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修行界,道教为尊,其中又以正一道、全真道和上清道为魁首。佛教与儒家的地位与道教并立,只是因为修行功法的限制,并未如道教一般普及。
除了三家巨头外,其他各种术法宗门也是林立繁多,王家的卜算之法也是其中之一。
和杨剑华、戴宇桓一样,王淞寒也出生于世家之中,自幼便被父亲教导卜算技法,王家的卜算之术脱胎于上古遗留下来的三清书,相传正统的三清布衣天书共分为三种,分别是卜算、符箓和奇门。
据说修到高深之处,能洞察天道循环,且不受因果的反噬,所以王家卜算虽源于道教,却拥有着道教都无法比拟的神奇之处。
王淞寒自小就展露除了绝顶的天赋,同辈之中没有任何一人能与之相提并论,甚至连能望其项背者都没有。
十三岁时,其卜算的准确性以及规避反噬的技巧已经让很多长辈都自愧不如,然而就是这么一个惊世天才,却因为一场重病失去了所有,彻底变成了普通人。
那是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年仅十五岁的王淞寒突然高烧不降,任凭各种医生轮番查看都找不到问题所在,就这么持续烧了三天,最高体温甚至达到了45℃。
这个温度已经不是人类能承受了得,哪怕是修行者也很难挺过去。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个天才就要陨落的时候,躺在床上昏迷了三天的王淞寒居然奇迹般地苏醒了过来。
随着他的苏醒,体温也渐渐恢复了正常,可是人却有些不正常了。
王淞寒不再参与族内的比试考核,每天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除了吃饭外任何人都不见。就这么过了一个月,等他再走出来时,所有人都感觉这个孩子和之前不一样了,但是到底哪里不一样,却又说不清楚。
就在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王淞寒自己却说出了一个惊天噩耗:“经过这次重病后,我已经再也无法感知到卦象的律动了。”
卜算师无法洞察占卜卦象时气息的流动规律,就相当于修道士无法与元素沟通一样,将彻底的失去了资格。
族长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他安排家族内的几大高手轮流对他进行检查,然而最终的结果正如他所说一样,再也没有任何的感知。
这下族长傻了,他可是一直把王淞寒当做接班人培养,如果未来有这么一个惊才绝艳的人物来带领家族,谁又敢说卜算一脉不会走上修行界的巅峰。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认命,老族长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自那以后再也没登过王淞寒的家门。
曾经的天才沦落为普通人,虽然他以前一直与人为善,同辈关系也很好,但是得知原本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变成了废物,人性中最卑劣的阴暗面都展露了出来。
那些曾经的族人,再见到他时一个个都带面带鄙夷之色,仿佛王淞寒的失败给他们带来了多大的羞辱一般。同辈人更是极尽嘲讽,称呼他为“王仲永”,甚至当面辱骂推搡,然而这一些年仅十五岁的王淞寒从来不放在心里。
父亲王允诺为了保护小淞寒,带着他离开了家族,一路向北走来最终停在了冰城,并且找了一所还算不错的高中让他继续上学。
虽然已经失去了卜算能力,但王允诺还是希望儿子能够走修道一途。奈何王淞寒在修行一道上真没有天赋,尽管他非常的努力,收获却极其微小,高考的时候也仅仅是过了及格线,第一次觉醒还失败了,元素亲和力更是低的可怜。
这种成绩,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到一所三流修行学院,能不能通过第一学期的考试还未可知,然而王淞寒却遇到了一位贵人:冰城五行学院的教授刘正军。
传说冰五行有五大怪物,分别是指火系教授赵炎、木系教授杨雅婷、金系导师方遵、教导主任兼风系教授刘正龙以及他的亲弟弟冰系教授刘正军。
刘正军今年负责的是冰城地区招生,在第一眼看到王淞寒的时候,他就感觉这个孩子很不一般,虽然王淞寒的元素亲和力极低,但是在他周身却萦绕着另一种气,然而这个气却不属于十二元素中的任何一种。
