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他唯一的敌人!”姚广孝顿了顿,继续说道,“今日皇太孙说要分封藩王于番邦之土,意思就是不愿意看着皇子亲王等在中原之地碍眼,要权皆操于上。”
“其日后的目地,他一旦登上九五之位,昔日老爷子所有的封赏都会收回,然后把藩王们都远远打发出去。”
“诸王之中,秦晋二王是他的亲叔叔,自然站在他这一头。而其他藩王中,以王爷您,身份战功最为显赫。拿您开刀,事半功倍!”
朱棣不置可否,开口道,“你说这些,本王都明白。莫说本王本就有这样的 心思,即便没有,凭以往本王对他颇为桀骜的作为,他登基之后,也不可能放过本王!”
“你知道,本王一向自负,自认百折不挠心智坚毅之人。可是实不相瞒,现在本王心中,颇有些踌躇不定。不是本王怕了,而是那小儿,已在暗中,给本王布下了一张网。”
姚广孝晒然一笑,“王爷,所担心的,臣明白,亦能看透。”说着,挠挠光头,“如今皇太孙,布了一个局。燕藩孤悬北平,身前有深入辽东的辽王,日后还有侧翼,沈王就藩的锦州,这两个藩王,就把王爷您给钳住了!”
“远些,还有即将恢复的铁岭卫,可以囤积大军和粮草的平壤。毗邻辽东海岸的树州,也在皇太孙谋划之内。只要燕藩有所异动,他们就能合围而来。届时都不要中枢出兵,就能堵死王爷的路!”
“算来算去,本王成了瓮中之鳖。”朱棣冷笑,“暗中谋划了许久,被人家一招,就给封死了!”
“其实,王爷是关心则乱,在小僧看来,未必没有转机!”
朱棣眼神豁然发亮,沉吟道,“何以教我?”
“阿弥陀佛!”姚广孝唱了句佛号,面上却阴冷得骇人,“只要皇太孙死了,这一切,不都迎刃而解了吗?”
“你?”朱棣大惊,勃然变色。
“古往今来,凡天资聪慧者,英年早逝不知凡几。”姚广孝微笑道,“皇太孙也是人,如今劳师远征数月,沾染风寒恶疾不治而亡,也不是什么怪事!”
“也不必让他死在辽东,他若是死在辽东,殿下您不免要吃瓜落,受无妄之灾。”
“小僧手中有一种药,源自前朝大元宫中秘方。服下去之后,与常人无异。但两三个月后,药效发作,大罗金仙都救不了!”
说着,姚广笑阴森森的笑起来,“前朝大元时候,好几个皇子亲王,就是这么被权臣太师毒死的!”
“皇太孙死了,老爷子还立谁.................?”
“秦王,晋王?那二位才智都不如殿下您,不过是身份稍长而已。”
“再说,这些年小僧奉命掌管殿下手下的谍报,于那两位藩王府中,也买通了些人。这药,给皇太孙下得,给他们也下..........”
“混账!”
突然间朱棣暴怒如虎,手中金杯砰的一声砸在姚广孝的头上。后者一个利趔趄,顿时栽倒。鲜红的血,顺着明亮的脑门,河一般涌出。
“你..........安敢如此?”朱棣双目圆瞪,“我视你为肱骨心腹,你竟然出此毒计?”
“王爷,无毒不丈夫!”姚广孝捂着伤口,依旧微笑道。
“是无度不丈夫!”朱棣低声咆哮,双眼充血,“如此阴险毒辣之事,你居然也说得出口。若依你计,本王成什么了?本王即便不是龙,也不是毒蛇!”
“王爷,您变了!”
姚广孝站起身,冷笑道,“才和皇太孙相处了多少日子,原来那个杀伐果断,对天下当仁不让的燕王哪里去了?”
“天下有德者居之,您本身就有皇者之相,天下谁能与你相争?”
“可是现在,你怎么忽然变得如此婆妈?如此迟疑?难道,我们数年之功,都要前功尽弃吗?”
“开弓没有回头箭,您既已谋划数年,若半途而废。我等这些追随您的臣子们,怎么办?”
“若您不争,焉知手下没有人翌日会告发您当年的不臣之心?”
“届时,您是俯首就戮,还是徒劳挣扎?”
“本王从未变!”朱棣攥紧手中金杯,沉声道,“本王更从没怀疑过!从本王就藩北平,执掌辽东兵马大权的那天,本王就知道,将来和自家人反目,是本王的命!”
“在大哥故去,老爷子另立储君之后,本王就知道,未来的皇帝,绝不会允许本王在北平做大!”
“但是,那江山本王若想要,自会真刀真枪去夺过来!即便做乱臣贼子,也要做一个磊落的逆臣。本王宁可死,也不做你说的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咔嚓,嘴里说着,朱棣手中用力。镶嵌着宝石的金杯,竟然被他生生攥扁。随着他手上用力,金杯又变成了一团。
“王爷...........”姚广孝重重叹息,“妇人之仁!”
“大丈夫有可为,更有所不可为!”朱棣扔掉手中一团,转身看着窗外火光,“我宁愿叫天下人恨我,厌我,怕我,畏我。但不能,让人唾弃我!更不能,让天下人,后世人,耻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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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已经纠错了,怎么还有错别字?
是不是我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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