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予谨黑色瞳仁里面倒映出她的影子,她是那么美丽,美到让人忍不住沉迷。
一想到刚才,林诚白当着他的面亲吻了她的脸颊——还是以一种名正言顺的理由,他的心就被嫉妒给完全占据了。
“顾欣然,你和他离婚吧。”他再次说道。
顾欣然听到这句话,整个人为之一僵。
离婚,魏予谨竟然亲口让她离婚!
他这是什么意思?
以前,她觉得魏予谨和她纠缠,只不过是因为身体的需要,或者是在追求刺激和新鲜。
可是现在,听到他说这样的话,她又觉得他对她的感觉,不止如此。
她看着他的眼睛,不敢再深入地想下去。
其实,她从来没有想过,事情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从一场意外,变成现在的纠缠。
她泛白的手指绞在一起,开口唤他的名字:“魏予谨,你为什么要让我离婚?”
终于,她还是鼓起勇气,问出她想问的话。
“你说为什么?”魏予谨抓起她的一只手,放在他胸膛的位置,“然然,我们相处这么久,难道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她的掌心覆在他的心脏上,她能感受到他心脏强壮有力的跳动。她咬着唇,低垂下眼帘,长长的羽睫扑闪着,遮挡住了她眼里的情绪。
即使知道他对她的感情并不是单纯的追求刺激,可是,顾欣然的心情也并没有因此变得更好,反而变得更加沉重。
纵使离了婚又怎样,纵使他对她有感情又能怎样?
魏予谨是林诚白的哥哥,他的身份,注定让他俩不能有一个完整的结局。
顾欣然的心尖颤抖了两下,她缓缓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婚,我会离的,我不为别人,只为我自己。”
她说完,就想挣扎着起身。
只是她的手腕被魏予谨禁锢住了,她起身的动作也受到了阻碍。
“然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把话说明白点。”魏予谨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语气里晕染开一层薄薄的怒气。
顾欣然深吸一口气,用平静的口吻说道:“我说,我离婚,只是为了我自己,除此之外,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魏予谨听到这话,眸光沉了沉,他陡然提高音量,说道:“顾欣然,与任何人无关的意思也包括我吗?”
顾欣然的身体抖了抖,她故作镇定的点了点头:“魏予谨,对不起。事情已经很复杂了,我不想变得更加复杂……你放开我吧……”
魏予谨的喉结动了动,他突然将顾欣然一下子放倒在沙发上,然后欺压上去。他俯下身,一张俊容在离她有一寸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
他咳嗽了一声,冷冷地说道:“你这是在和我撇清关系吗?为什么?你在害怕什么?”
顾欣然苦笑一声,无声地看着他。
他竟然问她在害怕什么?
她怕的,难道他会不清楚?
他和林诚白是亲兄弟,如果她和弟弟离婚,马上就投进哥哥的怀抱,这让其他人会怎么想?她会被骂荡妇吗?
顾欣然越想,脸色便越加难看。
“然然,你能不能勇敢一点,别这么害怕?”魏予谨的手包住她的脸,声音渐渐放柔。
“勇敢?不和你撇清关系,你叫我怎么勇敢?”顾欣然冷笑两声,“和你纠缠在一起,别人不会骂你,只会骂我。骂我一个已婚妇女,不格守妇道,还这么淫荡,从弟弟的床上滚到哥哥的床上。你说,面对这些唾骂的时候,我还怎么勇敢……”
顾欣然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红了眼眶。
魏予谨长叹了一口气,指腹在她的脸颊上面轻柔的摩擦。
“然然,如果我给你一个身份呢?你还会怕这些吗?”他开口,语气极为认真。
“身份?你能给我什么身份?”
