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怜一晚上没睡好,第二日仍然早起去给楚夫人请安。
江阳侯这一晚是歇在芍药居的,楚夫人气得一晚上没睡好,楚怜到时,正怏怏不乐地坐在梳妆台前让人伺候着梳妆。
“娘。”楚怜婷婷行了一礼,恭敬地喊了一声。
楚夫人撩了一眼过来,又将眼神放回了镜中自己的脸上,有些沉闷地说了句,“怜儿来了啊。你看娘这脸,是不是老了?”
“娘说的什么话,娘正是风华正茂之时,怎么会老了呢?”楚怜笑着上前,接过了婢女、优昙手中的梳子,为楚夫人梳发,纤手翻飞之间,一个灵活的双刀髻,又从首饰盒子中挑了一对簪玉点翠金步摇,一个红翡镶金分心为楚夫人戴上,“娘看看镜中人,可不是美人一个?”
“夫人这样可美多了,端庄大方,富贵艳丽。”一旁端着首饰盒的娑依适时地出声夸赞了几句。
“都是半老徐娘了,哪还称得上美人?”楚夫人被二人夸得都快飘起来了,可是想到周姨娘,心情又低落了下去,“可比芍药居那一个如何?”
“娘,您是正房,她不过是一个小妾,身契可还捏在你手里呢,这会儿不过是仗着肚子里有货,才这般嚣张的,等她生完了孩子,你若是不喜欢,就寻个由头发卖了不就行了?”楚怜就是看不惯楚夫人一副想弄死周姨娘可又不敢下手的样子,若是有心不让周姨娘争宠,就要在她身边安插个心腹,让她生不出孩子,现在孩子都怀了,还想弄死她,岂不是更难了。
“可是你爹宠着她呢,怎是说卖就卖的?”楚夫人却是皱眉,咬牙切齿地说道,“没想到这贱蹄子竟然敢爬侯爷的床,还这么走运一次就有了!”
楚怜却是撇撇嘴,只怕是人家怕了不止一次了,只是她娘太蠢没发现罢了,不过这话自然是不能说出来,只在心里想想,然后对楚夫人说道,“娘又何必担心这些,女儿告诉过您,爹一直想要个弟弟,所以才对周姨娘的肚子多关注了些。这周姨娘现在怀了身孕便让她怀着,等生下了孩子,您便把孩子接到自己膝下教养,周姨娘寻个由头关起来,或者发卖了,生恩不比养恩深,到时候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心中敬重的自然只有你这一个母亲。”
说来也是奇怪,他爹后院里头这么多姨娘,包括她娘,都没生出儿子来,她娘还好些,至少生了她这个女儿,而那些姨娘,却是连半个都没生过,有几个曾怀过身孕,但没留住,后来也让大夫查了身子了,都没有毛病,她爹又去大佛寺问了大师,大师说随缘,爹才歇了要孩子的心思,却不想让周姨娘这个爬床的婢女有了身孕,她爹一高兴,便将她从伺候笔墨的小婢女,直接升了姨娘。
“你这是让我养那个贱人生的贱种?!”楚夫人几乎是咆哮着出声,田妈妈见着情况不对,连忙将屋子里伺候的二三等丫鬟都赶了出去,果然,楚夫人又是一脸怒容地回身看着楚怜,“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不帮着娘,还帮着那个贱人,贱人生贱种,我才不养贱种!”
“娘,您怎么能这般说,这周姨娘肚子里的,好歹是爹的血脉,您老是贱种贱种的说,岂不是把爹还有我都骂了进去?”楚怜也是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大家族中去母留子的做法不是很多,而且养大了一样与那些嫡母亲近的,怎么到了她娘这里,就说不通了呢?
“夫人,您就听小姐的吧,老奴觉着小姐说的对,等您将周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养大,日后也是您的孩子,若是您自个6ffd9749儿又生了一个,再将他丢回哪个姨娘屋子里头,让那些姨娘养也行啊。”田妈妈见着楚夫人固执不肯嘴软,便好言劝了一句。
“不!我不会养的!”楚夫人钻了牛角尖,谁的话都不听,红着一双眼,面目狰狞。
楚怜皱眉看着楚夫人一副泼妇的样子,心中烦得很,每次和她娘谈到这事,她娘就会像泼妇一般,平日里她会好言相劝,可是今日她实在是没有心思,于是便说了句,“女儿只能帮您这么多,您若是想不通,那便等着爹与您离心吧。女儿还有诗社的事要忙,总不能明日那些命妇闺秀来了连口水都合喝不上,丢了江阳侯府的脸,女儿先去忙了,娘缓过气来,便先用早膳吧。”语毕,楚怜便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屋子里头楚夫人气得又砸了一桌子的瓷器,大声怒骂楚怜不孝,偏向周姨娘,又是一口一个贱人贱种的骂,廊下候着的小丫鬟都听得捂住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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