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寒初换下了白天正式的衬衫,只穿了一件黑色的短袖和一条深蓝色的休闲裤,身躯挺拔颀长,湛湛的黑眸,英俊淡漠的轮廓隐隐的透着凌厉。
舒茗溪暗暗腹诽,这死人,怎么还是这么好看?
不过,这样荒唐的念头只存在脑海中一秒,就被她抵触排斥的给刨除了。
薄寒初显然也看见了她。
在触碰到她因酒意而氤氲着潋滟浅光的双眸时,明显的一怔,然后心头忽的软了一下。
她精致的小脸凝着一层薄薄的淡粉色,像一道美味又养眼的甜点,眯着的温静眉眼妩媚迷人,看的他下腹一紧。
舒茗溪很清楚,她没有任何必要再在他面前假装陌生了,已经几乎要公开的事实,强行的去拒绝反抗反而显得做作。
那不是她想要的。
但是……秀眉颦蹙,她还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迟到的好久不见吗?
会不会太恶心?
薄寒初没有想到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她已经纠结了这么多的事,只是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低声开口道,“你喝多了吗?”
舒茗溪的眉头拧的更厉害,这算什么问题?
“没有。”她嗓音漠漠,还是那么的疏离。
薄寒初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似乎有些懊恼,然后……直接与她擦肩而过的走了。
走了……
舒茗溪有一瞬间的愣神。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脑筋转悠的有些慢的缘故。
她实在没有预料到他竟然会走的这么干脆果断。
不过,这难道不是她想要的吗?
不纠缠,不藕断丝连,否则,哪里对得起南澈的五年。
想到那个温润如玉,清澈剔透的男人,舒茗溪只觉得胸口一暖,唇角漾起了轻轻的弧度,不再去想有关薄寒初的一切,往温佳歌他们那边走去。
……
回到卡座上时,盛珩宸明显的有点儿喝大了,舌头都捋不直,但是见到舒茗溪的时候,还是眼睛亮晶晶的,含着他清醒时敛藏了的激动和喜悦,“小王八蛋……”
舒茗溪很不客气的瞪了他一眼。
盛珩宸立刻道,“对,就是这个眼神,你不知道老子怀念了多长时间。”
始终清醒的应尚尚抱着果盘啃,吐出个西瓜籽,啧啧叹道,“没想到咱们宸少还是个抖M。”
温佳歌嘴里咬着冰块儿,清冷的说,“天生受命!”
盛珩宸一听,不乐意了,“谁说的,老子有媳妇儿。”
这五年以来,温佳歌和他走的最近,自然知道他和璐璐的情况,冷哼一声,道,“媳妇儿?你是说家里那个,还是说离开你那个?”
盛珩宸闻言,忽然顿了一下,紧接着,居然抱着座位上的抱枕,耍赖的嗷嗷叫了起来,“别往我心上捅刀子了行不行?我都要疼死了……”
一个一米八多的大男人撒娇卖萌其实是一件很惊悚的事,但是这并不包括盛珩宸,他好像天生就是个适合撒娇的男人,让人忍不住想要去蹂躏。
“我跟你说,小王八蛋,”盛珩宸被温佳歌照着后脑勺扇了一巴掌后,稍稍的安静了一些,靠在椅背上,眼睛湿漉漉的,可怜兮兮的说,“我和我媳妇儿的未来就拴在你的裤腰上了……”
舒茗溪喝酒的动作一顿,“什么意思?为了你和你媳妇儿的未来,我还不能脱裤子了?”
“不不不!”盛珩宸的脑袋摇的像拨浪鼓,晃了一会儿觉得头晕想吐,又赶紧停了下来,嘟囔着说,“你最好还是脱掉……这样我和我媳妇儿才更有保障!”
舒茗溪觉得她和这个禽shòu沟通不良,转头问另外两人,“你们明白他在说什么吗?”
还没等温佳歌她俩说话,就见盛珩宸噌的一下子站了起来,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舒茗溪,气的直嚷嚷,画面非常有喜感,“你怎么就不明白,你就是把裤子一脱,然后薄……”
在他马上要说漏嘴之际,一个西瓜皮准确无误的扔在他了他的嘴里,呛得他剧烈的咳嗽起来,温佳歌把沾鱿鱼丝吃的辣根儿挤在他的酒杯里,直接往他的嘴里灌,还很体贴的说,“来,宸少,漱漱口就好了。”
盛珩宸心里把温佳歌当做大大的好人,连续喝了好几口,然后……
舒茗溪同情的看着他一张帅气的脸上只剩下生无可恋四个字。
尚尚推了推舒茗溪,“别搭理他,宝儿,去唱首歌给我们听。”
“我?不要!”舒茗溪拒绝。
尚尚捧着肚子扁着嘴委屈,“你不爱我了吗……”
舒茗溪犹豫的扫了一眼她的肚子,无奈道,“好吧,要听什么?”
