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所有的人都注定反侧难眠。
也是这一晚,“死”了五年之久一直改名换姓四处流窜作案的嫌犯陈文和,终于在郊外的一间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被顺利擒获。
而抓他的人,正是密谋布局已久的何泉。
这一消息很快便惊扰到已经进入梦乡的郭局郭力达,窗外闪过一道白光,轰隆一声吓得他连人带被子从床上滚到了地上。
他惊魂未定,缓了一阵见什么事也没发生,才松一口气,床头柜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郭力达下意识的看过去,在看见屏幕上亮起的标注名字时,一股不安的预感从心头升起。
他捞过来,犹豫了几秒后接起。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郭力达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眸子也变得阴鸷了几分,寥寥应了几声便挂断了电话,随后他气得把手机往床上一丢。
何泉啊何泉,为什么你就不能让我过几天安心的日子呢?
*
第二天,何泉抓获陈文和的消息被某八卦杂志社的记者爆了出来。
大清早,警局门口堵满了人,各大知名的新闻报社争相抢着采访当事人。
局长办公室里,某人理直气壮的站在办公桌后面,一脸桀骜的看着面前被气得不轻的郭力达。
他轻笑一声,“郭局,我这次可是立了大功啊。”
郭力达沉着脸,怒气冲冲的把报纸摔到桌上,“大功?你看看报纸上都是怎么写的!因为你的独断专行,自作主张导致了多少人受伤?”
何泉扫了眼报纸上的内容,扯唇,“报纸夸大事实是常有的事,再说群众只是受了点惊吓又没有造成严重的伤亡。”
说罢,他停顿了一下,目光犀利又深沉的看向郭力达,脸上扬着意味不明的笑,“独断专行是我保证了计划不会出现变故才这么做,可如果事先通知了你们,我就不敢保证了。”
他的话似乎意有所指,郭力达拍桌,当即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你这话什么意思?”
何泉耸了耸肩,“没什么意思,就随便说说而已啊,别放在心上嘛。”
郭力达刚想骂人,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他顿了顿随后摆手,“你先出去吧,审讯犯人的事我会交给别人的,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好啊。”
何泉很爽快的答应了,走到门口欲要离开时,他又突然转身看向郭力达,“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这话好像是郭局你教我的吧?”
后者面色一僵,还没来得及说话,某人已经开门出去了。
办公室里一片宁静。
他缓了一会儿才拿起听筒接听,对方的声音徐徐传出,“力达,你的属下可真是叫我刮目相看。”
郭力达背脊一僵,“这次的事情是个意外,我根本不知道他的计划,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知道陈文和的准确位置的。”
那头沉默几秒,“事已至此,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怎么做我想你是清楚的。”
郭力达沉了眸子,“清楚清楚,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牵连到你的。”
*
赵淑仪去世了。
盛子煜把这个消息报给陆淮的时候,后者正躺在病床上,手里拿着一本如辞典般厚重的书籍。
他翻书页的动作一顿,眸子隐晦不明。
美国与G城的时差有十二个小时之差,此时的旧金山是一片寂寂黑夜,那么G城现在应该是阳光明媚,风和日丽才对。
盛子煜见男人沉默着,压着嗓音问,“你打算怎么把这件事告诉她?”
陆淮把书翻了一页,看着上面的语句,食指轻轻摩挲那些文字,屏了一下开口,“如果飞机没有晚点的话,她现在已经到G城机场了。”
盛子煜一顿,“你说谁?”
随后他反应过来,蓦地瞪大眼睛,“你说你老婆吗?”
男人淡淡的嗯了一声,“她说要自己回去。”
盛子煜错愕,“那你为什么不拦着她?”
为什么?
陆淮的目光落在指腹的所及之处,那上面写着这样一句话——
感情是一种奇怪的东西,它有着理智根本无法解释的理由。
于他,便是这样。
*
何泉从办公室里出来以后,刘明跟上他多嘴问了一句,“老大,郭局怎么说?”
某人嗤的一笑,“你觉得他会怎么说?”
刘明顿了一下,下一秒捏上自己的鼻子,模仿起郭力达的语气,“何泉,这次你擅作主张私自行动已经给局里带来不少的麻烦,为了避免引起群众不必要的恐慌,这次的审讯你就不要参加了,回去休息几天吧。”
说完,他还跟邀功似的咧嘴笑了,“怎么样怎么样?我学的像不像?”
何泉斜了他一眼,嘴角微微抽起,“你死远点,不然我会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狠狠揍你一顿。”
“……”
刚从警局里出来,一直蹲守在门外的狗仔记者一窝蜂的把他围了起来。
何泉不得已停下脚步,闪光灯咔嚓咔嚓闪过,无数的话筒争先恐后的递到他眼下,耳边是那帮记者纷乱嘈杂的各种问题。
“何警官,听说陈文和跟此次梁氏集团梁邵成自杀事件有一定的关系,请问这是真的吗?”
“何警官,这次抓捕陈文和的行动只有你一名警员,你是不是早前就收到了有关于嫌犯的消息呢?”
“何警官,陈文和为什么要经历隐名改姓的五年逃亡生涯?照这样看来,五年前的矿井失事一案是不是另有内幕?”
“何警官,可以回答我们的问题吗?”
“何警官……”
“问完了吗?”
何泉低沉而冷漠的声音适时响起,成功的阻止了那些聒噪记者的后续问题。
他微微敛眸,直视摄像机的镜头,抿了抿唇说,“陈文和是我一个人抓的没错,五年前的矿井失事一案我还在调查之中,至于跟矿井失事案相关的人……”
他顿了一下,眸间的视线变得凛而犀利,“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对于别的问题,抱歉,恕何某人无可奉告。”
说罢,他穿过密集的人群,向自己停车的方向走去。
身后的记者们还在追随,拿着话筒向他抛出一个又一个问题,可惜后者是充耳不闻,再没有给他们答复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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