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城里城外灯火通明烟火璀璨，餐厅和厨房忙得热火朝天，唯独不见那涵和姜宁的身影。
他们俩没子女又定居在沪市，科里排班优先选择他们，几乎年年除夕都在医院度过。
“静姝，你开车把饺子给你小姨和小姨夫送过去，大过年的也让大家吃点热乎的。”季大美道。
欧阳静姝打量着茶几，大小一致的十六个保温桶场面炸裂，第一次发现自家保温桶有这么多。
“姥姥，这里面全是饺子吗？”
季大美催促道：“不是，还有排骨汤，你快点送过去，免得糊成一团，送完赶紧回来，要一起吃团年饭了。”
“小伊、小戈，我们去送外卖。”欧阳静姝高声喊道。
闻声，两人清洗完手，三人齐心合力把十六个保温桶带到地下车库。
马路上零星有几辆车经过，整个城市装扮得红红火火的。
华国人讲究忌讳，过年不能在病房度过，不然接下来的一年会大病小病不断。
繁忙的医院只有这几天冷清，情况稍好的病人基本请假回家，留在医院的几乎都是危重病人。
一路畅通无阻，乘电梯来到的科室，护士台的护士坐在里面昏昏欲睡，欧阳静姝从口袋掏出一把糖果放在护士台上。
几个人踮着脚走过去，生怕打扰护士的闭目养神，大过年的值班太可怜了。
那涵办公室门没有关，她轻皱眉头看着电脑上的资料，整间办公室简洁明了，没有任何与工作不相干的东西。
她全神贯注丝毫没发现她的侄子侄女来医院看望她。
那戈轻敲门。
“请进。”那涵头不抬道。
三个人鱼贯而入，将手中的保温桶放在办公桌上。
那涵这才发觉不对劲，迷茫抬起头，看见侄子侄女，脸上瞬间迸发微笑，皱起的眉头也放松了。
她笑着问，“你们怎么来了？”
欧阳静姝指了指办公桌上的保温桶，“给你和小姑父送温暖，我们大家特意包了饺子，还有姥爷熬的排骨汤。”
“这么多？”那涵眼眶湿润，只是这分量未免太多了。
“姥姥的意思是让你科室的人也都尝尝，你看看你需要几桶，多的送到小姨夫那里去。”欧阳静姝笑道。
众所周知过年最忙的三个科室，消化科、耳鼻喉科、神经外科。分别对应，吃多了、取鱼刺、打麻将激动脑出血。
那涵轻笑，老妈这顿饺子对姜宁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目前已经有三个手术等着。
季大美家已经给每个保温桶标记好，那涵挑了一桶排骨汤四桶饺子，她们科室安排的的人不多。
剩下十一个保温桶的全送到姜宁科室。
电梯运行到姜宁科室楼层，欧阳静姝他们已经感受到繁忙，医生护士行色匆匆。
找到姜宁办公室，他正指着观片灯上的CT片，和患者家属讲解病情，三个人提着保温桶站在门口。
来来往往的医护好奇盯着他们。
“你们找谁？”一位年长的护士长轻声问。
那戈指了指姜宁，“我们给姜医生送饺子。”
护士长了然点头，细看其中两人轮廓，笑道，“你们是那主任的侄子侄女吧？”
欧阳静姝和那戈诧异点头。
“你们长的有点像，”护士长笑笑。
这时，姜宁跟患者家属讲解完病情，抬眼便看到门口的侄子侄女还有护士长，起身接过几人手中的保温桶。
“大晚上的你们怎么来了？”他惊喜道。
“送温暖啊，”几个人异口同声。
他对欧阳静姝说，“这么多，给你们小姨送了吗？”
“送了，这些是你的。”
姜宁对护士长说，“晚上我们还有一场硬仗，我家里人给大家了的饺子，你让大家都过来吃点。”
护士长笑着道谢。
大过年的外面找不到一点吃的，以前大家除夕夜除了有家人送饭的，大部分同事都靠方便面解决温饱。
“小姨夫，我们先回去了，”欧阳静姝道。
“你们路上注意安全，到家后给我打个电话或者发条短信。”姜宁道。
开车离开医院，一辆救护车呜哇呜哇，进了医院急诊室门口，医生护士一拥而上推着自动担架床进了急诊室。
到家饭菜上桌，只等他们三个。
家宴上很热闹，每个人逐一总结去年展望今年，电视机上的春节联欢晚会更是热闹。
春节联欢晚会不一定会看，但一定要放着，独属于除夕夜的仪式。
两桌麻将一桌大富翁，热热闹闹守岁到天明。
初一当天等值班的两人回家，相互拜年拿了红包，吃了早餐，倒床呼呼大睡。
大家住在同一层，拜年程序简化，给外地亲友打电话拜年。
初三天未亮，欧阳豪开着家里那辆不新不旧的越野车，载着妻女、妹妹还有侄女回洪市。
后备箱里堆满礼品，今天要把所有在洪市亲友拜访完，行程紧任务重。
一行人赶到洪市没到早晨九点。
半年不见恍如隔世，刘兰玉站在小区大门口不停张望，除夕夜是她一人在房子里度过的。
原以为老二会接她去沪市过年，终究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女儿和孙女都没回来，她们好像消失了一样。
她苦笑。
眼熟的越野停在小区门口，她一眼便知这是儿子的车。
她的儿媳女儿孙女齐刷刷从车上下来，站在她身旁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亲切的问候。
外人看起来温情脉脉，实际上只有她自己知道真实情况，她不过是一个普通亲戚罢了。
老二夫妻是生意人会做人，该有的体面从不会少，她手上戴着的金镯子是生日他们送的。
她想要的情感价值就别想了。
几个人在刘兰玉家坐了一会起身告辞。
刘兰玉挪挪嘴，“不吃午饭吗？我准备了很多菜。”
欧阳豪道：“不了，今天我们还要赶回家，明天再家备菜，后天小欢男朋友上家里，小欢初七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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