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但是真应该不可能办到。”何绍庭的推测让苏子语完全跟不上他的思维。
她把警方那边的取证全都看过一遍,关于杨毅文和他岳父的那个电话,是从杨毅文的手机上打到他岳父家的座机。
苏子语努力回忆着从警局带回来的证据,对何绍庭叙述道:“他是在案发后接到警方电话才赶去现场,在那之前,警方就已经在现场找到了杨毅文的手机。”
这样一来,杨毅文的岳父完全没有作案的时间。
“而且,他为什么要杀自己的女婿?”
这是让苏子语更加不能理解的地方,他女儿已经死了,现在连女婿都杀了,按照他这个岁数,再过没多少年,岂不是连个给他养老送终的人都没有。
“周教授的女儿是死于医疗事故,不过这只是对外说的理由。”何绍庭难得有了一次跟人分享八卦的机会,心里还有点小小的新鲜感。
“这也有内幕?”苏子语觉得杨毅文和他身边的人都很神奇,怎么每一件事都是这样说不清剪不断的故事。
何绍庭说不清是无奈还是无语的撇撇嘴,将从医院那边硬问出来的内容全部告知苏子语。
“周教授的女儿实际上是因为流产大出血死的,那个时候都已经妊娠六个多月了,说是从楼梯上踩空,但手术的时候,医生和护士都看到过她后腰有个新踹的脚印。”
“杨毅文踹的?!他怎么能人渣到这种地步!”苏子语想,就算对死人不敬,她也真的没法忍着不说话。
旋即,苏子语又自言自语道:“假如这件事是真的,而且周教授也知道的话,那么,为自己的亲生女儿和没能出生的外孙报仇,这个动机真的是无懈可击了。”
不管怎么说,都比她妈妈因为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去杀杨毅文,来得靠谱的多。
青年不打招呼的打开门,差了一嘴道:“从他在杨毅文死的当天就能去参加聚会来看,最起码他和杨毅文感情不深,在杨毅文死了以后,有迫切的想要庆祝的想法。”
苏子语被他突然的冒出来给吓了一跳,这样一受惊,胃部痉挛后忽然又有点想吐了。
“你能不能不要吓她?”何绍庭给苏子语倒了杯水,不悦的斜了青年一眼。
青年下颌骨动了动,没为自己辩解,只是平板的说:“偷东西的人找到了。”
只是,苏子语也不知怎么的,她就是觉得自己从他这个微小的动作里读出了一点委屈的意思。
有点模糊陌生的感觉,好像从前有个人做过同样的动作,但形象却并不能和眼前的青年完全重叠。
“小语,你还好吗?”何绍庭看到苏子语在得到线索后还能走神,想到医生说她压力大,忍不住拍了拍她细嫩的脸颊。
今天一天的事情一串连着一串,他真的有点害怕现在终于等到了好消息,苏子语却扛不住了。
毕竟,她现在的心理和精神状况应该比一般人的要脆弱不少。
苏子语从恍惚中回神,却在看到何绍庭的脸的时候又进入了另一重恍惚。
“大学的时候,我也住过院吗?”
苏子语所答非所问的说着,刚刚好像大学时期的何绍庭又和眼前的何绍庭重叠了,而且是一样的在医院,一样的满脸担忧。
可这样的场面,在她过去的记忆里,实际上应该是不存在的。
听到苏子语这样的问题,何绍庭心里打了个突,站在门口的青年那张万年不变的面瘫脸也沾染了些许紧张。
何绍庭的眼里有蠢蠢欲动的光芒闪掠,但最后还是被他压抑下去。
他笑着对苏子语说道:“小语,你是不是人不舒服,有点懵了?”
“好像是。”苏子语呆呆的点点头,自己也觉得自己有点脑子不清醒,“刚刚说到哪里,什么人找到了?”
何绍庭和青年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同时也对苏子语现在的状况有些不安。
何绍庭握着苏子语的手,放慢了语速对她说道:“是偷东西的人找到了,妈妈不是说过,她买的刀在回家的路上就丢了。”
苏子语一听这个消息,脑子顿时清醒了不少,她高兴道:“那这样就可以直接推翻关于凶器的证据了!”
一旦没有购买和持有凶器这个铁证,无论多少动机都无法成立,那些无关紧要的旁证也都会跟着作废。
“那个偷东西的人在哪里,能尽快把他送到警方手里吗?”苏子语心情振奋不已,恨不能现在就把所有人都聚集到一起,马上证明她妈妈的青白。
青年突兀开口道:“我现在过去带他到警局。”
从青年今天的一系列行动里,苏子语已经隐约意识到,他会跟着他们两个,恐怕更大的目的还是查案。
苏子语词穷的点头道:“谢谢,麻烦你了。”
病房门随着青年离开被关上,苏子语想,大概是碍于何绍庭的面子,又不好表现的警方太过偏袒,才会专门派个在警局又不是警察的人来吧。
青年走后没多久,病房门就被人连门都不敲的粗鲁推开,正在休息的苏子语蓦地惊坐而起,门口却只站着个完全不认识的女人。
那女人穿着一套不符合季节的毛衣牛仔裤,头发还是前几年流行过的卷发样式。浓妆覆盖下的五官能隐约看得出长得不错,只是没选对妆容。
那女人开口第一句话语气就相当冲,她只高声问了四个字。
“何绍庭呢?”
苏子语看了看自己的右手边,这才发现何绍庭不见了。
完全不记得何绍庭什么时候出门的苏子语楞了一下,想要对那个浓妆女人解释一下,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就好像有谁把她的喉咙给堵住了一样。
浓妆女人不耐烦的踩着高跟鞋哒哒走到苏子语跟前,轻而易举的就把她从病床上提了起来。
“小语,小语,醒醒!”
何绍庭模糊的声音遥远得像是从天尽头传来,到耳边的时候已经虚无成一片烟雾般的轻飘飘。
苏子语竭尽全力睁开眼,现实和梦境的重叠让她有些迷茫。
她不解的对何绍庭低声问:“我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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