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诗:“他用针头抽了一些,我也不知道具体剂量,只觉得比他平时用的要多,他注射完之后,很快就开始抽搐,口吐白沫。”
“我当时很害怕,就跑出了洗手间,在花园里等了很久才听见大家说他死了。”
警察一直在观察她的表情,可惜她从始至终,表情就没变过,完全是一副受到惊吓后呆滞的样子。
“你为什么丢下他跑了,而不是进行施救?”
李诗:“我不知道他这样的情况如何施救,所以我在花园里打了120急救电话,只是救护车还没来他就死了。”
这一点能得到印证,因为救护车比警车还先一步到。
警方从厕所、卧室、书房等地翻出了数量不等的违禁品。
严郴的尸体被带回去进行尸检,李诗和几名与严郴关系近的人也被带回警局继续盘问。
而其他参加派对的无关人员,可以当即离开,如果警察有需要再进行传唤。
陆锦川带着应夏离开。
今天换了司机,开车的人换成了邢远的小弟,邢远则坐在副驾驶。
汽车驶离别墅,整个车厢里都很安静。
邢远很不习惯,时不时通过后视镜观察后面的两人。
过了许久,陆锦川捏了捏应夏的掌心,问:“吓到了?”
应夏吐了口气,“没有,只是现在才缓过来而已。”
她是第一次接触到这样的事,在整个事件里,两人似乎只充当了看客的角色。
但自始自终,这就是一个局。
陆锦川设的局。
应夏还没弄明白,为什么李诗会成为局中如此关键的一环。
“李诗参与进来,是意外吗?”应夏问。
陆锦川反问:“你觉得是吗?””
当时陆锦川递给她那个耳机里,能清楚地听见李诗在被问话时的所有对话。
应夏摇了摇头,“她的回答得太顺畅了,像是早有预谋,提前把口供都想好了,恐怕已经在心里默默演练过很多遍。”
陆锦川道:“你能看出来,警察自然也不会错过这样的细节。”
应夏偏过头看他,“你早就知道李诗要杀严郴?”
陆锦川笑了笑,小姑娘想得太简单了,但是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实情。
从他的表情里,应夏已经看出了他的答案。
“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她说。
陆锦川犹豫片刻后,道:“从始自终,我和李诗没有过联系,但是局确实是我设的。”
有时候,不需要亲自动手,只需要适当的引导,有的人就能成为最好的刀子。
不过是多费些人力物力,先是让李诗听到严郴这辈子都不会放过她之类的话。
至于真实性,人已经死了无从考究。
其次再让她在无意间看到过量致死类似的新闻。
然后在她去书店时,陌生人不经意间再推一本相关的书籍。
一步一步,自此陷入。
人的欲望和黑暗面都很容易被轻易扩大,李诗就这样一步步被人牵着鼻子深陷其中。
应夏还是隐隐有些担忧,眉心微微蹙起,“如果李诗急了,会不会乱咬人?”
陆锦川扬眉笑了笑,“老婆,放心,连我自己都找不出我和这件事有关的证据,你认为呢?”
洗手间没有监控,注射器上没有李诗的指纹,没有目击证人,她杀了严郴,神不知鬼不觉。
加上严郴是惯犯,就凭前不久才被人从里面捞出来这一点,哪怕对她有所怀疑,找不到证据还是得放她离开。
在李诗眼里,从始自终,这场命案的主导人是她自己,没有任何同伙。
连她自己都这么认定,所以何来扯上别人?
然而事实上呢?她只是被人在潜意识里引导着做出这样的事情而已。
但是如果她本身没有过这样的想法,也不可能被人引导出来。
应夏:“严家不会放过李诗吧?”
陆锦川握着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腿上,“她怎么样不在我考虑的范围之内,她做了什么样的选择就要自己承担后果。”
“那如果李诗没有选择杀掉严郴呢?”
他转过头看她,“我自然留了后手,不过她倒是帮了我,让事情变得简单很多。”
应夏想了想,他所说的后手恐怕是不管李诗杀不杀严郴,严郴也注定难逃一死。
“邢远。”
“欸?”前座的邢远忽然被点名,忙应了一声。
陆锦川道:“通知一下,后续的可以开始了。”
邢远:“是。”
应夏惊诧,“还有后续?”
陆锦川淡声道:“严郴只是第一步而已,不把事情做绝的话,后面会很麻烦。”
应夏听完,叹了口气。
陆锦川忙问:“怎么了?”
“如果你哪一天要是想换个老婆,是不是也能让我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
陆锦川低笑,“下辈子也不换。”
他心计深,也在她身上用过手段,但也只是为了解决她身边的桃花,仅此而已。
如果他做事真的危及到她,恐怕他会先杀了自己。
他向来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只是这次他做得更狠,因为他知道自己赌不起。
所以他要把一切的危险性全都扼杀在襁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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