后道,“禀太子殿下,皇后娘娘有请。”此太监伺候在坤宁宫。
太子早料到一切,甚至没有丝毫疑问,便去往坤宁宫。
坤宁宫也是一片水深火热。
皇后面色极为不佳,纵使身侧心腹王嬷嬷不断劝说。
见太子来了,还未等太子问安,皇后已冲了过去,“奕儿,后宫的传言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昨夜为何留叶昭妍?她已经被你父皇赐婚给了贤王,难道你忘了吗?你这样算是什么?”
太子依旧是那说法,将对皇上说的一切原封不动再说给皇后,眼底,一片阴谋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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