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公平?”皇上挑了挑眉,茶水的差距这么大,方才千叶公主也品尝了浅浅煮的茶了,自己什么水平心里没什么数吗?怎么有脸与他说不公平,不过这些话皇上自然是不会说出口的,只是温和地笑了笑,“千叶公主说说,是哪儿不公平?”
“在我们东夷,茶道都是点茶,而不是像大周一般煮茶,臣女对煮茶手艺生疏,自然是比不上绮云县主这般熟稔,能赢才怪。”千叶公主双眼含泪,有些撒娇般地向皇上哭诉道。
“那公主的意思是?”皇上自然是知道千叶公主打的什么主意,可是他只知道浅浅煮茶的手艺的确不错,但是点茶,似乎是不会的,那若是再比试一次,岂不是要输?
“臣女想与绮云县主再比一次点茶!”千叶公主咬了咬牙,抬眸略带请求地说道。
“这……”皇上有些犹豫地看了浅浅一眼,一时不知如何决断。
浅浅却是笑了,起身向皇上行了一礼,然后说道,“皇上,臣女愿意应战。”不过是点茶,东夷点茶的手艺,也是从大周学去的,若是这样认输,岂不是很丢分子。原来浅浅也是不会点茶的,不过后来在练习煮茶时,与若渊接触了几次,也学了些点茶的手艺,原身对茶道的悟性很高,不过点了两次,便将若渊的手艺学了七七八八,原本大周安排的是若渊来比试点茶,可现下千叶公主一个人挑战两样了,她们大周自然也不能认输,她云浅浅就接下这份战书了,否则两个人赢了一个人,说出去也不光彩。
皇上见着浅浅应战,一时有些吃惊地看了浅浅一眼,又往若渊方向瞧了一眼,见着他微微颔首,心中稍定,既然若渊都承认了浅浅能够参加比试,那还有什么担心的,显然浅浅是跟着若渊学过点茶这门手艺了,思及此,皇上便笑着道,“历来点茶与煮茶都是分了人比试的,不过今日既然千叶公主要求了,而绮云也并没有拒绝,那么朕便允你们再比试一次。”
“多谢陛下成全。”千叶公主眼中满是喜意,向皇上行了礼之后,入座之前朝着浅浅抬了抬下巴,满眼的挑、衅。
浅浅勾了勾唇,回她一个浅笑,这才还没开始呢,就这么自信了,待会儿可别哭了才好。
浅浅也跟着入座,等待一声锣响之后,便开始动作起来。
点茶与煮茶一样,一开始都是要先碾茶,这一操作浅浅熟稔的很,三两下便将要用的茶末碾好了,浅浅用茶匙取了适量的茶末放入茶碗中,然后细细听着壶中泉水的沸腾之声,待涌沸如腾波鼓浪之时,连忙用布巾包着茶壶的手柄,将水壶从炉子上取下,而后立时冲入放了茶末的茶碗之中,调成糊状之后,再注入沸水,另一只手则手持茶筅,轻轻击打茶汤,使之泛起泡沫。
点茶最重要的是注水与运筅,注水之时不能一口气全都倒入,要有节制,更重要的是落水点要准,不能倾倒在茶筅之上,不能破坏茶面,这个也叫点水,光这个有些人便要学上一年半载地才能控制到位,而浅浅当初也不过是学了一个时辰便能运用自如了;再者是运筅,运筅是茶面出沫饽的重中之重,茶筅击拂要视情况调整轻重缓急,否则过慢则出不了沫饽,若是过快,则会将沫饽打散,茶面会溃散。
点茶的输赢,看得就是茶面的沫饽,点茶之色以纯白为上,青白为次,沫饽越是细腻,越是洁白,这茶越是上品,有“沫饽洁白,水脚晚露而不散者为上”的说法,而茶汤,则要水质浓稠,饮下去之后茶盏中要胶着不干方为上上品,这也是俗称的“咬盏”。
浅浅跟着若渊学了特殊的击拂手法,不过一会儿的时间,茶面上便浮出了细腻的白沫,再击拂片刻之后,白沫变得更是浓密,贴于盏边不散。浅浅观察之后,觉得已经到了时候,便轻轻放下茶筅,将茶盏放入托盘之中,由小宫女呈于众人面前。
点茶的茶一般都是不喝的,大家会以茶面上的沫饽多少,以及颜色是否洁白来判断这杯茶点的如何。很显然,浅浅点的这杯茶收到了一致好评。
千叶公主的茶也随后点好,小宫女端着千叶公主点的茶,跟在浅浅的茶后头,端给众人品评,千叶公主点出来的泡沫虽然也是细腻,但是颜色却带了一些青,比浅浅的纯白之色差了一些,更重要的是,茶盏端到了最后,浅浅的茶茶面上还留着洁白的沫饽,可千叶公主点的茶的茶面上的沫饽,已经渐渐消散了。结果不言而喻,千叶公主又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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