到了这一个境界,所学知识大多斑杂无序,刘正军除了主修冰系外,对卜算也十分有兴趣,他哥哥刘正龙的卜算之法就是在他那里学的,虽然哥俩对于这种法门都不是十分精通,但是他也察觉到,王淞寒的“气”和古籍上所描述的“先天元灵”十分相像。
所谓先天元灵,是指在卜算一道中有着得天独厚的天赋,类似于元素系中的灵种,很明显王淞寒便是那万中无一的天才,但是经过交谈后刘正龙才得知,原来这个学生居然有这如此匪夷所思的过往,那种能吞噬灵体的疾病更是闻所未闻。
可以说现在的王淞寒,除了在卜算理论上十分精通外,基本上一无是处。
也许是出于爱惜人才吧,刘正军将王淞寒招收进了冰五行,不过按照资质,他也只能被分配到实验班,至于怎么挺过第一学期的结业考试,就只能慢慢想办法了。
对于这些,王淞寒从来不放在心上,无论是曾经的天才少年,还是重病后变为废人,他都丝毫不在意,仿佛一切都是顺理成章,哪怕被刘正龙带到了冰五行,他也只是淡淡的表示了感谢。
就连最关心他的王允诺都不知道,王淞寒并不是在那场大病中失去了所有,相反那场“病”正是他突破桎梏的一种体现。
经历了痛不欲生的折磨后,这个只有十五岁的少年发现,虽然自己曾经所学的卜算之术不能继续使用了,但是却能莫名其妙的看见一些东西,而很多从前不能理解的玄学奥妙,如今也是豁然开朗。
仿佛一场大病后,就打通了任督二脉,让他的卜算之法不在拘泥于书本上那些看似变幻莫测的占卜之术,而是更进一步接近了传说中的“心眼”。
所谓心眼,即能洞察天机,通晓阴阳,乃是失传已久的神通。
当然年少的王淞寒还远远达不到那种境界,只是在卜算一途上进入了更高的层次。
这一切的改变他没有对任何人说起,哪怕那些曾经视自己为珍宝的长辈,最终一个个变成了嫌弃自己的人。哪怕是父亲忍辱负重为了自己而脱离家族,他都隐忍了下来。
草蛇灰线,伏延千里。一啄一饮,莫非前定。
在他看来,这种利益至上的家族没必要留在这里,族人看中的只有自己的天赋,并没有任何亲情所在,既然如此他有何必强留下来,去面对那些虚伪的面孔呢。
而更重要的一点是,在对自身未来的推测中,王淞寒看到了无数种不同的路,这种情况无论是相书中还是在传说里都是闻所未闻,但是无论那条路,都预示着只要自己透露出真实境界,将不可能活过二十岁。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决定隐藏自己,把全部精力都用来探索更高的境界,即使被人认为是废物他也只是一笑而过。
直到在五行学院的实验班里看到了路阳。
王淞寒有个习惯,就是习惯查看每个人“气”的变化,这是心眼所带来的一种新功能,虽然相术和卜算中也有相似的技巧,但是远不如心眼观测的精准。
每个人都有着与众不同的“气”,这个“气”代表着运气、身体状况和未来的走势,传说佛眼能看出此人前五百世的轮回和后五百年的因果,王淞寒自然远不及这种境界,却也能通过气的变化来推测出一个人最近的运势。
他是第一个来到教室的,每一个进来的学生他都仔细观察一遍,这些实验班的学生大多运势衰落,恐怕预兆着一年后将被淘汰的结局。
然而还是有不少人拥有着奇特的命格,这就是实验班的神奇之处:每一个能来到这里的学生,也许修行一途未必多么的顺利,但是绝对有不寻常的地方。
关于未来之事变化颇多,不能单单因为气运的变化而决定一个人未来的发展,王淞寒也不会费心卜算这些暂时与自己无关的陌生人,他只是单纯的好奇,想看看实验班中会不会有什么超自然的存在。
然后路阳进来了。
看到他的第一眼,王淞寒眼睛都直了。
如果说自己的命运有多中选择,仿佛几条公路交错在一起般复杂,那么相比之下路阳的命运就是一个巨大的线团,主线和支线根本多的数不清,并且每一条都不知道会通往何处。
大哥,你特么天生就是来克卜算师的吧。
好奇心驱使下,王淞寒运转七星定神,尝试连接上路阳的命盘,然而和刘正龙一样,刚刚接触上命盘他就感觉到如海潮澎湃的信息量狂涌而至,一瞬间死亡的威胁涌上心头,吓得他连忙断了所有的连接。
饶是如此,这种窥探天机的行为也让他胸口发闷,仿佛有一口血要涌出来一般。
这特么的,你绝对就是来克卜算师的。
王淞寒暗暗决定,以后如果跟卜算师或相命师结仇,就带他来给路阳算卦,绝对算一个死一个。
休息了一阵后,他悄悄的收集了几个感兴趣之人的头发,大多都是借着搭讪的工夫在别人衣服上捡到一根,等到了路阳这里,看着那满头的黑发王淞寒恨不得薅下来一把,留着回家慢慢做实验。
最终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捡了一根后就离开了。
紧接着就进入了军训环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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