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些意外她会做那样的决定,可是又不是十分出乎意料。
摒弃了对她曾经的那些误会和偏见,才看清她其实是一个最不把钱放在眼里的人。
在她眼中,什么亲情、爱情、亲人、朋友,才是最重要的,远远比钱重要一百倍。
所以那个时候,为了她的养母,她可以那样去付出,承担了恐怕很多亲生子女都无法承担的责任
因为和律师还有事情要谈,欧文婧对这方面一窍不通,就先回酒店了。
等池君赫回去的时候,也已经接近晚上。
一天一夜没睡,他自然也是满心疲惫,走到自己酒店房间的时候,脚步忽然就停了下来。
一整天,没有听到她的消息,或者接到她的电话了,不知道她现在还好吗?
池君赫犹豫着,想看看她,又怕打扰到她的休息,踌躇了许久后,反倒是站在门前,对自己这番破天荒的犹豫不前感到可笑。
最终,他还是没有去打扰她。
用房卡打开了酒店的房门,池君赫先脱掉身上的西装和领带,顺便解开了衬衣上的扣子。
来到卧室,刚准备从衣橱里拿出浴袍去洗澡,忽然听到细微的声音,类似于呼吸的声音。
他出差办公,合作对象或者下属私自为他送来女人已经不是头一次了,但是今天他的确没有心情。
一想到有陌生的女人躺在自己的床上,池君赫皱眉,从心底升起了一抹不快和恶心。
大步走了过去,换做平时的他,只要不爽,直接掀开被子哄女人出门也不是没可能的事。他累巴巴的还要应付麻烦,自然不可能怜香惜玉。
不过当他一只手拉住杯子,要掀开的那一刹那,却猛然间冷了下来。
欧文婧躺在床上,似乎睡得很熟,就连他出现都没有发觉。
纤眉紧紧地蹙着,可见睡觉的时候都好似被什么困扰着,唇瓣透着病态的白皙,小脸也没什么血色,睡得并不安稳。
池君赫的动作一下子就停了下来,看了一眼她放在床头的房卡,又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房卡套,房间号是一致的!
难道负责人忙中出错,将一间房的两张房卡分别交给了他们两个人?
他没有再掀开被子,反而还小心翼翼的为她掖了掖背后外翻的被角,生怕她冻到。
先去调整了一下空调的温度,再回来时,见她还是之前的那个姿势。
以前她睡觉的时候就很老实,偶尔做梦的时候会呓语两声,然后不自觉的攀着他。再后来,两人关系、地位都有所转变,他常常是半夜就离开公寓,留她一个人。她睡着或者失眠,他都不知道了,只是知道那段时间,她越来越瘦。
伴随着她细微的呼吸声,池君赫坐在床边出神,他发觉自己应该是疯了,最近不仅经常会想起两人相处时候的事,而且每次面对她,都觉得注意力好像再也没办法从她身上移开一样。
池君赫对于自己这种变化很疑惑,因为思考太入神了,所以她醒来了都没有发现。
欧文婧睁开眼睛,视线落在藏在暗影处的男人,一开始被吓了一跳,不过后来察觉到那五官异常熟悉后,才松口气。
不过,这个时间,他怎么会在自己房里?
而且,他在她的床边坐了有多久了?
池君赫察觉到什么的时候,欧文婧已经醒过来许久,但是因为此情此景太过尴尬,于是才没有出声。
池君赫看了她一会儿,似乎这才意识到彼此的位置过于暧昧,于是站起身,又不知道该马上就走还是什么。
欧文婧轻叹了一声,反而更加冷静,她从床上坐起来,靠在床头,微微仰着头看向他,问:“律师怎么说?”
