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N—当年。
MY—没有。
ba—保。
48—护。
4—好。
N—你。
D—的。
FM—父母。
对不起,当年没有保护好你的父母...
云舒抬头,不解地看着他,“这是?”
“当年和我父母负责同一个案子的警察,他死了,在这场爆炸里。”
云舒看到短信上的时间,是她们约会那天。
她知道此时此刻周知许心里定然不好受,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儿。
当年的事,云舒一概不知,却也不敢去问。
如季文清所言,那些好像是埋在他心底的过去,一旦想掀开就像是揭开未复合的伤疤,血淋漓的伤口会再度出现。
周知许道:“爆炸后,他给我发了短信,用别人的手机,记得我的手机号。”
云舒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都尚未背下来男友的手机号,可那位丧生的警察却牢牢的记得。
临死前念得不是别人,而是周知许。
那种愧疚一定是埋在心底很久很久。
云舒缓缓道:“他一定是个好人。”
周知许牵着她的手,目光望着前方,疲惫地开口,“是个好人。”
当他顶着重重压力护着当年那个无所依靠的少年时,周知许就知道了,他是个好人。
*
周知许将她们送到学校门口便离开了,云舒颇有些担忧他,陈晓猜中她的心思,借着学生会的由头让她早早地下车。
云舒目送车子离开,陈晓道:“让你们家大神一个人静静吧。”
她们四人说说话便向着食堂去了。
志愿部通知群的消息一直在网上刷。
刘泱薇道:“傅晨也在清远,往爆炸现场捐赠了两车物资。”
“在热搜上?”
“是啊,明星养个狗都能上热搜,捐款行善这种事哪能不出名。”
云舒打开手机,看着被化工厂爆照的消息刷屏的页面心中有些不舒服。
二乔心情有些低迷,没有玩手机也没有说话,自顾自的走到快餐口给自己点了份饭。
云舒隐隐觉得她今天有些不对劲,不过仔细一想二乔一直是这种性子,看起来大大咧咧,却比常人敏感地多。
陈晓刷到校新闻部的推送,二次爆炸的消防员中有一名二十二岁的年轻人,本打算今年过年的时候结婚,礼单都已经准备好,请柬也在陆陆续续的发下去,世事难料,他再也没办法参加自己的婚礼,牵着自己的新娘度过这余生。
云舒看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平事迹,那些无疑成为各大网站博眼球的文案。
她扒着碗里的饭,问道:“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是有人替我们负重前行创造一片安宁。”
四个人都沉默着。
*
次日。
审问周知许的那个男警拿到了他过去起诉的那个案子的档案,过来送档案的民警道:“听说这案子当初闹得挺大,但不是什么大案子。”
沈警官不解,“不是大案子怎么还闹大了?”
“舆论吧。”民警想了想说,“您看看就行,我先去忙了。”
“好。”
沈队坐到自己位置上,取开档案的封胶,就在这时同事走了过来,将一包乌黑到看不出来原本模样的东西放到他面前。
“化工厂的监控都炸毁了,只能找到这么些,不知道储存芯片有没有受毁,需要交到技术科恢复。”
“那就交给技术科,拿给我干什么?”
“因为有点问题。”同事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说。
“什么问题?”
“有几个损毁的太严重了。”他细细说道,“按理来说监控在工厂头顶上,爆炸是在低下发生的,但是有两个监控像是自爆一样,被炸得粉身碎骨。”
他眉头蹙在一起,嘟囔道:“真的是太奇怪了。”
沈队看了眼桌子上的物证袋,“那这些呢?”
“这些就稍微正常一些,损毁程度不大,有些受到二次爆炸影响才损毁得很严重。”
“那损毁特别严重的那两个监控是哪个位置的?”
“C区。”
沈队忽然就想起宋警官尸体发现的地方,就是C区。
“有个器械没有关上一直在工作然后烧了,烧了以后就引起爆炸,附近又全都是化学试剂。”同事道,“一场事故,谁都没想到会这样。”
“总觉得不会是这么简单,太巧了些。”沈队道,“宋警官正好去查证据,正好发生爆炸,会不会是因为宋警官发现了什么事,然后被灭口......”
“搭上整个化工厂?”
