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园广场建在海城市中心,今天是年后第一个假日又恰巧遇到一个大晴天,此时广场上聚集了不少人笑语喧哗分外热闹,孩子们有的放风筝有的在学轮滑有的骑着小自行车跑老跑去,老人们三三两两围坐在一起聊天,聊到开心处不时爆发出爽朗的大笑声,一切都显得那么生机勃勃。
顾南城坐在轮椅上,被广场上热腾腾的气氛感染,身体中的细胞慢慢地恢复活力,心底的阴霾抑郁渐渐消散,嘴角忍不住上扬,开口问乔鑫,“你这么远把我推过来,不会只是想让我运动这么简单吧?”
乔鑫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四处张望着似乎在等待什么,顾南城还想继续问他,突然广场播放的音乐戛然而止,广场上响起一声轻轻的呼唤:“南城……”
是乔伊!顾南城左顾右盼没有看见乔伊的身影,她的声音继续从广场广播里传出来:“南城,我猜现在你应该已经到广场,能够听见我说的话了……“
她的声音温柔婉转,如一股清泉直达顾南城的心底,他怔怔地坐在轮椅上,眼睛盯着广场上无处不在的蘑菇头音响。
“南城,这段时间我跟你表白过几次?我自己也数不清了,大概你也忘了吧。不过没关系,今天我要在这里告诉你,告诉所有人——我爱你,南城,我爱你……”听得出来,她特别激动,说到后来声音也有些哽咽了,“多年以前我就已经爱上你了,也许刚开始只是被你吸引,但是这些年过去,我才意识到爱你已经成为我习惯我的信仰了,如果不爱你,我不知道该如何活下去……”
她深情的表白让广场上的人都安静下来,都侧耳倾听着她的倾诉,顾南城的眼眶早已湿润,“南城,你说人生就是减法,见一面少一面,我不太喜欢这句话,我想将我们以后的人生改成加法,每见一面就多加一份爱,现在我想自私地将你余生的时间占为己有,我想每天醒来第一个看到的是你,每晚临睡最后一个看到的也是你;我想陪你吃每一顿早饭,午饭,晚饭……南城,我想和你做很多很多加法,答应我,陪我一起做这些加法好吗……我们结婚,好不好?”
这段话说完,广场上的人都没出声,全都被震住了。顾南城早已泪眼朦胧,他抓住轮椅扶手,艰难地站起身来,乔鑫下意识地想要去扶他,被他摆摆手制止了。
他从轮椅上站了起来,身上盖着的薄毯掉在地上也顾不得捡起,推着沉重的身子往广播室的方向走去,乔伊已经从广播室跑了出来,手握着话筒,隔着喷泉,远远地望着向她走来的顾南城。
“南城,娶我,好不好?”乔伊深情地凝视着顾南城,对着话筒开口问道。
顾南城突然笑了,不管不顾地快步向她走去,乔伊绕过喷泉飞奔着扑向他的怀抱,当两个人紧紧拥抱在一起,广场上突然响起一片掌声,有一个人带头喊道:“结婚吧!”大伙儿都跟着齐齐地大喊:“结婚!结婚……”叫喊声夹杂着有节奏的鼓掌声,非常有气势。
“大家都这么说,你就娶了我吧,娶我你不会吃亏的……”乔伊在顾南城怀里娇嗔地说道。
顾南城手掌拂过她的秀发,“傻瓜,哪有你这么推销自己的?”
“那么,你答应娶了我,我答应你学着聪明些……”乔伊握着顾南城的手轻轻摇晃,满脸都是渴求。
“你真的能变得聪明些吗?”顾南城哑着嗓子问道,他多么希望他走后,她能聪明得忘记自己的一切,可是又希望在她心里永远留下自己的位置。
“你相信我,以后我会聪明的照顾你,照顾孩子,照顾自己……”
顾南城眼角湿润,他此时怎么还能拒绝,含笑说道:“好,我答应你,我们结婚吧。”他一直以为答应娶她是自私的行为,此时此刻才明白不娶她才是真正的自私自利,就只剩下三个月又能怎样,自己要在这三个月里竭尽所能给予她不一样的幸福。
乔伊眼睛闪闪发亮,忍不住就要欢呼,谁知顾南城眉头一皱忽然说道,“太糟糕了……这种事不是应该由我主动吗?倒被你抢了先。”
乔伊一脸娇憨的笑容,“管他谁主动呢,只要我们决定结婚就好了。再说你以前不是主动过吗?”说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放在他手心,“来,给我戴上吧。”
那枚戒指正是以前顾南城买给乔伊的,他以为她丢掉了,没想到她居然还完好无损地保留着,颤抖着声音说道,“真没想到这枚戒指还在……”
“是哥帮我收好的,没想到今天真的就用上了。”乔伊推推顾南城,“快点给我戴上吧,一会儿我们就去挑选你的戒指。”
顾南城小心翼翼地拿起戒指,单腿跪下,深情地说道:“伊伊,嫁给我吧……”
旁边围观的人越聚越多,纷纷用祝福的眼光看着眼前的这对情侣。乔伊哭着向他伸出手,顾南城手抖得厉害,试了几次才帮她把戒指戴好,下一秒他站起身将乔伊紧紧地拥进怀中,乔伊喜极而泣,此时此刻这个拥抱对她有着非常不一般的意义。
周围的掌声再次响起,人们羡慕眼前这对幸福的情侣,却不知道他们走到今天这一步不知道越过了多少坎坷,也不知道这样的拥抱需要多大的勇气。
乔鑫站在人群外,眼眶早已湿润,他在心里默默祝福他们。先前他有些怜悯顾南城,现在却有些羡慕他了,纵然生命短暂,如此不遗余力地爱过一次也算是无憾了,就算即将走到世界尽头,他所拥有的爱与温暖也足以灿烂曾经的岁月了……这里已经不需要他了,在心里送上深情的祝福后,乔鑫默默地离开了。
乔伊推着顾南城走回医院,走几步就停下来看看手上的戒指,看看又傻笑一会,真好,她终于成为顾南城太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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