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小朵指着掌柜后面挂的菜牌:“那最上面一排,都给我来一份。第三排也各来一份,再随便来份汤就行了。”
掌柜在宴客楼已经做了十几年掌柜了,什么样的客人都见过,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这么点菜的。
店里挂着的木制菜牌上面都是什么菜,第一排肯定是荤菜,招牌菜。第二排也是荤菜,不过不是大荤,是放了肉和菜的小荤。
第三排第四排都是蔬菜,不过第三排的蔬菜要比第四排的贵。基本上第三排出现的蔬菜,大部分都是沈家菜摊出的菜。不算反季节,也就早个十天半个月,却不比小荤的肉菜便宜。
客人点什么,店里自然上什么。不过,一排五个菜,两排十个菜,加上一个随便的汤就是十一个,这两个人吃得完吗?
小朵还真不是财大气粗摆阔,昨天她一个人都点了四个菜了,今天请客怎么也得比昨天强。反正吃不完可以打包,空间那份排骨昨天晚上可被她啃的干干净净。
小朵点菜的时候陈松并没注意,等在雅间坐好,菜流水般上来,他还是吃了一惊的。不过他自来不多话,看小朵拿筷子,他也不客气地拿了筷子吃了起来。
从昨天半夜到现在,他还没来得及吃饭呢。
既然小丫头闹着要请客,那么他就吃饱了再说。
两个人一言不发,吃吃喝喝,等陈松放下筷子,小朵才想起来,自己没点酒。
请客吃饭不喝酒,总觉得主人不尽心不是,小朵连忙问:“要不给你上壶酒。”
“好。”
“小二,来壶店里最好的酒。”小朵扬声喊店小二。
“好的,来咧。”店小二很快端着酒壶上了楼,偷瞄了一眼桌子,才吃了三分之一,现在要酒,这是准备把下面的吃完啊!
店小二又退了出去,现在店里客人正多,不然他都想留下来,看这两个人怎么把这桌子菜吃完。
陈松自斟自饮,菜几乎没再动,一个人把一壶酒也喝完了。
“要不再给你叫一壶?”小朵看向陈松一壶酒下肚没什么变化的脸。
“不用,走吧。”
两个人走出雅间门口,又走了几步,看站在楼梯口的小二伸长脖子看过来,小朵连忙说:“我东西忘记了,你先下去,我马上就来。”
说着急急忙忙跑回雅间,把桌子上的菜连汤带水全部打包扔进了空间。
她刚打包好,走了出去,店小二就端着托盘过来收拾了。
看了看走过去的小朵,又看了看干干净净的碗碟,店小二不由咋舌:“亲娘哎,这果然是能吃的,饭桶都落一家去了!”
走到楼下,陈松正站在掌柜面前结账,小朵连忙跑过去:“我来,我来。”
陈松看都没看她一眼,手一挡,把数好的银钱放下,转身就往外走。
看看已经被掌柜拿起来的银钱,小朵无奈地摇头,这人情欠得!
“那个,陈大哥,你看,我找家客栈给你歇歇脚。那个你所有的花费等会我给你。不能麻烦你跑一趟还贴钱不是。”
“不用,去牛长春家吧。”
“牛长春是谁?”
“……”陈松无语地看向小朵,好吧,你把人打伤了,还不知道人家叫什么。”
看着陈松无语的眼神,小朵脑子就豁然开朗了:“狗娃啊,他叫牛长春啊。那他为什么叫狗娃不叫牛娃呢?牛蛙也行啊!”
陈松是凹不到小朵的笑点的,看她笑嘻嘻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他只能自己去问路。
走进棚户区,小朵才后知后觉他们两是来探病的,连忙拉拉陈松的衣袖:“你等我一会,我去买点糕点水果,既然来赔礼道歉,不能看病人空着手吧。”
对于打伤狗娃,她还是很愧疚的,那一刻她应该是走火入魔了,不然怎么能那么疯呢?
“谁说来道歉的?”陈松把衣袖从她手里扯下来,直接大踏步走了进去。
啊,不是来道歉的,那我们来干什么的?哦,医药费,对,来付医药费的。
越往里走,小朵眉头皱的越紧。太乱太脏了,到处是垃圾和污水,好好的路,为了污水流淌,会特意在路上挖一条小沟。
明明可以把路两边的排水沟渠清理一下就可以的事情,却没有人做。排水沟渠里是淤泥一样黑黑的腐烂的东西,已经分不清是什么,四月的天气,已经有恶臭传来。
肥大的老鼠当着人面从排水沟里探出脑袋,和站在路边又瘦又脏的孩子行成鲜明对比。
听说找牛长春,所有孩子和大人都露出一副茫然的神情。等到小朵走过来说找狗娃,大家立刻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顺着人手指的方向,一群孩子跟在后面看热闹。
狗娃家住的院子也不大,三间大屋是砖瓦结构,旁边的灶房是泥土搭的,厢房也是泥墙茅草屋。地方小大概家里人口也多,一个不大的院子塞得满满当当。
院子中间晾满了衣服,人要过去,得从衣裤下面钻过去。陈松面不改色地伸手把滴水的衣裤往旁边一推,挪开竹竿示意小朵走过去。
等小朵从晾衣服的竹竿旁走进去,他才走了过来。
“谁啊?”看见陈松和小朵走了进来,一个坐在院子里,正给孩子喂奶的妇人抬头看了过来。
看看在院子中喂奶,大概有四十出头的婆子,再看看她怀里站着吃奶的大概四五岁的孩子,小朵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了一下。
“找牛长春。”陈松把目光从那对母子身上快速挪开,看向别处。
“牛娃,有人找狗娃呢,你出来瞅瞅。”妇人也不起身,只伸头往屋里喊了一声。
竟然还真有牛娃啊!
很快从灶房旁边的一间土屋里走出一个二十出头的汉子:“娘,谁找狗娃?”
转头看见正吃奶的孩子,张嘴就骂:“你个狗崽子,你都几岁了,还吃你奶奶的奶呢?”说着转头向屋里喊:“猪仔他娘,你给我死出来,孩子都带不好,劳资迟早一天捶死你。”
从刚刚他出来的屋里,走出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媳妇,边走边整理着衣服。头发凌乱,满面潮红。
小朵微张嘴巴,这是白日宣那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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