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天辰从来都没有试过这样的生活方式,自然觉得很新鲜,但陈锦秋就比他从容多了。陈锦秋告诉他,以前他的生活就是类似这样,有空的时候就会到处走走看看,他只觉得好像回到从前的生活。
日落黄昏的时候,两个人正在尖沙咀维多利亚港海旁大口大口地吃雪糕。那是在富豪雪糕车买的,车上播放着悠扬的音乐声,提醒着四周的人们这里有冰冻的、透心凉的雪糕卖。古天辰为自己和陈锦秋各买了一支云呢拿味的软雪糕,口感味道一流,而且价钱也不贵,正是消暑的首选。
忽然之间,陈锦秋拉着古天辰往更远一点的地方走去,脚步很是缓慢,看似为了更清楚地欣赏海景,但实质上是为了跟码头的人群拉开距离。古天辰意识到陈锦秋这样做应该有什么原因,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配合地往前走。
他们站在文化中心的前面,那里人比较少“这是什么回事?”古天辰问道。
“好像是有人跟踪我们了。”陈锦秋小声地道。“就是那个站在码头厕所外面的,戴帽的男子。你装着不经意地看一眼就好,不要直视着他。”
古天辰微微点头,捏皱手上的雪糕筒的包装纸,往身后的垃圾筒走去,把包装纸丢掉然后回到陈锦秋的身边“什么时候发现的?”就在他刚才丢垃圾的过程中,他已经看到了那个戴帽的男子。那个人一面远眺对岸湾仔的景色,一面抽烟,连看都没有看过来这边一眼。
“就在我们刚才上车来这里的时候,那傢伙跟着我们上车。”陈锦秋果然是一个称职的黑道,他的嘴唇在说话的时候几乎没有动。
“你觉得他是认出了我们吗?”古天辰缩在旁边,用陈锦秋的体形挡着自己的唇说道。
“这我不能确定。”他说道:“我总觉得那个人很面熟,但又想不起到底哪儿见过…不过我想他只是有点怀疑而已。总而言之,我们必须尽快在他知道我们已经发现他之前开溜。”看着这个年纪比他还小很多的孩子,他就很难真心诚意地称呼古天辰一声“头儿”。
古天辰很清楚陈锦秋心里面想的是什么,他也不在乎一句半句称呼。重点是,他们俩不可以就这样让一个跟踪者随着他们回去总部,他们应该做的就是摆脱跟踪者“你有什么好提议吗?”
“…没有。”很是平淡的语气,但是听到“没有”两个字的时候古天辰却是心中一动,一个当了十年黑道的人,被人跟踪那是常有的事,对他而言,解决的方法没十个都有八个。居然会说没有提议,这实在是不可能发生的事。难道这是陈锦秋对他的试探,看看他的应变能力足不足够?
“你知不知道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地方会聚集很多人的?”思考了几秒,古天辰问道,人多的地方会比较容易甩掉跟踪者。
用人群来混淆视线吗?这个孩子果然不是一般人“我只知道全大陆最大的帮会今晚有‘节目’。”陈锦秋并没有说得很清楚。
“什么是‘全大陆最大的帮会’?”古天辰疑惑地问道:“什么节目?”#@$&
“马会。”陈锦秋双手一摊,说道:“逢星期三晚上七时都有赛马,我以前也有去投注呢。”
就是这样,他们俩便到了沙田马场。
“你还看见那跟踪者吗?”古天辰毫不忌讳地四处古望,这里的人太多了,即使跟踪者一直在盯着他,这个时候都应该丢失了目标才对。如无意外,在跟踪者尚未察觉他们已经发现自己的情况下,这种举动很可能会被解释成为贪新鲜所以才四处古望。反正求证无门,他乐得光明正大地搜索跟踪者的身影。
“这里的人太多了,我看不见,想必已经混入人群之中。”陈锦秋说道:“现在我们暂时不用担心了,毋须等到赛马结束,我们可以乘着大家都专注赛事,无人察觉的时候返回总部。”
没过了多久,赛马便开始了。对古天辰而言,那只是有点新鲜而已,看了几场赛事他已经大感没趣。如果他有份下注,或者他也会好像其他人一样吶喊助威。即使他的视线停留在那些绕着赛道跑完又跑的马匹身上,但他心里想着的却是复仇。既然卧底抓到了,那刘君瑜也差不多应该捉到了吧…%&(&
用眼角餘光瞄了陈锦秋一眼,他也是一脸冷漠。大概是因为他没有投注,所以怎看也不能融入周围的气氛里面。又或者是他想到自己堪坷的人生,即使激烈的赛事当前也无心情观看…
看到一半,两个人都无心情继续看下去了。他们离开座位,打算找个厕所,怎料刚走到男厕外面,就发现有个戴着帽子,看不清楚脸容的男人正要从厕所走出来!
两个人急忙退后,躲在转角的阴影中“他在尖沙咀跟着我们跟到来沙田!”古天辰讶异道。本来他也不太确定那个人是不是真的在跟踪他们,到现在他才相信陈锦秋的直觉是对的。
“我们现在就走!”陈锦秋再次拉起古天辰的手,往其中一个出口走去。
“很厉害的直觉嘛!”那个人从转角走出来对陈锦秋说道。他笑了笑又对古天辰说道:“装男孩,果然是一个好办法哩!”
装男孩?古天辰愣了一愣,这才想起个多月前他在宴会上女扮男装掩饰身份,想不到有人信以为真…他的嘴角禁不住拉出一丝弧度,但瞬间他就把笑意抑压下去,装出老大不高兴的样子“你是什么人?你凭什么说我是女扮男装?”
站在一旁的陈锦秋听着两个人一问一答,不禁听得满头冒水。古天辰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男孩,何来“女扮男装”?他想起个多月前的一场宴会,那个时候他还在威盛里面当卧底,没有亲身到场。只是他后来听到传言,说王少棠多了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养女,就是古雷焱的妻子玛莉亚的姪女,还长了一头深蓝色的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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