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宋依依身边坐下，维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既不会让人觉得突兀也不会显得疏远，显然沈星耀是个善于跟人相处的人，他知道什么样的姿态才能够让身边的人完全放松。
“来见你之前我已经看过了那位同事手里的所有信息，也规整了一遍。总体来说，到目前位置还没有任何进展。”
宋依依的眼底不由流露出几分失望。
但是她知道事情过去了好几年，再调查起来肯定会简单，所以很快就调整好心态。
沈星耀见状才继续开口，说到：“但是我也从中发现了一些之前没有注意过的地方。”
“哪里？”
宋依依皱眉问道。
直觉告诉她，沈星耀比之前跟自己见面的男人要厉害。
或许把案子交给他去调查真的可以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
“之前你去那位陈放律师的家里找过，发现房子的主人已经换了，是吗？”
“是的。我当时敲了门，开门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我问她知不知道陈律师搬到哪儿了，她的态度很不耐烦，说不知道然后就把门关上了。”
“那么我们把这个人给标注出来，我之后会对她进行一些调查。”
“可以。”
宋依依点点头，赞同对方的意见。
“还有一点我不明白，可以询问一下你吗？”
“可以。”
“是这样的。你说陈放陈律师是你爷爷在世时的专用律师，而且在你们家工作多年。按道理来说，他儿子既然也是律师很大可能性会子承父业。那么为什么这位陈放律师的儿子没有留在宋家？”
沈星耀顿了顿又补充说：“以他的资历，留在宋家继续服务宋家的话，自身价值比出去闯荡要高得多。换做任何人都知道该怎么选择，而他恰恰选择脱离了宋家。”
这么一分析，宋依依也发现了其中耐心寻味的地方。
“我觉得可以把陈放律师的儿子作为第二个突破口去调查。”
“也可以。”
宋依依点头同意。
“这么看来我们两个算是初步达成了共识。”
沈星耀笑笑，语气轻松：“宋小姐放心，我一定会尽快查到有价值的信息。不过我得先跟你说明一点。”
“您说。”
“不用那么客气。是这样的，您的案子既然交给我负责，那么委托费就要重新计算。不是我骄傲，我的能力在戚风数一数二，能力强，委托费用自然也高。这一点我得提前跟宋小姐说明，希望您有心理准备。”
宋依依点头：“我知道。”
“那么，合作愉快。”
看着朝着自己伸过来的手，宋依依愣了一下也伸手握住。
“合作愉快。”
“那么，身为合作伙伴。我想友情提示一下宋小姐，刚才那边有几位看起来应该是你同校的女生，她们拿着手机刷校内的网站，还信了上面的话。宋小姐还是早点把问题解决，否则以后您要面对的烦恼会更多。”
“谢谢，我知道了。”
沈星耀点点头，跟宋依依道别后起身离开。
他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更何况这件事也轮不到他去管。
很快身高腿长的沈星耀就消失的人群中。
暮色四合，宋依依也没再继续坐下去，起身离开。
“在哪儿？”
电话里传来战云天低沉的声音，宋依依抬头看了眼突然变得昏沉下来的天色，皱了皱眉。
往亭子里又走了走，坐在长椅上。
“等公车回学校。”
“要下雨了。你在哪儿，我过去。”
宋依依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拒绝，反正拒绝也没用。与其浪费一番口舌最终还要答应，还不如一开始就答应。
省事。
“在创业路这边的公交站牌。”
“别动。”
电话直接被挂断。
宋依依刚把手机收起来，天空就噼里啪啦的开始下雨。
没带伞的路人急匆匆钻进亭子下面，打电话的打电话，等公车的等公车。
雨幕中，来往的车子被增添了几分模糊，像是加了滤镜。雨滴渐渐变成珠子，下大了。
宋依依很快就看到了熟悉的黑色宾利。
她站起来，抱紧了包。
等车子停靠过来后弯腰护着包跑过去，拉开门上车。
车子启动的同时她的脑袋上被罩了一块干毛巾。
“擦干净。”
宋依依把书包放在旁边，低着头用毛巾擦掉头发上肩膀上的水珠。
“谢谢。”
宋依依说。
见她不打算再开口，战云天不由捻了捻手指。
他侧过身，伸手捏住宋依依的下巴，迫使她抬头面对自己。
“没什么要说的吗？”
宋依依疑惑的眨眨眼，她要说什么？
刚刚不是道谢了。
战云天眯起眼，拇指在她的唇瓣上轻轻地摩挲着，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你现在可是洛伊学院bbs上的红人。”
“你也知道了？”
“没人作证，没有监控，你也没办法证明自己是清白的。好像很麻烦的样子，怎么办呢？”
这样的话换做任何人来说都应该是担忧的，可被战云天说出来却只剩下浓浓的戏虐。
更像是故意这么说来消遣宋依依。
撇撇嘴，宋依依不以为然：“清者自清。”
“清者自清的确，但人言可畏。当人云亦云的人多了，很多事情就会变成真的。会有更多人相信她们愿意相信的，而往往这一类人都是喜欢看热闹的。既然如此，那她们相信的自然就是能够让事情变得越来越热闹的。”
“你干脆说放任不管的话只会让流言蜚语变得更严重不就行了。”
说的弯弯绕绕，都要把人绕晕了。
而且，他战少的目的自己会猜不到？
宋依依在心里想着，脸上却一副特别诚恳的样子：“战少愿意帮我吗？”
反正账多不愁。
欠了战云天的人情已经够多了，也不介意再欠他一个。
战云天只是笑笑，没说话。
知道他肯定会帮忙的，宋依依也不再说什么。
等回了翠园，宋依依把包放好，下楼给战云天做饭。
履行承诺。
从最初的别扭到现在的适应，宋依依觉得自己挺能够随遇而安的。
她笑笑，加快速度洗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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