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边将程不识,代郡边将李蔡,之前的右北平边将李广,再加上已故的定襄边将韩安国,
这四位名将,构筑起了整片大汉边境屏障!
右贤王年年袭掠汉边境,四个边将却拿他没有一点办法,说明右贤王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可,犹如附骨之疽的右贤王,就这么轻易的死了?!
霍去病的战绩,已经完全颠覆了这群良家子弟的认知!
我们费劲巴力对付的boss,你怎么随手当小怪刷啊?!
这种差距带来的无力感,是最让人痛苦的。
程怒树如遭当头一棒,愣愣看向高不识,
高不识眨眼道,
“小将军,这些战俘物资老在草原上飘着也不是个事儿,
能不能求你搭个线,将他们先收拢进雁门关,
放心,我们不白让程老将军帮忙,一定会让程老将军满意的。”
程怒树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看向高不识的脸,
忽然注意到高不识脸上的冻伤!
惊呼道,
“你们是夜袭的右贤王庭?!”
高不识深深的看了程怒树一眼,
点头道,
“小将军好眼力。”
程怒树抹了把脸,
草原的夜晚能有多冷,他比任何人都了解,
冻死人不是一句比喻,而是写实。
霍去病夜袭右贤王庭,难以想象,他们在刺骨的寒夜中等了多久!
程怒树似乎看到了这样一副画面,
黑暗中,刺骨寒风吹过,骠骑营将士们眼冒绿光的静静等待,如狼群一般,耐心等待着猎物露出破绽。
服了。
心服口服!
霍去病敢把自己的命都拿出去赌,如此决心,又怎么会输呢?
“小将军?”
高不识试探催促了一句。
程怒树回过神,拉住胡不同,语速极快的吩咐道,
“叫着弟兄们把这些物资战俘都收回雁门关,告诉我爹,这是霍去病的东西,谁他妈敢动一下,老子回去就剁他的手!”
胡不同听出不对劲,
“大哥,你不跟我们回去?”
程怒树捡起生铜锏,在手中紧了紧,
“听话。”随后看向高不识,“还能追上霍将军吗?”
高不识思索道,
“按照将军的风格,现在应该是扫荡行军,我们现在就出发,全力奔马,应该有点机会。”
“好!走!”
高不识自己也想回到骠骑营,见把这些战俘物资都托付出去后,也是点头,
“好!”
“大哥,我们也跟你去!”
“对!我们也能打匈奴!”
“有我们照应着,大哥你也能省点心。”
程怒树在马上俯视着一双双灼热的眼睛,毅然摇头道,
“我不能带你们去送命。”
见兄弟们还要开口,
程怒树直言道,
“此行九死一生,你们跟去,不光是白死,而且会拖骠骑营的后腿,等我回来。
驾!”
真话往往很伤人,
兄弟们段位还差的太多。
说罢,程怒树、高不识二将引马北奔。
长从营的良家子弟们眼中满是不甘,只能望着大哥奔马远去的背影,
胡不同拍了拍兄弟们的肩膀,
安慰道,
“行了,兄弟们,咱们还差的远,先干活吧。”
安排好各自去做事,胡不同又忍不住看向草原,
长从营的良家子们现在还没有出塞死战的能力,但认识到与最强的差距后,就证明,他们已经上道了。
.........
霍去病凝神屏息。
一众骠骑营将士纷纷下马待命,重金之下,从几处毛毡帐的匈奴那里,霍去病得到了确切的情报,
匈奴各部正朝着祁连山,向漠北迁徙。
不用想,这个建议,肯定是出自赵信。
温度越低,外夷侵略中原的攻势会越发凶猛,
历史上几次小冰期,如三国两晋、南宋、元明,都比寻常时期温度骤降,也是外夷攻势最猛的时候,
如果不南下,外夷就会被活活冻死,所以他们拼了命的,也要进入中原,
这才是中原与外夷的根本利益冲突所在。
其余的任何仇恨,都是基于此而延展的,
外夷以游牧民族为主,想活命只有南下,
中原的农耕民族,土地都早已经被分配好,如果任由游牧民族大量涌入,就会出现僧多粥少的情况,
资源有限,又关乎存亡,
所以,每一次农耕民族和游牧民族的战争,都格外惨烈,
因为这是生存之战!
输的人,灭族。
寒风吹过,霍去病的思维更加清晰,
按理说,今年要比往年更冷,越往北温度越低,匈奴人要平稳过冬,自然要选择相对温暖的区域,
赵信北迁,似乎是极蠢的行为,
但实则不然。
一切的变化,皆因为陛下毅然要对匈奴开战。
过冬之后,匈奴人需要让牛羊群散步在草原,大量进食,以补充能量,
这时候,是匈奴人最虚弱的时候,
陛下开春就要出塞击匈,也是考虑到了这点,哪怕是杀不掉多少匈奴人,只要能抢夺到牛羊群,对匈奴人也将是毁灭性的打击!
而赵信的北迁,直接就把陛下的战略给拆解掉了,
匈奴人向着更往北的地方迁徙,也就意味着,开春之后,他们回到阴山附近的距离,就越长,
这一段距离,会成为缓冲,给匈奴牛羊群充足的补给时间,牛羊群可以沿线吃草,匈奴人还能在更加安全的位置放牧,
如果不是汉人将军,是绝对想不到这一点的!
霍去病握紧拳头,
赵信如果继续为匈奴出谋划策,对于大汉而言,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
霍去病趴在冰凉的草地上,侧过脸,看向赵破奴,
“带着几个手脚利索兄弟,绕着这处王庭跑一圈,确定浑邪王与大部队彻底脱节以后,我们再动手。”
赵破奴点头领命。
“李敢。”
“将军。”
李敢匍匐爬过来,
“认识赵信不?”
李敢本是羽林校尉,对文武百官基本都打过照面,毫不犹豫点头道,
“认识。”
“你就给我找赵信,看到之后,立马射杀!”
李敢捏了捏手中的劲弓,低声道,
“是。”
霍去病深吸口气,有些后怕道,
“赵信给匈奴人献策本就很可怕了,更可怕的是,匈奴单于好像还很听他的话。
你必须杀了他,知道吗?”
李敢眼中闪出杀意,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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