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何秀花最后说了,她们是为了把我逼入绝境,好当我的救世主让我心甘情愿嫁给王旭,所以才选择了隐瞒。
想起那次在庆功宴上,我妈说她要死要活是因为王家母子威胁她逼我嫁给王旭,我更加肯定,他们选择隐瞒也是为了同样的目的。
我现在已经不确定在那场车祸里,王家母子到底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我爸患有糖尿病,那段时间病情有加重迹象,所以随身都带着药。我妈怕发生意外,在他的车上一直放有备用药。
可那次,我和我妈却没在车里找到药瓶的痕迹。即使被烧了,也总该有痕迹吧?
我们却没有找到,倒是车里莫名其妙地出现了烧焦的二锅头空瓶。
我和我妈当时就有疑惑,更加不相信我爸会在开车的时候喝酒。
可当时既有目击者证明,又有验尸报告显示我爸烧焦的遗体里有酒精含量,我和我妈不得不面对现实。
但心里倒底还是不愿意相信的。所以我和我妈倔强地以最高的价钱赔偿了那些遇难者家属,告诉他们,我们不相信我爸会犯这样的错误。
钱不够赔,我妈咬着牙把我爸苦心经营一辈子的厂给卖了,当时很多我爸的朋友因为厂突然卖掉血本无归。
我妈又咬着牙把损失全部赔给了他们,东拼西凑,赔偿了所有因为这件事而被连累到的人,最后我们自己欠下了一屁股债。
我妈赔钱的时候,每赔一笔,就告诉他们,我爸不是那样的人,我们家也不是逃避责任的家庭!
三年前,我妈真的很苦。虽然她一直骂我爸连累了她,但该做的不该做的她都替他做了。
而我那时还是刚开始实习的穷学生,那点工资面对巨额债务,就是杯水车薪,根本帮不上忙。
所以,王旭找上门说愿意帮我的时候,我看着要死要活的母亲,答应了。
而现在何秀花却告诉我,不是那样的,不是我爸全责。
我想到当时不见踪迹的药瓶,还有那个口供与何秀花不符的目击者,以及那瓶二锅头,我心中的那份疑惑被重新点燃起来。
“爸,你等着我,我一定会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定会还你清白!”
我看着医生进来替何秀花盖上了白布,宣布死亡时间,擦了把眼泪,转身出了病房。
走廊里,陆秉君抱着孩子凄惶地站在门口,见到我出来,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我,替我表妹,向你和你的家人,道歉。”她轻声说,显然听到了刚才我们在里面的对话。
“不需要。”我深吸了口气,抬步往前走。
可对于陆秉君,我终究没有多大的恨意。想想,她也是一个被王家利用压榨的可怜人而已。
我脚步顿了顿,看着前方人进进出出的护士台,对着背后的陆秉君说,“好好教养他,别像他的父母。”
而后,大步离开了这里。
王旭和莫雨薇就是畜生,但愿这孩子长大后不要像他们。
下楼的时候,我的脑子里乱糟糟的,连什么时候出了医院都不知道。
直到前方传来喇叭声,我才猛然惊醒,一抬头,愣住了。
天已经黑下来了,在将暗不暗的最后一缕霞光里,男人双手抱胸斜靠在车上,静静地望着我。
见到我看他,他的嘴角往上翘了翘,眼睛也跟着弯起来,露出一个最温暖的笑容。
我心里的妖魔,一下子就被那抹笑容镇压了一样,飞快地冲上前,一把抱住他的腰。
“严启越,你来接我了啊?”我闷在他怀里,撒娇地说道。
严启越身子僵了一下,显然对我突如其来的撒娇给吓到了,但只一瞬,就用力地抱住我,说:“对,我来接你回家。”
“好,回家。”我点点头,打开驾驶座的门,坐了进去。
那些恨,不管谁欠谁的,就从这一刻停止吧。
我说过,我等着严启越来接我,我们彻底开始新的生活。
严启越体贴地没有问关于何秀花的事情,而我本来在想要不要告诉他我爸车祸可能另有隐情的事情。
但是想到我当初离开他,起因就是那场悲惨的车祸。
严启越当初已经被我伤的那样重了,我实在不想再在他面前提起那件事。
“静儿?”严启越叫了我一声,我这才发现自己又想出神了。
“怎么了?脸色不太好。”严启越扭头,目光里透着担忧。
“你好好开车!”我突然大声说道,说完后,自己都愣住了。
我爸那件事重提,对我的影响还是很大的。看到严启越开车不专心,我下意识地就害怕。
严启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没有多说什么,立即把头扭了回去,专注地看着前方路况,柔声说:“静儿,你别紧张,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我重复了一句,点点头。
估计是看我还有些神经紧张,他开始讲起了我离开后公司里的一些事情,来转移我的注意力。
“公关部把公司的负面新闻都给压下来了,暂时不会出乱子,但保不准一些人狗急跳墙。”严启越说。
“这次我们得了那么大便宜,那些持观望态度的老狐狸估计要坐不住了。”我扭头看他,“听说,秦向阳要回来了。”
严启越冷笑:“他再不回来,副总经理的位置就要拱手让人了。”
我以手扶额:“还有那个包芮。”我郁闷的看严启越,“你说这一公司都是些什么人啊,咱们上个班可真够不容易的。”
严启越笑着说:“因为他们知道,我上位的那一天,他们所有人都得……”他眼神一厉,吐出一个字,“死!”
死?
用不用闹得这么严重啊?
“你好像跟他们有深仇大恨一样。”我小声说。
严启越却挑挑眉,说:“最新的消息,尚一竣成了隆驰的总裁。”
他说着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他一人独资,把尚氏和隆驰的董事局都踢了出去。”
“他什么时候那么厉害了?”我很惊讶。
确实小看尚一竣了,竟然真让他一个人吃了下来。
“你以后离他远点。”严启越不高兴地说。
这又关我什么事啊?我想到一个问题,“庞沁渝呢?”
“她没进董事局,暂时动向不明。”严启越皱眉说。
“她可不像那么安分的人。”我没好气地说。
“又生什么气?”严启越伸手过来拉我的手,吓得我立即警告他小心开车。
这段时间发生那么多事,我和严启越都很疲惫,我们回去后简单吃了点东西就休息了。
我以为今天听见何秀花之后会睡不着觉,结果一觉睡到大天亮,起来后才发现,严启越跟我躺在一张床上。
我厚着一张老脸,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起床洗漱,倒是严启越见我这么无所谓,不高兴了。
一直到公司停好车去乘电梯,他都板着张脸。
只是我们刚进大厦前台大厅,就看到前方一道矫健的身影。
“呀,这是启越吧?”那人首先跟我们打起了招呼,笑着走过来。
“秦董。”严启越的扑克脸几乎是秒变脸,立即笑着伸出手走了上去。
严先生,你昨天还骂人家老狐狸呢,现在见到人家笑得那么灿烂,真不要脸!
而后——
我笑得比严启越更加诚恳,伸出手跟秦向阳握手。
因为实在是,这位秦董不是包劲松那个草包,而且他掌握着生产部门。
集团的经济命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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