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池冉冉只好开车绕到那家蛋糕店给池君赫买蛋糕,路上还愤愤不平的念叨着,他现在小小年纪就知道折磨人,将来长大后还不知道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车子仍旧停在巷子口,池冉冉亲自到蛋糕店挑选蛋糕,不过刚进门,她就发现此时站在收银台前的人,并不是她前一次看到过的热情的女服务生。
隔着一端距离,池冉冉与那人对视。
她察觉到了他眼底不断汹涌的情绪,或许因为周围的人太多,她清楚的看到了他压抑那些情绪时不断起伏的胸口。
两秒钟后,慕南绕过收银台,走到她的面前。
白色的衬衣和浅卡其色的亚麻休闲裤,短发精致而稍显老成,眉眼仍如同多年前一般漂亮清俊。
“我等你很久了。”
不是‘好久不见’,不是一句‘好巧’,而是‘我等你很久了’。
池冉冉浅浅的垂下眼睛,露出疏离而客气的微笑:“你知道我要来?”
慕南跟着笑了一下,视线却从不离开她的脸:“我知道你对这家店的蛋糕有多痴迷,当初高价盘下它,也是想着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你会回来。”
在一道灼热的视线下,池冉冉只觉得有些尴尬,如今他还是已婚的身份,和自己说这些似乎并不是非常合适。
她开口,适当的提醒他这一点:“上一次过来,我见到了慕太太。”
“前任,慕太太。”
池冉冉微微感到吃惊,没想到童乔前不久刚和她说过要和慕南离婚,这么快就成为了事实。
“觉得奇怪?”慕南苦笑:“从我和她结婚的那一天开始,我就一直在等着这一天。我知道,她早晚都会受不了的。”
受不了他不爱她,受不了他们的婚姻毫无感情可言。
“那小楠…”孩子终究是无辜的,是不是?
“小楠一直都和我不亲,自然是归她了。”慕南注意到自己和池冉冉一直站在蛋糕店门口说话,于是问她:“如果不介意的话,和我坐一坐?”
“我…”她不知道该不该拒绝。
慕南打断她,说:“这么多年没见了,就当是安慰一下我这个刚刚失婚的老朋友?”
慕南已经这么说了,池冉冉自然不能再Say‘No’。
慕南和几年前一样,还是那么会照顾人,他为他们找到了蛋糕店的的一个角落,为她拉开椅子,甚至放置好餐碟和纸巾,随后叫来服务生,点了几种她曾经最喜欢的口味的蛋糕。
点完后,他察觉到她奇怪的视线,连忙道:“抱歉,没经过你同意就点了这些。”
池冉冉摇摇头:“没事,我还是很喜欢吃这些口味的。”
她是个念旧的人,不会轻易改变自己曾经喜欢过的东西。
慕南敛下眸中一闪而逝的凄凉,因为他知道即便她再念旧,他也已经不在她回头的选择当中。
“我曾经托人打探过你的消息,只知道你去了国外。也是前不久我才知道你原来已经回国了,而且,似乎有了小孩。”
“你是说君君?”
“君君是你儿子的名字?”慕南感兴趣的问道。
提起儿子,池冉冉的脸上多了一丝成就感和为人母的光辉,她点点头:“他叫池君赫,小名是君君,名字是我的好朋友沈清幽给取的,好听吧?”
“君子赫赫。很有意境。”他夸赞。
池冉冉觉得骄傲,不过也想到慕南也有一个儿子,想问他儿子叫什么,却问不出口,因为她总觉得慕南似乎并不怎么喜欢提起小楠。
他们两个人相对无言了很长时间,或许是分离的时间太久了,而当初让他们分手的理由又太尴尬,所以现在才会连相处起来都会觉得别扭。
慕南也不是善于活络话题的人,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这种事情向来都是池冉冉在做。
就像池正宸说的,有她在的地方,永远不会有安静。
而现在,却安静得让人心慌。
和慕南又寒暄了几句,池冉冉还是找借口离开了,离开前慕南将自己的名片拿给她,仍是那个手机号码,多年未曾更改过。
池冉冉像是逃兵一样离开了蛋糕店,当你觉得承受不起一个人的深情时,那种压力和歉意会愈发加深。
她刚回到自己的车里,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池冉冉被吓了一跳,缓了好一会儿神才去看手机上显示的号码。
池正宸。
池冉冉觉得心烦意乱,尤其这时她想起自己和池正宸前一晚那件不该发生的事。
待她脸上的热度消退后,手机终于不再响起,池冉冉将手机改为静音模式,重新启动了车子。
车子驶入池宅时,一辆黑色的轿车吸引到池冉冉的注意,因为池家的位置位于别墅区的最后一排,鲜少有车辆停靠在这里。
池冉冉心里闪过一个想法,转弯的时候注意了一下车牌,果然不出所料,是池正宸的车子。
她深呼吸,在转入池家别墅大院前,将车子停在了路边。
当她停下车的时候,池正宸也从驾驶座下了车,打开了她的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来。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双手因为紧张而捏紧了方向盘。
池正宸过于灼烫的目光扫过她露在外面的肌肤,在锁骨处看到了暧昧的红痕,那是他昨晚留下来的。
池冉冉察觉到他的视线所在,低下头,同样看到了浅粉色的吻痕,面部一红,连忙用手遮挡住。
“有事?”