她看着他的眼睛,里面蕴藏着一片炙热。那种炙热,快要将她整个人都给融化掉。
她突然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她低眸的瞬间,魏予谨却将唇直接贴了上来,与她的唇瓣紧密地贴合在一起。
他的深入,让她不由从唇里溢出一声嘤咛,而她的身子,也不受控制地开始变软,再变软。
魏予谨总是能轻而易举唤醒她身体的渴望,而她,也总是轻而易举地就是沉迷下去。
她觉得羞耻,可是双手却不由抓住了他的衣领,身子也在往前倾,在迎合着他……
过了很久,他才放开她。她看着她亮晶晶略微有些红肿的唇瓣,喑哑着嗓音说道:“然然,接下来我说的话,你要听好。”
**
程星躲在洗手间里拨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刚才怎么不接我电话?”那人一开口,就厉声质问道。
“对不起,秦姐,刚刚我和同事在一起,没有听见。”程星小心翼翼地说道。
“你听好,现在我有一件事情要你去办。”
……
程星听着电话,脸上渐渐变了颜色:“秦姐,这恐怕不太好吧?要是被人发现了……”
她还没有说完,电话那头就直接打断她:“你不要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要是不想做,现在反悔你还来得及。”
程星咬着唇,思忖片刻之后,终于,她咬牙说道:“做,我做。我不反悔。”
听筒那边的女人哈哈笑了两声:“很好,那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办吧。”
女人说完,就想要挂断电话,程星慌忙叫住他:“秦姐,上次我拜托你的事……”
“那件事情,你放心吧。”
女人掐断了电话。
程星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一脸严肃。
**
顾欣然回了办公室,一张小脸羞得通红。
她的脑海里乱成了一锅粥,偏偏这个时候,她的耳边还回响着刚刚魏予谨说的话。
“然然,和林诚白离婚,做我的妻子。”
简短的几个字,让顾欣然顿时就乱了分寸。
以至于现在,她整个人都还是恍惚的。
他说的是真的吗?会不会是在哄她?
她在心里不断肯定又驳回,来来回回几次之后,她的心彻底乱了。
杨跃看着顾欣然,她的手机铃声一直在响,她却仍然托着脑袋,一脸恍惚。
铃声停止又响起,杨跃怕对方有要事要找她,便站起身,走到顾欣然身边,屈起手指,敲了敲桌面。
“顾小姐,你的手机在响。”
顾欣然这才回过神来。
她红着一张脸对杨跃说了谢谢,然后拿起了手机。来电显示是一个工厂厂长,她皱了皱眉,想起这是上一次和吴霖一起去工厂视察留下的号码,她没多想,便直接划下了接听键。
里面的声音很嘈杂喧嚣,顾欣然竖起耳朵很仔细得听,才听清楚对方的声音。
“顾小姐,我们工厂和贵公司合作研制的产品今天已经成型,您看您能不能尽快过来看一下,是否符合您的预期?”
顾欣然听到这句话,心里微微有些兴奋。之前她还以为成品要等半个月才能出来,没想到这才一个星期,就已经成型了。
顾欣然和对方约了时间,便挂断电话。
刚把手机放好,她想了想,又重新拿起电话,拨通了吴霖的电话。
吴霖正在看下属做的报告,下属拘谨地站在他的前面,一脸紧张。——刚刚,他才因为弄错一个数据被吴霖严厉批评。
他的脸本来很臭,可是看到手机上面那个熟悉的名字时,他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了一丝微笑。
下属看着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吴霖,眼里流露出了一丝惊愕。
吴霖接起电话,刚刚还严厉的语气,一下子变得柔和起来:“顾姐,你怎么有空和我打电话啊?”
“刚刚我接到厂长的电话,他说产品已经做出来了,让我们过去看。”
“什么时候?”
