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长命锁,凌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将其从赵良骥手中接过来,那东西触手温凉,握在手中的感觉很光滑,一看就知道平日里不知道每天会被人摸上多少回。
握着手里的长命锁,凌绝低头俯视着一直跪在地上的赵良骥,内心忍不住感慨,看来赵良骥对于凌云祈也不是一点私心都没有,而且想的也很周到。
要不是今天他亲眼所见,恐怕就算日后看到了这个长命锁也不会知道铁矿的去向会跟这样小小的一个长命锁有所联系。
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到,凌绝没有再在牢房里多带,转身就朝着房门的方向而去。
赵良骥并没有说去哪里找孩子的母亲,凌绝也没有问,就这样整个牢房里没有任何的改变,好似并没有人来过,唯一少了的只有赵良骥袖中的长命锁。
凌绝越走越远,没一会儿就消失在牢房里,在此期间,他身后的赵良骥一直注视着凌绝逐渐远去的背影,也不知道他看的到底是凌绝手里的那抹银光还是凌绝本人。
眼里是浓浓的不舍和留恋,嘴角却带着一抹释然的笑意,眼看凌绝的衣角已经从牢房消失,赵良骥朝着房门的方向再次磕了一个头,然后久久伏在地上没有起来。
就在众人还没有觉察到凌都的汹涌暗流之时,即将身死的赵良骥却彷佛已经看到了凌云祈最后会是什么样的下场,他想起今天晚上,那人从始至终都很平静的样子。
忽然想起先帝还年轻时候的风采,眼前凌绝的背影和先帝的背影逐渐重合,他觉得原来这才是凌氏一族真正的风采,再想起凌云祈那副丑陋的嘴脸,他都忍不住嗤笑。
小小年纪,手段就能达到这个地步,他已经可以预料到以后在这人的领导下,北凌的繁荣了,可是那些他都看不见了,不过他已经满足了,不再去奢求那些不可能的事情。
赵良骥对于自己所作的一切并不后悔,甚至直到此刻他的心里依旧不后悔,他唯一后悔的就是没能看清自己眼前的路,站错了队,也或许是这人伪装的太好,骗了所有人。恐怕凌云祈怎么也想不到这一次他吃的暗亏是来自这个在北凌没什么存在感的少年帝王。
他突然想到刚才站在那人身后的范立,不,或许那人只是让他想要看到他真面目的人看到,而那之中并不包括他自己,他想范立以后必定能够活得很好。
折腾了大半夜,等凌决从牢房中出来的时候上半夜已经过去了,在门外见到守候在一边的墨二,凌绝直接将手中的东西抛了过去。
黑夜里,一道银色的冲着墨二的方向急速而来,墨二下意识地伸手一接,当他看到手里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忍不住一愣,抬头就朝着凌绝望去,可是凌绝此时正在跟范立说话,根本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明日对外宣布,赵良骥未经朝廷允许私自开采铁矿,高守贵借其姐夫的官威横行霸道,逼死人命,二者皆处以死刑。”
凌绝淡淡的吩咐着,早先在牢里摘下的兜帽不知何时已经戴上。
“是。”
范立明白凌绝既然这样吩咐了,意思就是让赵良骥全部担下这次私自开采铁矿的罪名,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既然陛下吩咐了,他身为臣子只要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即可,他担心的事情自有别人去操心。
凌绝将事情都安排好之后,很快就带着墨二离开了,整个牢房外就只剩了范立一个人还站在原地。
范立抬头看着没有一点光亮的黑夜,今晚,他彷佛看到了暗夜之下汹涌的波涛,“凌都要变天了。”
感慨过后,范立忍不住笑了,虽然这一切比他预想的时间要早,可是这不正是他所希望的吗?北凌也是时候改变如今这副死气沉沉的状态了。
另一边,本来打算就此返回皇宫的凌绝,却在出了府衙之后忽然朝着与皇宫相反的方向而去,跟在身后的墨二不知道自家主子这么晚了这是要去哪,心里疑惑不已。
走了一段时间之后,墨二忽然发现住在皇宫相反方向的世家大族当中比较有名的好像只有君家,几番起落之后,当他站在君府的大门外抬头看着那道牌匾上的‘君府’,两个字的时候,他才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家主子这么晚了来君府有什么事,难道是有事要找君老元帅商议?可是这些年来主子和君家并没有什么联系,为何突然之间就来了君府。
然而没等墨二想清楚凌绝来此的目的,凌绝已经朝着君府西面而去,他没有走正门而是直接从墙院外翻了进去。
墨二看自家主子已经消失在自己面前,没有多想直接就跟着翻了进去,可是他的脚刚刚落在地上忽然就听到了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陛下就这么喜欢半夜私闯民宅吗?一个人闯还不够,还带着人一起闯。”
君穆卿坐在房中,透过敞开的窗子朝着院中望去,她没有看前面进来的人反而朝着跟在凌绝身后的墨二一阵打量。
看的墨二一阵莫名,听这人方才的话,想来这已经不是自家主子第一次做这种半夜私闯民宅的事情了,对于自家主子的行为墨二表示很疑惑,毕竟这么多年来他可从来没听说过自家主子什么时候私闯过民宅,而且还不止一次。
不过相较于这件事情,墨二还是对眼前这个十几岁的少年感兴趣。
看这院子的布置,这人并不像君家的侍从或仆人,反而像是这里的主人,而据他所知自君凛夫妇出世之后,君家的小小姐也出事了,整个君家就只剩下君老爷子和君家小少爷两个主子。
再看眼前这位少年的年纪倒是与君家那位小少爷年纪相仿,难道眼前这位少年就是前段时间刚回来的君家小少爷——君陌寒。
尽管还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但是墨二心里已经有八分确定眼前人就是那位自小便离开了君家外出修养的君家小少爷。
他忽然想起眼前的少年刚刚说的那句话,虽然嘴上叫着‘陛下’,但是显然没有将主子的身份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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