“你唱什么我都喜欢。”尚尚双眼眯成星星状的拍马屁。
舒茗溪白了她一眼,从吧台那里要了一个银色面具戴在脸上后,才缓缓的走向舞台。
安城认识雷心宝的人太多,她不想给自己惹不必要的麻烦,但是经尚尚一提,她确实很久没有唱过歌了,也有些喉咙痒。
坐在高脚椅上,调试了一下麦克风的角度,对一旁的乐队说了个名字,乐队队长比了个OK的手势,一打动作,轻缓唯美的音乐声缓缓流淌到酒吧里的每一个角落。
舒茗溪对着麦克风轻声唱着。
爱上一个天使的缺点,用一种魔鬼的语言
……
懂事之前情动以后,长不过一天,哪一年,让一生,改变
她的嗓音属于华丽中带着颓废性感的微沙的,所以,当唱起这首《流年》的时候,会带着一抹从绝望的灰烬中露出一抹浅淡轻笑的感觉。
让人在忍不住难过的同时,还会不自觉的想到早已经埋在记忆深处里的那个人。
尚尚在舒茗溪快唱完的时候,抹了抹眼角的晶莹,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纸包,打开后,里面是细腻的粉末,拿过舒茗溪的杯子就要往里倒。
温佳歌冷着眸子拦住她,“你和盛珩宸要留住心宝,我不反对,因为我也想她,但是如果你俩的意思是想把她送到薄寒初的床,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尚尚的动作一停,看着温佳歌,忽然笑了笑,“鸽子,你觉得我会害心宝吗?”
“你不会,但是薄寒初会。”温佳歌冷声说。
“鸽子,”缓过来的盛珩宸俊脸憋得通红,嗓子也哑了,但还是微微正了正神色,“没人强求心宝必须和薄寒初在一起,但是要给薄寒初一个补偿的机会,这五年,他活的什么样,你看在眼里,我不是给他赚同情分,但是,咱们都得承认,心宝因为有秦南澈,过得还算安静,可薄寒初,却很苦……”
“所以呢,”温佳歌深吸一口气,讥讽一笑,“你们要让心宝对不起秦南澈?他又做错了什么?”
“你觉得,秦南澈就真的想留住心宝吗?他和心宝回来的契机太让人怀疑,谁能保证他不是要故意把心宝送到薄寒初的面前。”
温佳歌一惊,“你说什么?”
全场掌声雷动,舒茗溪走下舞台,尚尚连忙把白色粉末倒进酒杯,晃了晃,然后对已经动了怒气的温佳歌说,“鸽子,你别生气,薄寒初只要一个小时,他什么都不会做,就一个小时。”
还没等温佳歌再说什么,舒茗溪已经走了过来,感觉气氛不对,纳闷道,“你们怎么了?”
尚尚把酒吧递给舒茗溪,“宸少嘴贱,找鸽子揍呗。”
舒茗溪还是跟以前一样,很相信朋友的话,她挑眉一笑,瞟了盛珩宸一眼,果见他又贱嗖嗖的去温佳歌那里撒娇卖萌,温佳歌哪里会惯着他,一拳揍过去,连她看热闹都觉得肉疼。
摇了摇酒杯,舒茗溪喝了一口酒,觉得口渴,又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在这个过程里,应尚尚和盛珩宸都紧张的看着温佳歌,生怕她去阻拦。
而温佳歌确实死死的盯着舒茗溪,恨不得一把抢过那杯有问题的酒,但是最后,她生生的抑制住,烦躁的开了一瓶啤酒就咕咚咕咚喝光。
没一会儿,舒茗溪的药劲儿上来,连她自己都觉得喝多了,揉了揉昏昏沉沉的脑袋,歪倒在一旁。
这时,隐在黑暗角落里的薄寒初慢慢的走了出来。
“薄总真是高招!”温佳歌毫不犹豫的直接讽刺。
薄寒初不在意她带刺儿的话,站在舒茗溪的身边,他想抱起她,但是却发现伸出的手都在颤抖。
“你行不行,不行我来!时间有限!”盛珩宸没好气的说。
薄寒初双手攥紧,又缓缓松开,然后抱起了昏睡的舒茗溪。
舒茗溪不舒服的皱皱眉,他连忙松了松手臂,生怕自己勒的太紧,她不舒服。
这回,舒茗溪在他怀里蹭了蹭,眉头也舒展开,呼吸均匀。
薄寒初看着她娇憨的睡颜,心口又涩又暖,眼眶也热得厉害。
他转身抱着舒茗溪要离开,温佳歌站起来挡在他面前,语气冰冷,“薄寒初,你别忘了,是谁救了心宝一命,这个恩德足够你感恩一生,如果你做出对不起他的事……”
“我不会。”薄寒初低声说,“我只是想跟她呆一会儿。”
他听起来很落寞低微的嗓音,竟然温佳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薄寒初已经抱着舒茗溪往楼上的客房走去。
她气愤的又揍了盛珩宸一拳。
盛珩宸龇牙咧嘴道,“在你的地盘你还怕什么?卧槽!你这下子打得太狠!”
温佳歌重新坐下,愈加的烦闷。
尚尚自知理亏,不敢吱声,半晌后,实在忍不住的弱弱的问,“鸽子,我能不能再要一个果盘?”
……
客房。
薄寒初把舒茗溪小心的放在柔软的床上,然后单膝跪在床边,深深的凝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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