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嫤祎翻看了苏隐赠给她的那本百蛊全书,翻找了很久,发现里面的确有一种蛊,它有一个很普遍的名字,叫情蛊。
相传是古时有一位巫女对心爱的男子爱而不得,最后尝试了千百次才炼出来的情蛊,情蛊中,公蛊会一直跟随着母蛊,除非母蛊死去,否则公蛊会追随母蛊到死。
那位巫女给男子下了情蛊,男子果真爱上了她,直到巫女死后,情蛊才解除,但那时候的男子已经分不清楚自己是真爱巫女,还是只是因为习惯了巫女的陪伴了。
余嫤祎对比了好久,觉得灵华与大祭司所说的蛊最像是这种情蛊。
“情蛊?这世界上居然还有如此恶毒的虫子……”卜占熙厌恶道。
“恶毒?”卜亦禛晃了晃脑袋。
“将一个人强行捆绑在自己的身边,难道不恶毒吗?我觉得需要炼这种蛊的人,就是想欺骗自己。真没有意思!”卜占熙双手环在胸前道。
“嗯,欺骗自己。”卜亦禛点点头道。
“从我们听到的谈话中可以判断出灵华对慕斐流并没有感情,她只是想利用他。”余嫤祎脸色凝重道,“如果她对慕斐流没有爱,又用情蛊控制住了慕斐流,万一她令慕斐流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夙华可能会疯掉吧。”
“情蛊真的无解?”颜晔问。
余嫤祎摇摇头,“没有,破解的方法只有母蛊死去……当然,公蛊死也一样。”
“你这话……难道我们还要杀了灵华或是慕斐流?”卜占熙道。
余嫤祎道:“杀了灵华,解蛊之后慕斐流还活着;杀了慕斐流,就算解蛊了又有什么用呢?”
卜占熙站在椅子上,两手比了个叉,“那我们就杀了灵华!可是我们并没有杀她的理由诶,这是夙华与她的恩怨纠葛,我们为什么要掺一脚?”
“是啊。”余嫤祎摊手道,“这件事情本来就跟我们没有关系。为了慕斐流这么一个男人,夙华与灵华之间的战争是真的该不死不休了。”
“不过慕斐流真的是一个不错的男人,能文能武,人品还不错。”卜占熙摸摸下巴道,“当初他陪夙华去总祭司院的时候,我能看得出他对夙华的感情,那种眼神、那种表情,要是不爱是真装不出来的。可惜了,让人横插了一脚。那个灵华,说实话我昨天还是第一次见她,跟夙华长得一模一样,但气质完全不同。”
“若想收复落木,统一玄古,必须从落木的上层着手,如果你们不忍心对两位女子出手,我们可以向祭司院下手。”颜晔道。
“没错!”卜占熙一拍手,“现在落木国实际掌权最大的还数祭司院,大祭司本该是祭司院的威仪,却跟圣女做出这种背德之事,真当举头三尺的神明看不见吗?”
余嫤祎看向他,“你现在的样子颇像一位资深的小神棍。”
“把‘小’去掉好吗?我这具小小的身体可是住着一个有深度的灵魂的。”
余嫤祎敷衍地点点头,“有深度有深度……”
“哥哥,我们要去祭司院捣乱吗?”卜亦禛道,“那个大祭司简直是我们祭司界的耻辱,我们应该教训教训他!”
“去,但是我们要有计划地捣乱。”卜占熙站在椅子上拍拍他的肩膀道。
余嫤祎跟颜晔对视了一眼,默契地点了点头。
十二月十一,天将寒,玄古大陆会迎来最冷的一段时间,为了让百姓能够度过严冬,圣女和大祭司会在祭司院祭坛上为百姓祈福。
这时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抱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进了祭司院,这日是开放日,所有百姓都可以进入祭坛广场。
所有百姓都伸长了脖子站在广场上等待圣女和大祭司出现,卜占熙拍了拍卜亦禛的肩膀道:“弟弟,把我举高点,我看不见啦。”
卜亦禛闻言将他往上托了托,刚好大祭司和圣女并排走上了祭坛。
大祭司摆了摆双手,广场顿时安静了下来,他道:“各位,一年一度的寒祭即将开始,接下来由灵华圣女为大家祈福,请行跪拜礼,以示你们对神明的恭敬。”
他话音刚落,所有百姓都跪了下来,唯独卜亦禛抱着卜占熙愣愣地站着,旁边的一个老婆婆扯了扯卜亦禛的衣摆道:“小兄弟,你是第一次带弟弟来祈福吧?不跪下会遭到神明惩罚的。”
卜占熙凑在卜亦禛耳边小声道:“算了弟弟,就当是跪神明吧。”
卜亦禛这才跪了下来,连带卜占熙也老老实实地跪着。
得亏他们两个易了容,不然照刚才的举动铁定会被见过他俩的大祭司认出来。
所有人都跪好后,大祭司让人带上了几个被绑住的奴隶,有两个刽子手提着大砍刀站在两边。
照大祭司的说法是,寒日之所以会冻死人是因为天神缺少服侍他们的人,所以才会收走那些人的生命,如果他们主动将人献上,寒日就不会再有人被冻死。
所以那些没有人权的奴隶会在祭坛上被杀死。
听到大祭司的解释,百姓就算觉得人祭残忍,但想想如果他们不死,死的可能就是自己,于是就不会再说什么不好的话,毕竟人性都是自私的。
“等等!”一道稚嫩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卜占熙站了起来,用天真无邪的表情道:“听说能够服侍天神是无上的殊荣,照你的说法,人死了都会上天去服侍天神,那你自己怎么不去死呢?能够近身服侍天神不是在人间为天神传达旨意更好吗?”
这句话一出口,百姓们忍不住小声议论起来。
大祭司不悦地皱起眉:“谁家的小孩?”
卜亦禛也站了起来,大祭司微微抬头有些居高临下的对着他道:“他是你家的?你知道冒犯神明是什么罪名吗?”
“我说的难道不对吗?”卜占熙又道,“爹爹说天神是世界上最慈爱的人,怎么会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去杀害无辜的人族?你用人血沾染了天神的圣洁不应该才是真正的冒犯天神吗?”
卜亦禛点点头,“没错,你跟圣女那样……不知羞!才是最肮脏的败类!”
大祭司瞳孔微缩,眼中泛起了杀意,“来人,把这两个扰乱秩序的小子抓来,祭天神!”
灵华半张脸蒙着薄纱,让人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卜亦禛话没有说白,但几个字就能让当事人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所以他们两个必须死。
“慢着!”夙华踏进广场道,“大祭司,他们只是两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只因为几句话就将他们杀死,难不成你是心虚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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