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后,宁溪将剩下的西瓜吃完,收拾干净桌子后,进了空间,开始整理之前搜集的复习资料,她早知道会有这一日,故而还算平静,但重活一回,考上名校是她的执念,忐忑是难免的。
看着这些年买的一摞一摞的复习资料,她心里踏实了许多,跟从前相比,这一世因着定力和毅力都强了许多,在学校的成绩总是在前列的,只是在一个小县城里名列前茅并不能说明什么,高考是全国的竞争,她上高中的这几年,各种活动频繁,正经念书的时间并不多,她这个所谓的好学生其实颇有些水。
多年没有举办高考,现在市面上各种资料都缺,她拥有这么多资料,已是占了先机,可是占有资料并不等于拥有了知识,还有那几个好朋友,若都能考上大学,这辈子的命运都将大改,也可以让村里对女孩子看的起些。
想着这些,刚才见陈壅时的那些旖旎心疼已消失殆尽,有什么比自己的未来和事业更重要的呢,撇开杂念,她拿起一本数学书仔细算起题来,手生的厉害,演算了好多遍,才算出一个结果来。
边看边演算,手中的书本只翻过薄薄几页,墙上的挂钟已响过两回了。
“溪溪,溪溪,你是不是睡着了,该吃晚饭了。”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宁溪突然放下书本,跑出去打开门,看到姐姐和姐夫正站在门口,便拿起饭盒一起去了食堂打饭,匆匆吃完,她又回去继续刚才没有看完的题。
第二日一早,泡了一杯咖啡,拿着英语单词读读写写,写了一页后,才找回点感觉,字母看着亲切了些,学习过的语法和句子却有些淡忘,若有本语法书就好了。
傍晚时,宁花从医院回来,敲开妹妹的房门道:“医生说再打三天针就好了,剩下的药可以拿回去用,你姐夫也看过医生了,没啥大问题,用用药就好了。”
“那可太好了,我明就去把车票买上,这么久了,妞妞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是啊,我也好想妞妞,不过咱妈带着,她肯定都乐疯了。”宁花倒并不担心,自己妈虽偏心弟弟,可是妞妞是家里的头一个小辈,家里人都满心满眼的喜欢着呢。
“咱妈最会惯孩子了,我哥就是被惯坏了。”
“还不是一样惯着你。”宁花不以为意道。
“才没有呢,我一向懂事听话乖巧能干,哪有人惯着我。”宁溪倚在姐姐肩头,玩笑道。
“是是是,你最出息了。”
“姐,咱还得抽空去买点东西,这么大老远的来了,也得给家里带点东西回去,还有,你们想好没,回去后做什么买卖?”
宁花脸色严肃起来:“你姐夫说想走街串巷的当货郎,卖点家里常用的小东西,顺便也可以收头发,收鸡毛,他打听过了,这些都能换钱呢。”
“咱们本地现在也没有批发市场,这货源是个问题。”宁溪皱眉道。
“你姐夫说他可以自己做点竹篮,小板凳的,还可以带上散糖,小玩具,省城这边有人批发小玩具头花什么的,听说都是偷偷从南方运来的。”
宁溪了然,还是南方人脑子活泛,早就开始行动了,难怪南方富裕呢,这只要政策一放开,北方的人消息闭塞,观念落后,或许还要犹豫一阵子,可南方的人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号令一响,人就已经在百米开外了。
还好,她跟着时代脉搏挣点小钱,发家致富还是不难的。
“姐夫既然已经找到门路,咱们这次回去的时候多进点货,然后再跟对方讲好,留些定钱,以后定期给我们从邮局寄货,我们再汇款过去,这样也不至于断了货源。”
“这样能成吗?是不是太麻烦了些,人家能看得上咱进的那点货吗?”宁花有些犹豫道,她其实更犹豫的是没有本钱进货。
“现在大家还都是偷偷摸摸的干,有钱哪有不挣的,以后干大了,咱们进的货就多了,做生意人,眼光要放长远,你让姐夫去说,一说他就会明白这样做的好处。”宁溪知道此时南方的货在北方还只是一些散货,并没有真正打开销路,那边的生意人也一样着急,难得有可靠长久的买家,正求之不得呢。
“溪溪,你说的有道理,可是我们没有.....没有....本钱。”
“第一次进货的钱我借给你,以后你们就自负盈亏。”宁溪财大气粗道。
“这怎么好意思,我这次出来还是妈给借的钱。”
“姐,只要你们好好挣钱,把日子过好了,我和妈就高兴。”
“还是亲妹妹最好。”宁花由衷的道。
“姐,我姐夫去外面卖货挣钱,固然很好,可是你只是在家里做饭干家务,长此以往,他家难免会觉得钱都是我姐夫挣的,你没有贡献,我怕你在家里很难做主,而且他做这个事也不是全无风险,所以我有了两全之策。”
宁溪不假思索的说了如上的话,她可不希望姐姐总是仰人鼻息,这个年代,要让一个农村男人明白女人在家干活也是做贡献,跟男人在外挣钱无异,实在是不大可能,经济实力决定家庭地位,姐姐必须自己掌握生产力。
这样的道理宁花从未想过,难道大家不都是这样过日子的吗?家里的事不该男人做主吗?不过一想起妞妞被婆婆嫌弃,丈夫又不爱听自己的意见,自己全无存在感的样子,对于妹妹的说法,她又恨动心,不由追问道:“你还有什么好办法?”
“你去街上卖吃食,等卖的好了,咱就开个饭馆,这才是稳定的买卖。”宁溪觉得现在的情况,卖吃食无疑是最保险的,不压货不说,人们吃食紧缺了这么些年,还是很愿意花钱解馋的。
“溪溪,你这想法不大实际,现在谁家里都没有多余的粮食,我拿什么卖啊,而且我会做的也都是家常饭,谁会花钱去买呢?”宁花有些沮丧,粮食是个硬杠杠的,没粮说啥都不顶用,妹妹再有本事,也变不出粮食呀。
“姐,你就去卖炒面,我有个调料方子,做出来的炒面味道特别好,等以后开了饭馆,物品还有别的炒菜方子,这都是我这些年到处买书仔细搜罗来的,至于面的问题,先跟队里赊欠一些,然后用年底的分红来顶,剩下的来年再还。”
姐姐的问题她早就想过了,既然都要召开全会了,她记忆中的包产到户就要到来了,现在的公社也是秋后的蚂蚱而已,也就这一两年的事,到时还会缺粮食吗?
“大队怎么可能给我借粮呢?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你想的太简单了。”宁花听妹妹出的这个不可能的主意直摇头。
“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找队长和支书说,我有办法说服他们,你现在就开始琢磨摆摊需要哪些家伙什,我好提前开始准备。”
“好,我都听你的。”迷信妹妹的宁花完全被妹妹说动了,兴奋的回去跟丈夫商量妹妹要给他们借本钱的事了,至于卖面的事,还是不要说的好,省的他反对。
临走前一天,宁溪终于从复习状态中暂时脱身,去找陈壅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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