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生辰那天,整个大梁其乐融融,张灯结彩,一派欢天喜地,喜气洋洋的景象,宫里那就更不用说了,从一个月天前,就已经开始准备了。
金碧辉煌的大殿内,王宫贵族个个脸笑容满面,争向为太后献上贺礼,齐声祝福,面前的桌子上,珍馐佳肴,美酒鲜果,馨香四溢。
大殿内,舞女长袖翩跹,婀娜多姿,翩翩起舞处,似乘风而来。
特别是岭南王带来的仪仗队,鼓乐队,更是别开生面,男女作伴,一刚一柔,柔美和力量之美相结合,不似南晋舞风,更是让人眼花缭乱。
太后今天的气色也特别好,秦潋和秦渊分别坐在她两旁,好一派母慈子孝的画面。
席间,秦潋先是向太后鞠躬祝贺,又举起杯子,向大臣们道谢,特别是远道而来的岭南王,让众人开怀畅饮,今日本来就是高兴的日子,都不要有所顾忌。
酒过三巡之后,众人都有些薄醉,酒精的作用下,说起话来也就没那么多的忌讳,只见一个大臣,站了起来,向岭南王举杯敬礼,最后少不得阿谀奉承几句。
“听闻岭南王,力能举鼎,臂力惊人,能骑善射,无人能及,乃岭南第一勇士,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特别是弓箭百发百中,没有能从你箭下逃走的猎物。”
岭南王也举起杯子谦虚的笑了,“哪里哪里,都是别人误传,本王老了,那有般力气。”
然后其他大臣也跟着捧贺,秦潋笑了一下,醉意飞上眉梢,开口说道,“岭南王老当益壮,何必自谦,不如明日去野外狩猎,谁打的猎物最多,朕重重有赏。”
他话刚说完,似乎意识到什么,脸上有反悔之色,苏晃他这时突然站了起来,“陛下这个提议太妙,一来可以出去享受自然,二来也能君臣的同乐,君臣同乐,乃百姓之乐,南晋之福。”
“苏大人所言甚是。”众人也跟着附和。
秦潋乃一国之君,一言既出即不能收回,他喝了一杯酒后说,“好,今晚都回去睡个好觉,明日一早出发。”
他说完这话,在场的易阳王和岭南王交换了一个眼神,最后又开怀畅饮。
宴会毕,秦潋回到了承乾宫,稳如泰山的坐了下来。
郭秉政心里却七上八下的,陛下要和岭南王一起出宫狩猎,这万一有危险可怎么办?如今大梁城内,可调动的兵马并不多,仅仅就有一些守城的侍卫,元少将军不在,逐月姑娘也不在,也没有个可靠的人,出城可不比在宫里,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发生。
郭秉政看陛下,他一脸的高深莫测,坐在楠木桌后,气定神闲的翻着书,像是明天的事与他无关一样,有些沉不住气了。
走上前态度恭敬的说,“万岁爷,要不明日,不去了,和岭南王在宫里赏赏花,喝喝酒,看看歌舞,不是挺好的,狩什么猎啊,又累又危险。”
秦潋视线依然落在书上,漫不经心的说,“每日在宫中有什么意思,没听说过劳逸结合,生命在于运动嘛。”
郭秉政哭丧着一张脸,“陛下,其实打猎上林苑也可以,何必要到宫外。”
秦潋抬起眼皮,视线有些凌厉,吓得郭秉政一缩脖子,“老奴是担心陛下。”
秦潋依然神色未变,漫不经心的说,“朕自幼征战沙场,什么场面没见过,打个猎而已,有什么好担心的?”
“可老奴怕,岭南王……”身上一冷,感受到陛下冰冷的视线,他停住了,叹了一口气,“要是逐月姑娘在,就好了。”
秦潋的脸色瞬间变了,把手里的书往桌上一摔,“扫兴,好好的提她做什么,以后再让朕听到她的名字,你自己掌嘴,出去。”
郭秉政立马低下了头,慢慢的退了出去,轻轻的哀叹一声,陛下每天晚上躺在床上,都到下半夜了,还能听到他在叹息,这还不是因为逐月姑娘,真是感情害人不浅,幸亏自己是太监。
等到整个书房内,只有秦潋一个人的时候,他脸上的冷傲疏离,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忧郁,悲愁,他站在窗户旁边,望着窗外那随风摇曳的树叶,思绪似乎飘零。
快一个月了吧,也不知她此刻在哪里,逐月,你真的就这么狠心吗?在这样的夜里,你有没有想起过,有一个男人,在时刻思念你。
他望着灰蒙蒙的天,感觉有些压抑,转身回来,坐在桌后,随手打开抽屉,看到那个不知道被他把玩过多少次的瓷瓶,赌气一样,拿起来随手扔了出去。
还有那幅画,他气恼的拿出来,打开,看到上面,那带着笑意的眼睛,那么明艳动人,却偏偏有几分嘲讽,秦潋心中闷涩不已,掏出身上的火折子,刺啦打着,慢慢移向画的一角。
红色的火焰跳跃,纸张慢慢的变为灰烬,那张明媚的笑脸,在火光的映射下,美得惊心动魄,秦潋连忙又用手把火扑灭,终是不舍,静静的看了一会儿,又把话画卷起来,重新放入抽屉中。
之后起身,不争气的又满屋子,寻找那个刚刚被丢掉的瓷瓶,还好,够结实,没有被摔碎。
第二天,天阴且沉,清风习习,十分的凉爽,很适合出去打猎。
一大早,秦潋就起了床,宫门外是整装待发的侍卫,陪同的还有苏晃,岭南王蒋义良也已经等候多时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朝着大梁城外的炎狱山走去,这座山,陡峭险峻,其中多鸟兽,是打猎的好去处。
天刚蒙蒙亮,已有早起的百姓,到田间劳作。
郊外空气清新,路边的野草上还挂着露珠,打湿了马蹄,却没有阻碍它的脚步,各样的山花,姹紫嫣红,扑面而来的香气,令人精神振奋。
很快,进了山里,四周是怪石嶙峋,草木苍翠,头顶是欢快鸣叫的鸟儿,似乎所有的烦恼,在这一刻都消失不见。
秦潋对着旁边的人说,“这外面的世界,还真是令人心神俱奋。”
岭南王捋了捋胡须,“陛下所言极是,每个人都应多出来走走,感悟自然,也是对人的一种洗涤。”
秦潋微微颔首,再往山里走去,四周一片宁静,想必昨日,官府已通知附近的村民,不得到山中走动了。
他们跳下马来,脚步也变得轻盈,不消片刻,秦潋敏锐的视线,看到前面的矮丛中,晃动了一下,他做了个禁语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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