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潋神清气爽的回到房间后,支开了所有的人,在桌子旁坐了下来这都什么时间了,自己的肚子都饿的咕咕叫,逐月连一个青菜都没做好,她肯定是故意的。
几壶水,都已喝完,也没有办法充饥,反而越来越饿,秦潋捂着肚子,就是重新垒灶,也要不了这么长的时间,正想让人去催,终于听到了脚步声。
他连忙正襟危坐,伪装成神色淡然的样子,目光看向别处。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只见丫头鱼贯而入,手里都端着盘子,一个一个放上桌子,放好之后,又躬身退出。
逐月这个时候,才从门外,懒洋洋的走进来,她背着手,脸上浮现笑容,“陛下一定等急了,饿坏了吧?”
一顿饭从傍晚做的深夜,谁不急,但秦潋维持着天子的威严,说了一句,“还行。”
逐月嘿嘿笑了一声,“我就知道你不饿,所以这盘子都是空的。”
伸手把盘子上的碗拿掉,真的是空的。
秦潋被她气的哭笑不得,要是谁家有这么一个孩子,能平安活到死,那真是一种奢侈。
他叹一口气,哀怨的看着逐月,“朕饿了。”
逐月努了努嘴,又抱怨的道,“你不早说。”
拍了拍手,门外早已等候的丫头们,又都推门进来,把那些空盘子一个一个收走,重新奉上美味佳肴。
逐月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嘴里说着,“快尝尝,这些可都是我亲手做的,一般人可没有这口福的。”
秦潋根本不相信,这是她做的,因为她的手,洁白如玉,连一点儿油渍,水渍都没有,事实上他也根本不信,她会做饭,恐怕连择菜都不会。
秦潋拿起筷子,毫不客气,饥饿是最好的调味品,他觉得这一桌子菜,味道好极了。
逐月有十分有眼力的,给他盛了一碗鱼汤,递过去。
秦潋简直受宠若惊,可看到碗里的汤时,他下意识的蹙眉,问道,“你不是说,朕身上有伤,不能沾鱼腥吗?”
逐月眨了一下眼睛,依然笑的跟二傻子一样,“我说什么你就信啊,诓你玩的,鱼汤营养丰富,对伤口愈合很有好处的,快来尝尝。”
秦潋看她这么殷勤,十分给面子,一口气喝完,又把碗伸了过去,想再享受一下她热情周到的服务。
逐月又给他盛满,递到他手里,“这个鱼汤,跟你平常喝的不一样,我加了料的,不但利于伤口,还能强身健体,耳聪目明呢。”
秦潋心里大受感动,她这是特意针对自己的伤口而熬的吗?问了一句,“加了什么料?”
逐月一本正经的说,“洗脚水啊!”
“噗!”秦潋刚喝进嘴里,这下全吐了,用那双冷幽幽的眼睛,看着她,“逐月,你是不是想死?”
“呕。”话还没说完,就开始反胃,想呕吐,怎么感觉桌子上的菜,都是洗脚水的味儿。
逐月张开嘴大笑起来,“哈哈哈……,开玩笑的嘛,怎么可能放洗脚水。”话又说回来,就是放了,那肯定不会告诉你滴。
秦潋停车呕吐,端起水漱了一下口,用手指着她说,“我早晚被你气死。”
逐月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那是你不经气,身边一暗,抬头就发现,秦潋已经站在了她身旁。
还没等她反应,他已经先伸出手,抄入她的腋下,把她提了起来,几步推到旁边的墙上,下一刻,身体就靠了进来,把她控制在自己和墙中间。
逐月用手,当在他的胸口中,开口说话,声音居然哑了,“你做什么?”
