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鹏飞跟着导航的提示,沿着柏油路一直开下去,两旁的建筑物逐渐被农田所取代,他又开了半个小时,终于看到了一处村子的轮廓,正是他小时候生活过的那个地方。
车子又向前行驶一段距离,柏油路北有一条笔直的水泥路直通村子里面,他深吸了一口气,驱车开了进去。
现在是农闲时节,村头树荫下几个光着膀子的汉子围在一起抽烟打牌,张鹏飞驱车驶到近前,一个胳膊上纹龙的汉子站起来,拦住了他的车。
“你打哪来,来干啥?俺们村不让外来车辆进,”汉子叼着烟,他敲了敲张鹏飞的窗户,瓮声瓮气地说道。
剩下的那三个人也把牌丢在地上,他们围着张鹏飞的皮卡。
张鹏飞降下窗户,呵呵笑道:“我来走亲戚,你们这是几个意思?”
“哪个亲戚?讲清楚,烟不错,拿过来给哥几个尝尝,”汉子毫不客气地说道,他一只手扒在窗户上,说话间,另一只手就要去拿放在驾驶台上的中华。
张鹏飞看出来他们在找事,他也不再客气,冷笑着道:“关你屁事!”
为首的纹龙汉子还没抓住烟盒,张鹏飞就抢在他前头把中华收进口袋里,纹龙汉子吐了口唾沫,他狞笑着说道:“小子,说说你亲戚是谁,你最好祈祷他在我这面子够大,不然我让你进不了村,更出不了村。”
“哦?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了算?你谁啊?”张鹏飞不屑的答道,他扫了一眼这四个闲汉,没有一个是他认识的面孔,虽然他已经离开十年,但如果是当年村子里的人他一定会觉得眼熟。
“哈哈哈,”四人一阵哄笑,为首那汉子冷酷的说道:“看来我冯彪的名头还不够响啊,十里八村竟然还有不认识我的,小子,快说你亲戚是谁,如果面子够大,今天一条中华就了事,要是面子不够大,哼哼,彪哥卸你一条腿。”
这个冯彪人称“疯彪”,是附近赫赫有名的村霸,他仗着自己姐姐是县委书记的小姨子,平日里横行乡里,欺男霸女。
现在他们勾结一些建筑商,假借新农村建设的名义,对村民进行强拆强卖,村民稍有不从,就会被他们拳打脚踢,甚至还有不愿拆迁的鳏寡老人,被活活压死在他们的强拆之下,村民们慑于他们的残暴手段,只能忍气吞声。
“呦,您就是彪哥啊,久仰久仰,不就是包烟嘛,您想抽就给您,”张鹏飞做出一副狗腿样,立刻从怀里掏出那包中华。
“这小子上道啊,再拿五千块钱,今天就放过你,”冯彪见自己威名生效,他一脸得意,正要伸手借烟,却发现自己的手仿佛被钢圈匝住。
“抱歉,我才不管你是,彪哥还是虎哥,遇到我最好夹起尾巴,先学怎么做狗哥。”
说着,张鹏飞手上用力一拉,冯彪的脑袋砰的一声撞到车门上,张鹏飞力量极大,一下就撞的他眼冒金星,冯彪还没清醒过来,张鹏飞拉着他的手,跟打鼓似的,又连着撞了好几下。
冯彪的手下见状想要冲过来,张鹏飞一脚油门踩到底,把冯彪像死猪一样拖在地上,车子向前走了几百米,直拖得冯彪的双腿血肉模糊,张鹏飞这才把他扔到地上。
张鹏飞停下车,他点了根烟抽上一口,然后一脚踩在冯彪的脸上,冯彪啊啊惨叫起来,张鹏飞蹲下身子,冷漠的说道:“以后滚远点,从今天开始,这个村子,我说了算。”
说完,张鹏飞一脚踢飞冯彪,横飞出去的冯彪撞到了他的两个小弟,他们爬起来的时候,张鹏飞已经驾车驶进村子里。
“彪哥,要给你打120嘛?咱们要不要赶紧去医院,”一个小弟问道。
冯彪骂道:“去你马的医院,叫人啊!老子的脸是白踩的?今天我要弄死他们全家!羞辱我冯彪的人,都得死!”
“是,老大,”冯彪的三个小弟纷纷掏出电话,开始打电话叫人。
张鹏飞驾车穿过一座小桥,她一直开到村子的最西边,到了那片茂密的竹林边上,他就把车停了下来。
这片竹子还是他出生的时候,他父亲栽下的,没想到现在已经茂密成林,那十年无人打理的老宅,恐怕已经破败的不成样子了吧。
张鹏飞心中想着,但他脚步却没有停下来,他还没穿过竹林,就听到了竹林后争执的声音。
“狗剩,你小时候生病,高烧一直不退,要不是你张叔一副药,你准被烧成傻子了,前几年修宅子的时候你们不出钱不出力,现在又想着霸占人家的宅子,真是狼心狗肺,要是有一天鹏飞回来了,看你们怎么跟人家解释!”一个中年妇女大声说着,她气的发抖。
这声音有点像隔壁杨阿姨,张鹏飞记忆犹新,这个村子,只有他们两家是外来户,所以两家走的很近,甚至共用了一道墙来建宅子。
张鹏飞躲在竹林后,他扫了一眼,那妇人的眼角长着一颗美人痣,确实是杨阿姨,而他家的老宅子则是被翻新了一遍,但大致布局还是和当年一样。
一个脸上一道疤,眉毛稀的几乎看不到的年轻人,此时手里拿着一把大铁锁,正站在张鹏飞家老院子大门口。
这人叫郑剩,张鹏飞看到他脸上的疤就认出了他,郑剩脸上的疤还是张鹏飞的杰作。
小时候,郑剩仗着人高马大,经常欺负同村孩子,有一天他欺负杨阿姨家的孩子郑奇,张鹏飞上去就是一脚,直接给他踹到河里,他脸上的疤就是滚下河的时候被尖锐的碎玻璃划出来的。
郑剩摸了摸脸上的疤,他恶狠狠地说道:“一个克死爹娘野种而已,我有什么好交代的,他最好别回来,要是不识相,真敢回来的话,我还有笔帐,要好好找他算算呢。”
说着,他就要拿出大铁锁,锁住张鹏飞家老院的大门。
张鹏飞刚想走出竹林,上前讲明身份,隔壁就出来一道洪亮的声音,他便停下脚步,继续观察起来。
“慢着,咳咳,”一个脸带淤青的中年男人,从隔壁房子里走了出来,他嘴唇发白,形容枯槁,显然是不久前遭到过殴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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