给了他一个由头,池君赫自然顺口接话道:“事情发展的不顺利,已经有媒体知道这件事了,我想过不久,就会曝光。”
欧文婧丝毫不觉得意外,香港的媒体比内地的嗅觉更要灵敏些,盛世分部的负责人即便想要将事情压下来,恐怕也压不了太久。
“我睡之前考虑了一下,凭他现在的名声,对这部影片只有恶劣影响,甚至后期可能会影响到票房。而且酒驾开车本来就有错在先,被撞的受害者还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可怜孤儿,如果这件事一被曝光,产生的影响一定是致命的,所以与其这样,不如我们先开发布会道歉,做出相应的赔偿,然后将他换掉。”
其实在路上,池君赫也曾这么想过。只是现在电影已经拍摄了四分之一,临时撤掉男一号不仅在其他演员的档期上有诸多影响,甚至前期投资的钱恐怕全部都打了水漂。
这件事太大,所以他只是想想而已,最终的主意还要打电话回国内,让池正宸来决定。
只不过让池君赫惊讶的并不是他竟然会和她想到一起,而是她身为一个女孩,又是刚刚接触这行不久,能有这样的魄力简直世间罕见。
欧文婧见池君赫不说话,便以为他是在犹豫,又说:“至于前期投资,这一点你不用担心。他是盛世主张签下来的明星,他做错事,理当由盛世承担。换新演员和前四分之一拍摄的成本、再加上后期还要延长其他明星的费用,都可以由盛世来承担。只是,恐怕档期要稍后向后推迟一下了。”
池君赫对上她公事公办的眼睛:“我并没有担心钱的问题。”
她微怔,随即意识到他现在虽是负责人,但池正宸才是真正的决策者。她点点头,表示理解:“我明天会打电话给我爹地说一声,我想他应该会赞成我的想法。到时候,可以由我爹地再去和池叔叔进行交涉。这期间我可以在这里解决法律和后续问题,一旦池叔叔那边有了结果,我们可以立刻换人。”
“就算决定换主演,这些钱也不该有你们承担,我们是合作伙伴,赔了或者赚了,都该是一半一半。更何况我们两家的关系,也不至于疏离至此。”
欧文婧敛眸,如果池君赫能这么想她自然赞成,毕竟那也不是一笔小数目。虽然公事公办,但是于公于私,池家和欧家深交数十年,这点钱根本不算什么。
她点点头:“那我待会儿就打电话给爹地。”
池君赫抿唇沉默了一会儿,说:“不用了,这通电话还是我来打吧,你先休息,我看你的脸色好像还不是很好。”
只要两人的聊天不再涉及到公事,欧文婧总是不太喜欢说话。
池君赫也发现了,所以更觉得无力。
“上次是谁说过,再见我,会把我当成哥哥一样对待?”
欧文婧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个,脸上带着诧异和一丝迷惑。
池君赫忽然又坐在了床边,说:“如果你还不想要原谅我,那么就给我机会好好的补偿你。曾经我亏欠你的,至少让我千百倍的弥补你。但是,就是不要像陌生人一样疏离我,可以吗?”
欧文婧安静的看了他一会儿,苦笑:“你这样要求我,就已经是强人所难了。”
他微怔。
欧文婧望着他,仍是那样意气风发的一个人,走到哪里都是焦点,只要他肯,不知多少女人前仆后继的扑向他,哪怕是倒贴。
而她呢,真的是怕了。
每次看到他,就会想起那些屈辱的事情,还有
她深呼吸,咽下喉间的一抹苦涩:“我已经尽量用平和的心态来面对你了,请不要要求我太多了,好吗?”
池君赫哑口无言,尤其看到她略带哀伤和祈求的目光,很多话堵在胸口,再也说不出来。
片刻后,他站了起来,声音低低的:“那你好好休息。”
说完,脚步微微停顿了一下,却还是离开了。
听到客厅大门关上的声音,欧文婧才再度睁开眼睛,视线飘向落地窗外漂亮的香港夜景,眼底满满的晕起一层水雾。
如果这个世间的事情过去了就可以忘记了那有多好,那样的话,好多让人伤心难过的事情就真的可以像风一样飘散在空中。
那样的话,她也不会时时想起那件事,然后心碎欲裂
那天晚上一回去,池君赫就打了通电话给池正宸,说清了事情的原委后,经过池正宸的同意,又拨通了电话给欧绍徇。
欧绍徇自然更加痛快,只说事情交给他们小辈的去办就好,出了什么事他会负责。
挂上电话后,天也已经快亮了,池君赫坐在窗前坐了一夜,烟不离手,两个小时就把口袋里的香烟都抽完了。
早上八点,他先去洗了个澡,将身上令人恼人的气味全部用水冲刷掉,换了身衣服,才去敲响欧文婧的房门。
他等了许久,直到以为她已经出门不在家的时候,她才过来开了门。
“你”池君赫的话停在口中,皱眉,看着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欧文婧。
欧文婧显然有些体力不支,目光有些涣散,停在他身上许久,才艰难的扯了扯唇:“抱歉,我没办法跟你去警局了,我有点不舒服。”
池君赫的眉头皱的很深,听完她的话,第一个动作就是闪身进入她的房间,趁欧文婧吃惊的空档,大掌摸上了她的额头。
好烫!
“怎么发烧了?”
欧文婧想躲开他的手,可向后退一步的时候双腿使不上力气,险些又跌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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