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屋里雾气蒙蒙。
“快起来了!快起来!”水姑喊道。
“这么早呀。”金夕伸着懒腰。“这么大的雾。”
我下了床,看到房中间放了一个大木桶,里面是满满的热水。
“这是干什么?”我问。
“洗澡,赶快脱衣服,一会田大人来接你。”水姑说。
“我不洗行吗?”我说。
“不行。”水姑瞪着我。
“好吧,那就洗洗,你能出去吗?”我说。
“我帮你搓一下背吧。”水姑和颜悦色。
“谢谢,不用了,请你出去。”
“好,好,我出去。”水姑出了屋,掩上门。
我手放进水桶,试了一下水温后,开始脱衣服。
“你怎么脱衣服了?”金夕说。
“啊?洗澡不能脱衣服?你们国家有这种规定?”
“不是,你怎么能当着我的面脱衣服呢?”金夕转过身去。
“你这个小妖蛮,又不是女人。”我进了水桶,身体一点点沉下去,“一起来洗吧。”
“不,我不洗澡,我长这么大,最讨厌洗澡了。”金夕转过身。
“你们这里有洗澡堂子吗,我是说很多人在一个池子里洗澡的?”我说。
“听说有,舒春阁里有,是柳十二告诉我的。”
“柳十二是谁?”
“是住在西街的小妖蛮。”金夕看了一眼屋门。
“你们月阙国的妖蛮都没有名字吗?好像名字都是数字,我还认识一个叫范十六的,是不是他娘生了十六个孩子,他就是第十六个?”
“是的,如果妖蛮从属了女人,就可以有名字了,恭喜你,你很快就会有新名字了。”金夕说。
“你是说那个田里长会给我起一个新名字?”
“对,是的。”
“你叫金夕,那你的名字为什么不是数字呢?”
“我不告诉你。”金夕突然冲向门口,猛得拉开门。
门口站着水姑。
“好啊,你在偷看妖蛮洗澡。”金夕双手插着腰。
“我没看。”水姑说。
“你看了,你一直在偷看。”金夕鼓着腮帮子。
“哎,看了又怎么样?我就看了。”水姑说着进了屋,拉着一个长条凳坐在我面前。
“你进来,我怎么洗澡?”我说。
“你洗澡你的,我就坐这边。”水姑说。
“你能转过身去吗?我洗好要出来了。”
水姑摇着头,“不转身。”
“真是流氓,无耻。”金夕说。“杨小豪,你不能让她看到你的蛋蛋。”
“大,大姐,你想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你怎么能看男人洗澡?”我说。
“我就想看一下,站起来呀,快站起来。”水姑说。
外面传来一阵敲锣打鼓声。
“田大人来了。”金夕喊道。
水姑跺着脚,朝地上吐了一口痰,转身出了屋。
我从水桶里出来,慌忙穿好衣服。
“你真的有办法能让我逃出田里长的手心?”我问。
“那当然了,你得让田里长把我也收了。”
“她听我的?”
“你好好给她说,你就说我们是兄弟,要去一起去。”
“好吧,那我就这么说。”
田里长穿一身白色长裙,她的水桶腰凸显,这衣裙看上去随时会爆裂开,我给她说了金夕要一起去,她欣然答应,又给了水姑三百文钱。
出了门,一个带着白色头巾的矮小男人,拿着一块绿布盖住我的头。
“等等,为什么要盖这个?”我说。
“新内人迎亲,必须要盖的。”水姑在一边说。
“新内人?为什么不盖块红布?我靠,好吧,绿的就绿的吧。”我看着路边一顶红轿子,旁边还有一只高头大马。
“内人,请上轿。”田里长搀扶着我的胳膊。
“能不能骑马?”我问。
“不可,骑马会伤身体的。”田里长说。
“恭喜新内人。”水姑面带微笑。
“什么玩意?”我说道。
水姑还是面带微笑。
上了轿,四个矮小的妖蛮嘿呦嘿哟抬起来,轿子晃晃悠悠,感觉随时就会翻了,我把头上绿布摘下。
乐声响起,轿子上路,鞭炮声清脆,我掀开轿帘,一只燕子斜飞进柳树林里,金夕走在路边,眉头紧锁。
我觉得好笑,果然是女儿国,一切全颠倒过来,如果有一天我出去,说出这里的一切,估计没人相信。
走了约五六里,前面车马喧嚣,来了一队人。
骑马的女军官,我一眼就认出来,她就是兵马司司长漆雕仙直。我心里忽然敞亮了,她是不是来救我的?或者索性打劫,把我这个新内人掳去,双双洞房,任由她摆布,绝不反抗。
她骑马过来,从腰间拔出长剑,我慌忙放下轿帘。
忽然一把剑伸进来,挑落帘布,我看到一张娇媚又威严的面容。
漆雕仙直盯着我看,看得我心肝乱颤,我抬起头,鼓起勇气,深情地看着她的美眸。
田里长骑马过来,双手互握,“大人,在下有礼了。”
“轿中何人?”漆雕仙直问道。
“回大人,是在下新内人,今天迎亲。”田里长说。
漆雕仙直手臂朝前一扬,“放行。”
尘土飞扬,漆雕仙直带着人马远去。我大失所望,嘴干舌燥。
走了约有二里路,队伍突然停下来。田里长翻身下马,察看路边一滩黄水。她蹲在地上,手指放进水坑里,蘸了一下,然后拿在鼻前闻了闻。她回头看了我一眼,甩了一下手,起身上马。
又走约有二里,进了街道,酒旗招展,人声喧哗。拐进一个小巷子里,有人又放起了鞭炮。
“新内人来了!”有女人高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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