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被他哄的眉开眼笑,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屋子里多了个人,眯着眼睛认了半晌才迷茫道:“这是?”
不等两人回答,老人便自己乐呵呵的揣测:“小赵,你啊,什么时候找的女朋友?都不早点带回来我瞧瞧。”
思及这个女人可能和沈北忱那煞神有不可告人秘密的赵长凌:“……”
顾苏苏愁苦不已,虽然三年没见面,老人家记性不好忘记她很正常,但是吴奶奶忘得也忒干净了吧?
为了不被沈北忱碎尸的赵长凌冷汗直流,拼命的给顾苏苏使眼色。顾苏苏缓缓上前,低声道:“吴奶奶,是我,苏苏。”
老人登时愣住,随即剧烈的颤抖起来,浑浊老眼中泪光朦胧,伸出手,不可置信一般:“苏苏?真的是苏苏?”
顾苏苏点头。
赵长凌趁热打铁:“苏苏这次回来,主要是想知道当年的真相,还请吴奶奶实言相告。”
吴奶奶一顿,脸色复杂的沉默了下去。顾苏苏疑惑皱眉,用眼神询问赵长凌,结果赵长凌也是嘬着牙花子一脸无奈,压着声音劝道:“吴奶奶,那是苏苏的家人,她应该知道真相,您就别再瞒着了,让二老泉下有知也放心些。”
老人,多是信奉鬼神,泉下有知四个字不知触动到了吴奶奶哪根神经,刚消停的泪又涌了出来。
赵长凌一看,顿时松了口气,有戏!解铃还须系铃人,带着顾苏苏来果然是明智的选择,之前他自己来的时候,磨破了嘴皮吴奶奶都不肯多说一句。
良久之后,吴奶奶一叹,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作孽啊。”
两人面面相觑,不解这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但都很有耐心的没有打断吴奶奶。
好似陷入了回忆中的吴奶奶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顾明两口子,是我老婆子看着长大的,就是太老实了,被人叫做老好人。什么老好人呐,就是瞧着他好欺负。”
“我老婆子半边身子进了黄土,也不敢乱说什么给你们年轻人添麻烦。出事那天,我刚从顾家出来,苏苏那会子还是我哄着睡着的是吧?”
顾苏苏点了点头,一想到自己睡得香甜时,全家遭受了那样的厄难,心便沉重的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那天,我就觉着有点不对劲。你哥,你爸妈,还有一个云云,一齐坐在客厅,也不知道商量什么。你爸那么个老好人,眉头皱的死紧,烟蒂都快丢满烟缸了。我一个外人,知道他们是有事,不好意思多待,完事了便走了,你爸还跟我笑,说路上小心点。”
吴奶奶年纪大了,说几句话得歇一会,情之所至还忍不住抹泪。顾苏苏和赵长凌却没有半丝不耐,心情沉重的听着。
听到这,顾苏苏陡然一惊:“北忱哥也在?我那时怎么……”
是了,她在房间里,根本不知道沈北忱是什么时候来的。
赵长凌可不知道这一茬,神色越发凝重,尽量用轻松的语气和老人对话:“吴奶奶,那个云云是?”
吴奶奶略略收起悲戚之色,眉眼都舒cb2b718f展开了似得,是长辈说起晚辈时衷心的喜悦:“啊,北忱呐,是个好孩子,小时候和苏苏玩的挺好的不是?这些年六子他们不在,都是北忱派人给老婆子送钱,老婆子起初不好意思收,还让他说了一顿。”
赵长凌嘴角抽搐,看向顾苏苏,突然很后悔自己冲动了。他还以为,这小姑娘是沈总裁的新欢,结果没想到,是青梅竹马啊!更可怕的是,这件事,沈总裁显然是局内人,不想别人搅和进来的,他这算不算找死?
顾苏苏却是顾及不上赵长凌的悲愤了,此刻心里乱糟糟的,成了一团浆糊。她突然发现,原来三年来像个傻子一样活着的,只有她一个人而已,与过去藕断丝连,处于一个尴尬局面,像是没有过去未来的人一样可悲。
哥哥也许知道真相,但瞒着她。沈北忱不知在这里面扮演什么角色,却不声不响的抛下她走了三年,且一直关注着这里。
为什么,不来找她?不知道三年来,她日日夜夜被梦魇缠绕,想的都是他么?
赵长凌一个头两个大,老人体力不行,说了几句后便有些累了,他也不好意思再追问。而顾苏苏更是掉链子,一脸状态之外的凄凄惨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李清照再世。
深感任重而道远的赵长凌长太息,应付完了热情留饭的吴奶奶,老妈子一般费心费力的拖着神游天外的顾苏苏离开。
“喂,你家在哪儿?”
“啊?”顾苏苏迷茫抬头,发现自己已经坐在车上了,不禁道:“怎么出来了?问出真相了?”
赵长凌几欲吐血,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顾小姐是以为警察这碗饭特别好吃,问几个人就能解决事了是不?”
顾苏苏眼力绝佳,识趣的闭了嘴。片刻后,弱弱报了自己的地址。
显然报的是沈北忱家地址,她和顾予租的小平房上个月就因为房租告急而而被房东威胁,遇上沈北忱后自然是干脆利落的退了。
赵长凌脸色如调色盘一般精彩,目瞪口呆道:“这,这他娘的,都是商界大佬家眷住的地儿啊。姑奶奶,咱能问问,您和沈总裁到底是什么关系不?”
顾苏苏腼腆一笑,认真想了想:“我也不知道算什么,以前他是我哥哥,”但我喜欢他。可现如今,我们两个没名没分,他大概就是想要个炮 友,玩腻了后丢了我吧。
顾苏苏像只蜗牛,把软弱的心思偷偷藏进了壳里,就算这些心思像把刀一样割的自己遍体凌伤,也不想让别人知道。
承诺了会尽力调查这件事,并且随时给她进度后,赵长凌便走了。顾苏苏在原地站了很久,突然弯腰,对赵长凌离开的方向鞠了个躬,很认真道:“谢谢。”
谢谢能对她毫无疑问的信任,不对她的身份露出鄙夷的神色。也谢谢,能为了陌生人的事尽心尽力,尽管是你的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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