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妻子,当然要叫爸爸妈妈!”文景扶着欣平催促地说:“叫呀!”
欣平再看着那长辈还是一脸沉静……
她的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眼眶突然一红,真性情地说:“都……好多年没叫过了……”晶子的心里一酸……
向雅筑听过了欣平小时候的事,她再一次重重地叹了口气,心里想着,这个就是儿媳妇呀,模样儿长着倒可爱,虽然脸上有着不同于同龄人的沧海,却还是看到了这个女生的真诚懂事,不管怎样,儿子喜欢,不是吗?而且看着儿子刚才还像个孩子一样赖在妈妈的怀里,却在看到自己心爱的人时,表现出那成熟担当的态度,还有那一脸的幸福,就算了吧。这或许就是命中注定的爱情吧。如果真是这样,倒不如放开胸怀接受她,瞅着那小模样儿,渐渐地越看越觉得像个灵巧的女儿……向雅筑便慢慢地微笑地看着丈夫一脸笑意,唉,这对父子早已经朕成一线了……
“欣平……”向雅筑小心地叫着那个很好听的名字!
欣平一听到那声温暖宽容的叫唤,她一下子啊的一声,抬高头来,眼泪滴下来地看着向雅筑……
向雅筑微笑地伸出手,为她小心地抹去那眼角的泪水才说:“你知道……为什么结婚的女人,要叫媳妇吗?”
欣平突然不理解向雅筑的话,只是呆呆的……
“媳妇就是用来珍惜的女人,因为她要跟你过一辈子,所以她一定是那个男生眼里最心爱的女人,才会有此意义产生,所以也叫……惜妇”雅筑牵起欣平那手再说:“那儿媳妇是什么意思?就是我儿的最爱的女人,最珍惜的女人……”
欣平的心里突然暧烘烘的,眼泪不停地流,这辈子都没有今天流的眼泪多,只是可怜地抽泣着……
“不久后,你就要嫁入我们韩家了,也就是我们韩家人最应该要珍惜的女人,希望你能幸福。我们会……用心地爱护你,用心地体贴你,理解你,让你能够温暖舒服……”雅筑由心地说:“也同时,请你多多体谅与照顾文景,你们一定要相亲相爱……幸福永远……”
晶子抹去眼角的泪水,突然想起过世的父母,不知道他们在天堂看到这一幕,会不会很开心高兴?看到小女儿终于得到幸福,会不会也很安慰……
“您放心,等到你披起嫁衣那一天,自然就会领会我们对你的诚意!不用着急叫妈妈,要留到那一刻,要有勇气存足了在心底的时候……再叫。我相信我们一定能相处愉快。”向雅筑接过了丈夫的手帕为欣平抹着眼泪说:“先去休息吧,看你混身都伤了,请医生来看一下……”
欣平默默地流泪点头,还是细声地说:“谢谢你们……”
韩伟民拍了拍欣平的肩膀说:“快去看一下。再过不久就要当新娘子了,可不要让自己受伤,到时就不好看了!”
文景一下子扑到母亲面前,深深地在母亲的脸上一吻,然后感动到要死地说:“谢谢你,妈妈。我爱你,妈妈。我以后娶了妻子,都会一起孝顺你到底的,妈妈。”
“那爸爸呢?”韩伟民开着玩笑说。
“你有妈妈就够了!”文景说完,便赶紧扶着欣平离开,离开前来到雯雯的面前,朝着她的小脸蛋上轻轻一弹,然后敲了敲她的小鼻子才说:“雯雯,以后再和你说话呵!”
雯雯没事,白了他一眼才扬手说:“你赶紧去吧,你一和我说话,我就觉得你还是小男生,你一和她说话,你就真像被咬过的青苹果。”
欣平斜着眼瞅着雯雯,雯雯也斜着眼瞅着欣平,俩个女生各自哼的一声……
文景还是实在欢喜地在雯雯的额前一吻,然后才说:“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我知道你喜欢她。我知道!”文景说完,便赶紧又回到欣平身边,扶着她离开了。
所有人看着这对小夫妻都不由得笑了起来,然后雅筑转过身对着尼斯说:“尼斯,应该是这俩天,世勋会吩咐紫贤她们将韩家的家传钻戒送到于家,你到时留意一下。”
尼斯奇怪地问:“表哥……要回来吗?”
雅筑微笑地说:“当然要回来,文景结婚,这是一件何其隆重的事情,怎么可能不回来?”
尼斯的眼珠子拐了拐,然后再问:“就这几天吗?”
“是。到时候我们还要一起商量欣平的婚事。于先生已经回来了吗?”雅筑问。
“也是这几天!”尼斯说。
韩世瀚犹豫了半刻,才终于发问:“你们有杨桃的消息吗?”
