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灯光中,元宁的手搁在桌子上,更显纤细修长。在食指和拇指处有着一层薄薄的茧子。
听着屋外没有停歇迹象的大雨,元宁站起身,朝外面走去。
“小姐!您是要?不行,小姐可不能私下去看沈公子!”香梨不禁骂死了红樱那丫头!
好笑的看着眼前快要急哭了的香梨,元宁无奈的开口,“你家小姐是那种私会外男的人吗?”
“那小姐您这个时候出门?”
“去找你家老爷,我老爹。”
到这香梨才彻底放下心来,匆匆取好雨具。
“宁儿,怎么这么晚过来了?”元蒙听到下人的禀报,披好衣服就出来了,人还没见,声儿就传过来了。外面雨下的太大,闺女这时过来也不晓得有没有淋湿?
“爹,他还在外面?”
略有些狼狈的元宁,发尾和裙摆处都有湿了不少。元宁自己,倒不是很在意,掸了掸不管了。就是湿的鞋子穿着难受。
“你管他作甚!”还真是女大不中留?这都不顾自己的身子,急匆匆的跑来,淋了雨就为那没良心的臭小子?元蒙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语气冲的还杂着酸味!
“爹,将人请进来吧。让外人见了还以为我们元家怎么他了!”元宁扯着他的袖子,一摇一晃的,“再说,不看他,只看在沈伯父他老人家的面子上?”
“你可知,那混账这次来是为何?”元蒙点了点闺女的额头,他这般还不都是为了这个小没良心的,“你沈家伯父说是受了重伤,又听闻他前来退亲的事,生生气的吐了血,现在进气多出气儿少,怕是…不好了!”
换了他家有这样的逆子,他也得气死!
“他沈铭泽如此反复!当我们元家是什么?当你是什么?简直欺人太甚!!”
“我没让人将他打出去,那就算是好的了,也够给你沈伯父他面子了!”
元蒙就像是点燃了的火药桶,越说越觉得气愤不已,把桌子砸的砰砰响!一声比一声大!
“爹,您这手它不疼吗?女儿看着还心疼呢!”元宁扯过他的手,不让他再砸了。
沈铭泽!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剧情中,他是个少时成名的,下场科举时不过十四的年岁,一举拿下了童试,乡试,且名列前茅,只等三年再取会试。
因原主是以极其羞辱的方式退的亲,沈家父母,一死一重病。生生让两家结成了死仇!后来见沈铭泽科举成绩出彩,怕他以后报复。原主采取了金桔的计策,预谋他的性命,沈家大哥代他身死,他也落下了终生残疾,双腿尽废再无缘科举。
沈家,元家,生生被折腾的皆都是家破人亡,无人善终。
想到短短几次见面,沈铭泽对自己的厌恶,或者更甚的憎恨?明明没有任何问题却废掉的双腿?一次又一次,态度坚决的退亲!种种违和之处——
简直细思极恐!他沈铭泽怕是个……天啊,这莫不是个噩梦级开局?元宁捂脸,生怕自己哇的一声哭出来。
“爹,让人请他进来吧。这样淋下去,真会出事的。”许久元宁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尤显无力。
元蒙看女儿止都止不住的担忧(大雾),不舍(大雾),无可奈何了。谁让这是自己的闺女,打脸算什么?跪着走也得宠下去!
两盏茶的时间过后。沈铭泽被人抬了进来,是的,抬!
你还说没让人打出去?
真不是我啊,闺女!
那人怎么这样了!
我哪知道啊,真真不是我啊!闺女!
父女两相望,眼戏十足。
“元叔,请原谅小子!”没了轮椅,双腿无力想跪下,却只能半趴着。
身上的衣服哒哒的滴着水,胸口,衣角全是泥土。嘴角破了,还有血丝,露出的皮肤皆是青紫。
笼罩在无以言说的伤痛绝望里的沈铭泽,全身弥漫的气息,让人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元宁百味杂陈,不该是这样啊,那个曾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啊!那么耀眼又那么骄傲!
元蒙看着也不是个滋味,待回过味儿,恨不得再锤几遍桌子,少年!你怕是弄反了,上门毁约退亲的可是你自己!!怎反倒像你被人欺压羞辱了呢!
可,心里怎么这么不得劲呢,还有这愧疚感是个什么情况?!!这,怕不是欠了他沈家血债!这混账小子就是那个来讨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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