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心岛主失魂落魄的踏着晨雾返回山洞时,洞里异常的宁静,一点声息都没有。他甚觉奇怪,这时候了,垂眉他们也该起来了?!
当他疑惑的走进山洞里,眼前的景象将他惊呆了,只见垂眉老者躺倒在地,口吐白沫,身体在那儿不停的抖动抽搐。
他不愿意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惨叫一声,奔到近前,一把抓住垂眉老者的手,不停的呼喊着:“垂眉——!垂眉——!你怎么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呀?!”
望着垂眉老者痛苦不堪的样子,他心都要碎了,一时老泪纵横,嘴唇哆嗦着,喃喃道:“垂眉,都是我害了你呀!如果我不再犹豫,早一点回来的话,就不会这样了!”
说到这儿,他不停的用手击打着自己的脑袋。他的脑袋欲裂,昏昏沉沉的,因为一夜没睡的缘故,加之心情烦乱,他一阵眩晕,差一点跌倒。
他痴痴呆呆的瞅着垂眉老者的症状,不用说他也是中了蛊毒,念及至此,不仅身子一震。
迅疾的将一双凌厉的眼睛,四下一瞄,徒儿已经不在。
当下气血上涌,再也忍耐不住,腾的一下立起身子,双眼几欲喷出火来。
他义愤填膺的紧握双拳,在这洞里四处搜寻起来。
他今天真的要疼下杀手了,他不能再迁就于他。他必须给他以惩戒,给受害者一个交代。
更重要的是他必须弄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而且他要知道他是在哪儿学到了这么恶毒的手段!
种种疑云紧紧缠绕在他的心头,使得他精神即刻就要崩溃。他只好强打精神,一步一步的走向后洞之中。
他到了后洞吃惊的发现,碗里的药不见了,只是一个空碗在那儿放着,碗里残留着一些汤汁。
找了半天,却不见人,湖心岛主心下不仅犯疑,他究竟跑到了哪里去了?!
回到前洞,见刘知远依旧昏睡不醒,垂眉还在那抽搐挣扎,他不仅阵阵心焦。
看来他所用的手法是一样的,首先给人种下了蛊,然后又在汤药中下蛊,那肯定是没有救了。
唯独下蛊的本人有解药,到这时论谁来救都没有办法,不出三天只有等死的份。
胡心岛主不仅一阵仰天长叹,“垂眉啊!垂眉——!难道你真的命数已近?真的回天无力?真的是报应降临了?!”
天地轮回,天理昭昭!胡心岛主瞥了一眼昏迷中的二人,反而一切均释然了。这人生不就是那么回事吗,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又有什么可以舍不得放不下的呢?
恍惚中,似觉得翠儿缓缓的,笑脸盈盈的向他走过来,他张开双臂要去紧紧的拥抱她。
突的她脸色骤变,怒目而视,厉喝道:“老东西,当初为了报复我而偷走了我的孩子,可你却毁了我的一生,毁了孩子的一生!你知道吗?你没有教育好他,你有罪,你就是罪魁祸首,明白吗?!”
“怎么怨恨起我来了?是你们当初做下的孽!没有你们当初的因,会有现在的果吗?!种瓜还得瓜,种豆还得豆,劝人行好心,自作还自受!”湖心岛主大为不满的一阵叫喊。
可揉了揉眼睛,哪还有翠儿的半个影子。翠儿呢?怎么不见了?我该怎么办呀?!他现在真的比什么时候都想见到翠儿,因为有些事,真的只有跟她才能商量!
此时已是旭日东升,霞光万道,整个洞穴里被那东方初生的太阳射进来的光,照耀得红彤彤的一片。
这要是平日定会使人一见之下,心情大好。可今天在湖心岛主看来,却像那天幕中的血光,那光线在不停的向洞内欺进。他感觉这是天上的红魔,前来一点一点的吞噬着大地上的一切。
他不想坐以待毙,他要逃离,远远的躲开这是非之地。
当他浑浑噩噩的从山洞中逃离出来时,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这心头的阴霾,立即消减了大半。
他为自己刚刚的想法而感到羞愧,甚至为自己的一生而感到羞愧。
自己为什么遇到了什么困难,就知道逃避而不敢面对呢?自己的一生就失败在这上面。
说好听点是洁身自好,可自己恰恰就是对亲人、朋友、以及这个社会没有一种责任感,明知道社会不公平,那自己为什么就不能挺身而出,去拯救这一切呢?!
他的心灵之中,升腾起从未有过的自责和懊恼。他从没有像今天这样的看不上自己,瞧不起自己,否定自己的一生!