秦潋邪笑了一下,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压低声音说,“你就不能对我好点。”
“我怎么对你不好了?”逐月反驳,被他身体挤压的,呼吸也有些困难。
秦潋捏了捏她的小脸,“算了,我也不想与你计较,你一顿饭做的深夜,不是想留我过夜吧,那我就勉为其难的留下了。”
逐月眼睛闪烁了几下,看似不经意,其实就是故意的,在他脚上一踩,趁他吃痛时,推了他一下,跳到远处,“随便你,反房间够多。”
秦潋快步拦住了她,“等一等,随我去个地方。”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上哪去,但逐月还是跟他一起,出了府门。
夜晚,四周一片宁静,只能听到风声和草丛中不知名的虫叫声。
皇宫的一角,风声鹤唳,这儿枯败,腐臭,处处充斥着死亡和绝望的气息,和这富丽堂皇的宫殿,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侍卫打开水牢的大门,那散发着恶臭的废水里,时不时的有癞蛤蟆和老鼠游动,偶尔也会出现几条四脚蛇,摆着尾巴,寻找着猎物,一旦找到,就会用锋利的牙齿,狠狠的咬上去。
水里浸泡着,两个囚犯,他们胳膊被吊在房梁之上,双脚离地,水漫在他们腰间,上不去下不来。
偶尔裤腿里,还会有几条毛茸茸的东西,在游来游去,那个胖老婆婆,早已忍受不住,已经昏死,而那个瘦高个子的男人,还在咬牙隐忍。
秦潋坐在牢房外面的高地上,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他们,逐月站在他身旁,用袖子掩住鼻子。
“说,是谁派你行刺朕的,只要说出来,朕就不杀你。”秦潋语气慢条斯理的说。
那个瘦高个子男人,身体在打着秋千,时不时的皱眉,显然是被什么东西咬到了。
他冷笑了一声,“今日落在你手里,是我命该绝,要杀要刮随你。”
秦潋淡淡的笑了,显然男人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你别以为朕不知道你是谁,苏晃,你只要指出幕后指使人,朕不但保你平安无事,还会让你官复原职。”
苏晃显然吃了一惊,但是他决不能承认,如果认了,不但易阳王完了,就连宫里的太后,也脱不了关系,所以就算有人把他脸上的人皮面具撕掉,他也绝不承认。
他哈哈大笑了一声,紧抿着唇不再开口。
秦潋冷笑一声,早知道这是一个硬骨头,索性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只吩咐左右,“此人狼子野心,意图弑君,其心可诛,来人,把他的阳刚之物,割了喂狗。”
他语气极淡,小时说今天吃饭一样这么轻松,说完这句话,就站起身气定神闲的,走出来那座水牢,
那苏晃顿时脸色大变,这种践踏人尊严的刑法,让他心惊胆战,嘴里也忍不住大骂,“秦潋小儿,你有本事一刀杀了我,你这个混蛋,不得好死,早知今日,二十年前,就该要了你的命……”
“割了他的舌头。”秦潋背着手,头也没回,慢不经心的又说了一句。
紧接着,从地牢里传来,凄厉而又刺耳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外面凉风习习,空气舒适,从哪压抑的环境里出来,逐月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她只感觉浑身发毛,脊梁骨发寒,看着前面,疾步而行的男人,她快步追了上去,“陛下,反正他也难逃一个死,你何必不给他痛快?”
秦潋脸色阴沉如水,瞥了她一眼,沉着声说,“怎么,你觉得朕残忍?”
逐月点点头,“杀人不过头点地,何苦折磨他。”那苏晃也不能算是坏人,各为其主罢了。
秦潋像是受了什么刺激是的,双手抓着她的肩膀上,力气还有些大,嘴角含笑,但是那笑容,却让人心里发怵,浑身发冷。
“你没有处在我的位置,你不知道他们当初对我做过什么?所以你没有资格说我残忍。”
逐月抬头看了他一眼,从没觉得他脸色如此难看过,带着悲愤,和那种痛不欲生的神情。
他语气严厉,眼睛泛红,笑了一声,仰着头看着沉沉的天际,像是在极力的克制着什么,许久之后才悠悠开口。
“先皇被他们折磨了几个月才去世,这个你知道,可还有人,被他们冠上不守妇道的罪名,在刚生完孩子,身体亏损时,被斩去四肢,毒哑咽喉,划花脸,做成美人盂,放在污秽之处,睁着眼睛,看那些该死的畜生,对着她遗矢,任由生蛆虫,蜣螂……”
秦潋捂住了泛红眼睛,像是没有勇气再说下去,他沉淀了一下情绪,有气无力的,坐在一旁的大石上,眉间隐着一团刻入骨髓的仇恨,慢慢的又垂下了头。
你没有处在别人的位置,永远不要指责别人的做法,逐月动了一下唇,悄悄的坐在他身旁,“我想那个被做成美人盂的人,是你生命中很重要的人?”
在月光下,秦潋的脸变得更加清冷,少了平时的不可一世,只是一个受伤,而又孤独无依的人,他伸出手臂,把逐月搂在怀里,她的身体柔软,温暖,似乎能驱走心底的寒意。
逐月也感受到,他浑身那种惆怅和凉意,所以任由他抱着,十分配合的没有动。
半晌秦潋才开口,语气已经恢复了正常,“都是过去很久的事了,我不想再提,你也别问。”
逐月点了点头,她一直都知道,秦潋虽贵为天子,但是一直过得并不轻松,突然心里对他有些同情,“好。”
秦潋低头在她额上,亲一下,“我一直都信善恶有报,每个人都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不是现在,也会是在不远的将来,所以我做每件事,都是有原因的,你不要指责我。”
逐月推开了他的手,拍拍屁股站了起来,“我才不愿意管你们人间的事呢。”
“哦。”秦潋也站了起来,跟上她的脚步,“人间的事,难道你不是人间的人?”
逐月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打着马虎眼说,“告诉你,我是天上的仙女,来人间解救苍生的。”
秦潋笑了一下,很自然地拉住了她的手,倾下身子,贴着她的耳朵,压低声音说,“那今晚,就到我寝宫的床上,来解救一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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