尼斯与维芙相看一眼,都共同地摇摇头说:“没有!”
韩世瀚毫不掩饰地说:“前段时间,她给我写了一封信!”
尼斯与维芙奇怪地看着外公,都惊讶地问:“写信?”
韩世勋半沉吟了颇久,想起了那个清早接到那封信,一封泛着葡萄香味的信纸,上面有着那个小姑娘的娟秀字迹:
爷爷,您最近好吗?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年多,您现在一定还是和以前一样硬朗与身体健康,很抱歉那天我离开的时候,没有和你打一声招呼就走了,我现在很好,在酒庄里每天对着不一样的葡萄品种,每次在那葡萄酒刚制成入桶的时候,我总是会想起你,想起那瓶赤霞珠,有时候我爱赤霞珠,是因为它寂寞与强大的味道,就像爷爷那样的人。爷爷,和你说一件事,你不要笑话我,在我离开城堡那么久,我最最想念的人就是爷爷您,因为我深深地感觉到了你真的是对我非常疼爱,还记得吗?我和你曾经打过勾勾,说以后无论我去到那里,都一定会将我的世界里不一样的故事,要和您说说,因为爷爷您总是寂寞的……还有,爷爷您知道吗?卓文已经教会了我,在同一片葡萄树下的葡萄酒,会有二十米的味道差异,因为那太阳从东边升起,从西边落下,葡萄接受的阳光风吹雨打都会不一样,自然就会影响到它的香醇程度,我还记得我初品尝的时候,卓文细细地看着那酒液的颜色,强调那是葡萄的眼泪,眼泪都是在情深意彻的时候才流下来的,我当时一听,不知道为什么就哭了,卓文当时还吓坏了,说中国的女生真的很脆弱。呵呵呵,爷爷,每天我都会先打开窗子,看着整片田园下的葡萄树散发出来的强劲生命力,每到这时候,我就会陷入深深的反思中,卓文说,人生就是要不停地思考与反思。可是有时候,他说的话太深奥了,我都听得不太懂。好像很笨呵,我现在已经学会了一点点的西班牙语了,我敢提篮子到街上买菜了,敢自己一个人坐公车回家了,敢自己一个人到处转一转了,听说,西班牙是天下的美食之都,可是我总是尝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卓文就又骂我说,一个优秀的侍酒师,就一定要学会做一个时尚高贵有品味的人,一个有品味的人,一定要懂得用食物去传达思想,也一定要懂得食物的思想……唉,是不是很深奥,我常常被骂,我以为他不喜欢我,可是后来有一天早上,他突然来到我的门口,捧着一大束粉红色的玫瑰花,和我说了一句西班牙语,我愣着想,什么意思呢?然后我偷偷学了下来,问了住在我隔壁的翻译,她和我说是求婚的意思,呵呵呵呵。在我的人生中,我终于感觉到,有一阵好凉爽好凉爽的风,吹过了我的脸,我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他。只是他和我说,问我愿不愿留下来,陪着他守在这片庄园!我犹豫了,我想念父亲,我想念母亲,我想念姐姐,想念弟弟,当然还有爷爷您,还有经理,还有同事……唉。现在是五月了,葡萄树开花了,葡萄树开花的那天清早,我差点吓坏了,因为卓文突然很着急地不顾我穿着睡衣地把门撞开了,将我从床上拧了起来,然后愤力地大叫:“快点,快点换衣服,我们走,赶紧!”
我当时吓得傻了,我急急忙忙地问:“怎么了?”
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拉着我往外跑,在去庄园的路上,我看到了很多的同事个个都手提着一个一个的小木桶,往着洒窑冲进去,我也赶紧跟着跑过去一看,爷爷你知道我看到什么吗?我竟然看到那些陈年的超大的橡木桶边沿上全都溢出了很多很多的葡萄酒,我看着都傻了,以为世界末日要来了,以为天气要开始变化了,要升温了,可是我什么话也没有说,就帮着忙将那滴下来的葡萄酒给盛起来,边忙碌着边问卓文,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酒窑里的温度变了,所以才这样?卓文那时候摇着头说:“每年的葡萄树开花的时候,橡木桶里的酒就好像沸腾了一样,全都滚流出来,近千年来,没有人能解开这个迷题,有人怀疑是温度问题,有人怀疑是本身酒桶问题,有人怀疑是酿制问题,可是都没有科学的数据证明他们是对的,唯有一个很浪漫很浪漫的解释,就是葡萄树与葡萄酒之间,有一种超乎灵性超乎美妙的血缘关朕,这是它们之间,宇宙以外的心灵默契,或许我们几千年后懂了,或许我们几千年后还是不懂,但是这种神秘的关系,让葡萄酒又多了一件浪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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