“约的下午三点。”
吴霖看了一下时间表,三点他有一个会议这个会议是股东会议,他必须参加。
“三点我有个会议走不开,你先去,在那里等着我,我开完会就过来。”
顾欣然有的是时间,她很爽快的答应下来。
吴霖挂断电话,唇角止不住地往上扬。
下属好奇得看了他一眼,却被吴霖一个眼神直接给瞪了回去。
去工厂注定要走很多路,顾欣然便将高跟鞋换下,穿了一双平底鞋。
这双平底鞋还是上次吴霖送给她的,很适合走远路的时候穿。
顾欣然下楼打了个车,便去了工厂。
工厂厂长早已派人在门口等着她过来。她一下车,那人便迎上来,将她带进了厂房。
厂长正蹲在地上整理成品,见她来了,赶紧站起身,笑着招呼她:“顾小姐。”
两个人简单地寒暄了几句,顾欣然也跟着蹲在地上,去看成品去了。
成品很符合预期,堪称完美。
和厂长又商量了一下各个细节,结束之后,顾欣然便没有事做了。
吴霖发来微信说,自己还要一个小时才能到,让她等一下他。
顾欣然便去了厂长办公室等他,厂长因为有事要忙,便让刚刚接待她的那个人来陪她。
那人的年纪也就三十来岁,身材有些魁梧,一双眸子虽小,但是却炯炯有神。
男人很健谈,说话也很幽默风趣。
“顾小姐,我带你四处转转。”男人见顾欣然有些无聊,便提议道。
顾欣然也有这个想法,便站起身跟着他去了。
男人带着顾欣然去了工厂后院。
这是一座被荒废的小院,里面树木茂密,杂草丛生,还有很多不知名的野花。
“这里平时都没有人来吗?”她问。
男人瞥了她一眼,说道:“对,几乎没有人过来。而且这个地方也只有几个老员工知道。”
顾欣然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她嗅着花香,悠哉悠哉地放松着心情。
前面的野花很美,她便上前走了两步,想要过去摘朵野花下来。
她正伸手去摘的时候,后脑勺忽然被什么东西给敲了一下,闷顿的眩晕感晃得她脚下不稳,她一个趔趄栽到了地上,整个人失去了意识。
顾欣然昏迷了片刻,意识开始缓了过来。但她的神智依然浑浑噩噩的,她只知道自己现在正被人捂着嘴往后拖行。
鞋子的后跟窸窸窣窣地摩擦着地面,那种诡异的声音,让人一听,整个心脏都要被吓出来。
顾欣然的心尖儿颤了颤,她想反抗,可是意识却仍是模糊的,双手只能胡乱地在空中挥舞。
那人察觉到她的举动,反应极快地紧紧掐住她的腰身,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
顾欣然除了被那个拖着前行,什么办法都没有。她害怕得快要哭出声来。
可是她的嘴被捂住了,哭声透过他指间的缝隙传出来,变成了细碎的呜咽。
顾欣然睁大眼睛,想看看四周有没有人。可是,这座院子安静得可怕,除了她和那个男人,根本再找不出第三个人。
顾欣然的心里被一种叫做绝望的东西侵袭着,她打了一个冷战,浑身的血液也跟着一点一点地冷下来。
绝望让她重新燃起了勇气,她开始使出浑身的力气挣扎,踢动着双脚给男人施加阻力。
她的挣扎,激怒了身后的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将她拖到一根栏杆上,拽起她的头发,就将她往栏杆上面撞。
顾欣然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偶尔还冒出一两颗黄色的星星,浮在她的眼前,加重了她眩晕的感觉。
温热黏腻的东西顺着额角留下来,带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钻进她的鼻腔。她残存的意志让她抬起手掌,按压住她的额头。
只一下,她整个人僵硬下来。
刚刚她摸到的,是血啊!
身后的那个人一手拽着她,一手在地上摸索,那里有几根绳子,他要去将它们拿过来。
顾欣然再也支撑不住,眯了几下眼睛,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什么都看不见了。她的脑袋上面被人套了个黑色的袋子,不管是睁眼还是闭眼,她的眼前都是一片漆黑。而她的手也被人绑着,根本动弹不得。
顾欣然看不见,只能机警地竖起耳朵。耳朵里面传来阵阵引擎的轰鸣,而她也感受到自己的身躯在颠簸。
她心里一片冰凉,现在的她已经被人转移到了车上,至于目的地,她根本无从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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