她出声打破了车内的沉默,池正宸的目光上移,沉吟片刻,说:“昨晚我伤到你了吗?”
池冉冉呼吸一窒,被他堂而皇之的点破这种事,还是有些不太适应。
她咬咬唇,转过头望着他:“大哥,昨晚你喝醉了。那种事,并不代表什么。”
对于她这样说,池正宸并不意外。
“可是对于我却意义重大。”他的声音平静而自然,没了以往的冷冽。这时,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份文件:“这是我刚从律师那里拟出来的合同,签下字吧。”
池冉冉奇怪:“这是什么?”
池正宸没有说是什么,而是将文件递给了她。如果是几年前,他让她签字她就会毫不犹豫的签下自己的名字。然而现在,毕竟已经不同。
等池冉冉看完文件上的内容,脸上的微红已经被惊讶所取代。
“你要将你的公司和所有的财产留给君赫?”
池正宸表现冷静,点点头:“我知道留给你你不会要,所以只能留给我们的儿子。冉冉,如果说我后悔过,那么我唯一后悔的事情就是让你独自承受了这么多。有些话一直没机会告诉你,如果我能预测到会失去你,那当初或许我就不会选择抢走池氏。”
很多时候,不是失去了才懂得珍惜,而是只有失去过,才会明白没有她的世界有多难熬。
说不感动是假的,池正宸是那么骄傲的人,能让他觉得后悔自己一定很重要,至少对他来说。
池冉冉看着他,那么熟悉的脸,这两年来一直不曾从她的脑海里消失过的一张脸。
尽管她多么想否认,池正宸还是她唯一爱过的男人。
她为了他离家出走,为了他生下君君,那么多疯狂的事,都是因为他。
池冉冉深呼吸,轻声道:“不要给我承诺,大哥。我想我可能再也承受不起这两个字了。你知道吗,那个时候,你是我的天。我以为自己会永远都躲在你的怀里,做无忧无虑的池冉冉。”
他是真的宠她,她想要什么他都会递到她的面前。或许是因为这样,所以再被他抛下的时候,才会觉得好像整个世界都坍塌下来。
没有承诺,没有依赖,也许就不会再承受一次那样彻底的失去了吧?
“大哥,这一次,我不想再谈爱。”
他眼神微颤,听懂了她话中另一层含义。
她想做个成人,没有爱情,只有性。
池正宸知道这并不是他想要的,可是如今,却没有再让他主动作抉择的余地。
那天之后,池冉冉和池正宸之间似乎有了默契,他不再提起从前,池冉冉也不再和他亲密。有时,她会留在他的公寓过夜,带着池君赫。
池爸池妈不知是否知道她的行踪,也并未多做询问,池明煊近段时间一直留在国外完成他合约里最后一首歌曲,更是无暇顾及池冉冉这里。
而池冉冉对于目前这种关系非常满意,因为很简单,不涉及责任,不涉及感情。至于池正宸作何感想,池冉冉就无从得知了。她只是知道,近段时间和他相处时,总会让她觉得似乎是回到了那些年他们感情还很好的时期,他会为她买好吃的外卖,各种小吃,会细心地为她准备好一切。
这天一大早,池冉冉从池正宸的公寓离开,她走的时候池正宸还在睡,池君赫的小婴儿床也留在了卧室。
童乔打电话给她约她出来见面,池冉冉纵然觉得不妥但是也没有拒绝。
她们这一次约在了另外一家咖啡店,而童乔也是独自来的,并没有带着小楠。
童乔坐下,点了一杯咖啡,问:“等很久了吧?”
池冉冉摇头:“我也是刚到。小楠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童乔笑了一下,笑容很短暂:“我们谈话的内容并不适合小孩子听。”
闻言,池冉冉一怔,来时她并没想到过她们之间的谈话会有多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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