沈队紧蹙着眉头,是的,如同事所言,这个假设并不容易成立。
“等技术科的回复吧。”
“成,那我赶紧交过去。”
同事离开以后,沈队才打开那份封存已久的档案。
和其他档案不同,这份档案里附加着许多照片,无数记者围着一个半大的少年。
他终于明白了送档案那个民警口中的舆论是什么意思。
*
云舒作为早已经准备好工作的大学生,课程极少,也不用负责什么竞赛。
那天她得空跟着志愿队一个人到安顿区做志愿。
前脚还没走进院子后脚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哭声,虽说经历的多了,但再听见还是忍不住再心底涌出一股悲恸。
三五人围在一担架车前,抱着上面的尸体痛哭流涕。
一位同为志愿队的学姐走到她身边,开口道:“这名消防员今年二十二,旁边那个穿牛仔衬衫的是她女朋友,准备今年就结婚的,你看钻戒都准备好了。”
云舒看到那女孩手上的戒指,心隐隐作疼。
“她说出警前一天未婚夫还在跟她视频,说自己马上就涨工资了,还准备了礼物给她。”
云舒闭上眼,无声地听着他们的哭泣。
学姐道:“昨晚他们这队的队长尸体找到了,听说被找到的时候,一只手死死地拉着自己的队员,把他挡在自己身下,另一只手不知道被炸到了哪里,他是清远消防部的小队队长,出警327次,受的伤完全可以申请拿到残疾证书,可是他没有因为自己的伤退缩半分。”
“还有化工厂的一对夫妻,他们有一对双胞胎儿子,本想着下次放假带儿子们去游乐园,可没想到没有了下次。那两个孩子昨天来了一趟,然后又被家属带回家了,家属说不知道该怎么去像三岁的孩子解释死是怎么回事,只能让他们慢慢长大,慢慢体会孤独。”
云舒眼角流下两行清泪,缓缓开口,“58是一个数字,可一旦拆开,就是58个家庭,58场人生。”
“59。”学姐淡淡纠正。
外面一辆辆车忽然驶进来,云舒抬眼望过去,“是什么?”
“傅晨送来的物资和慰问品吧,和上次的车是一样的。”
学姐说着便走了上去,云舒见状也上前跟着帮忙。
安顿区的负责人在一旁和司机做着核对账单,云舒他们便把这些东西搬下来放到不远处的临时物资区。
云舒刚搬东西的时候袖子不小心勾到车上,只听一声撕拉,她手下一松,箱子眼见要掉下去,忽然有一双手从下面拖住。
“谢谢。”
她刚道完看到来人吓得后退了两步,箱子的重量全然压在他的手臂上,幸好反应及时了些才没有弄倒。
“傅先生?”她震惊地看着来人。
傅晨笑笑,“很巧啊,我过来送物资,没想到云舒小姐你也在。”
真倒霉。
云舒点点头,“麻烦傅先生了,我还需要去安顿家属,先离开了。”
毫不掩饰的避讳。
“等下。”傅晨忽然喊道,“待会儿可以邀请云舒小姐一起吃个饭吗,就当是我的赔罪。”
云舒不明白,为什么他对自己做了那种事还能这么淡定,像往常一样同她说话。
演员,都这么能装吗?
云舒摇了摇头,“对不起,我最近很忙,感谢傅先生的邀请。”
说罢便什么都不管,直接挺直了腰板离开原地。
傅晨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什么也没说。
就在云舒离开没多远,突然一大批记者就赶到了安顿区。
她回头望过去,方才自己和傅晨站在一起的地方很快被记者们所环环包围。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忽然就松了一口气。
学姐从后面跑过来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着急道:“去把家属都安排到房间里,不要和这些记者有接触。”
不过她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方才抱着尸体哭的那些家属一瞬间就被记者包围了。
忙活的志愿者纷纷放下手里头的工作冲了人群。
“目前家属不接受采访,谢谢,不接受采访——”
那些记者又怎么会因为这些话而停止采访。
闪光灯不停地闪烁着,家属茫然无措地看着眼前的情况。
“小姐请问您和死者是什么关系?您是女友还是妻子?”
“请问您对死者的离世有什么感受,可以接收一下采访吗?”
志愿者推着担架车往外挤着,也有人尽力将记者和死者分开,场面一度混乱之中。
云舒没想到会有这种情况地发生。
她也顾不得什么,走上前将那些记者隔当在外面。
学姐凑近云舒耳边急道:“报警,先去报警把他们弄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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