以往他总是那么的不可一世,目中无人。用百般挑剔的眼神,去审视别人;用苛刻的语言,去指责挖苦别人,从不给他人留余地。
他感到自己的心灵和躯体,都是那么的肮脏和令人厌恶。
他当机立断,缓缓的举起了自己的手掌,手上运足了气力,双眼中放出**的寒光,向着自己的天灵盖,恶狠狠的一掌拍去。
眼见着就要脑袋迸裂,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影扑了上来,挡住了他这拍向自己的凶狠的一掌。
随之一声惨叫,中年男子滚落到一旁的地上,手捂着胸口,一口鲜血打嘴里疾箭般的喷射而出,双眼充满着恐惧和悔恨,紧盯着湖心岛主,带血的嘴唇张了张,半天才吐出一句话:“师父!你要干什么?!”
湖心岛主身子一震,惊悸的瞪大眼睛,"怎么是你……?!你……?!"随之瞅了瞅自己的手掌,一阵莫名的惊恐,呢喃道,了:”这是怎么一会事呀?!“
紧跟着身子晃晃悠悠的一阵眩晕,口里吐出了白沫,整个人一下子僵硬在那儿,”怎么?我也中了蛊毒了?!“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明白了自己刚刚的所有心念和举动,都是中了蛊毒的症状。
一双厉目紧盯着中年男子,声音中充满了失望和痛心,有气无力的,道:”怎么,你竟然也向我下了蛊……?!”
“不……不……,师父,我没有,我怎么可能向师父下毒……!”
”你没有?“
”我没有!“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湖心岛自主浑身一阵晃悠,嘴里呢喃道:“你还是不说真话……!”
中年男子嘴里几乎带着哭腔道:”师父啊,我被你这重重的一掌,早已震碎了五脏六脾。我已没有几个时辰的活头了,徒儿还有什么必要向您老人家撒谎呢……!"
"什么,你说什么……?!"湖心岛主闻听他的话,大吃一惊,双眼紧盯着他那一张惨白的脸,“你说的是真的吗……?!”
说着话,赶忙奔到他的身前,一把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别怕,师父给你调理,过几天就会好的!你要听话,来,躺到师父的怀里……!"
湖心岛主急的一下子汗就下来了,浑身紧张的直颤栗,用手不停的抚摸着他那已无血色的脸。
中年男子有气无力,上气不接下气的,道:“谢……谢师……师父,可……可是没……没用的。我自己……自己……最知道……我现……现在……的身体……状况……!”说道这,一口鲜血又从嘴里喷出。
“哎呀……!”湖心岛主一下吃惊的大叫出声。
赶忙用手不停的安抚着他的面颊,可突的又想起了他的罪恶,便又将他的身体推落一旁,气恼的,道:“你为什么要下蛊害人呢?”
中年男子不停的咳嗽了一阵后,缓缓的,道:“我这不是为了师父吗……!”
“为了我?这话怎么讲?!”湖心岛主大惑不解的紧盯着他道。
中年男子紧跟着道:”因为那小子和垂眉知道的太多太多,说不上哪天有意无意间,把我们杀官府衙役的事,给说出去。而且那小子还要投军去,一旦混出个人模狗样的,哪天想起在湖心岛,我们当初想加害他的事,回来寻仇的话,那时他羽翼已经丰满,我们后悔可就晚了……!"
湖心岛主低头沉吟了一阵,随即抬起头,紧盯着中年男子,口气严峻的追问道:“看那你这下蛊的手段,又是跟谁学到的?!”
“这……!"中年男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湖心岛主眼睛一瞪,”怎么,不想说吗?!“
”哦——!这……!"中年男子身子一顿,旋即道,”我在”再也没有几个时辰了,还有什么怕的?!
“那还不将这幕后指使之人,给我从实道来!”湖心岛主厉声道。
“哎呀,师父,什么背后指使之人,那是我娘呀!”一提到娘,中年男子竟然眼圈开始湿润起来。
“胡说八道!”中年男子一提到他娘,刘知远马上就想起了那个乡下女人,一个乡下女人她怎么能会种蛊呢?!他怀疑徒儿在欺骗自己,这其中一定另有隐情。
当下把手高高举起,在他的头上比划着,”事到如今,你还在撒谎……?!"
中年男子笑着摇了摇头,"师父,我真的不是在骗你,你知道我娘的真实身份吗?“
”什么真实身份,她不就是一个乡下女子吗?!”湖心岛主鼻子一哼,不屑一顾的道。
“你错了,师父!你从来都是刚愎自用,听不进任何人的话。以前我不敢说这话,怕您老人家生气。可现在我一个将死之人,也不怕你生不生气,必须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湖心岛主涨红着脸,声音低沉的道:”我不怪你,你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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