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弹丸打在冻实的冰雪上,反弹起来在他们的冲锋路线上,如犁田一样,打出一道道血线。
“放!”
明军的炮手,甩开胖子不住装填,点火。
弹丸,铁砂,毒气烟雾,一股脑的朝着敌人覆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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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
律律律!
战马的悲鸣带着长枪折断的声音,在战场上骤然而起。
北元的骑兵还是顺着拒马的缝隙冲到了明军的身前,豁然之间,明军的前方阵地出现一个巨大的缺口。
下一秒,后面的北元骑兵如闻到血腥味的野狼一般,蜂拥而来。
“跟老子上!”
明军第二梯队的校尉,手握朴刀,大吼一声,向前冲去。
无数穿着战袄的明军,跟着他们认识的军官,也不要命的涌向缺口。
天地之间,杀声回荡。
弓箭火炮,对着元军后续的骑兵不住轰击。
斧头刀枪,冲着近身冲来的元军,死命的挥舞。
战马悲鸣着,冲破长枪,冲进明军的阵地一头栽倒。
北元勇士几人一组,先有圆盾弯刀,后面有弓箭手近距离快速射击,和明军殊死肉搏。
“娘啊!”一位明军士卒,被弯刀砍断了臂膀,捂着伤口在地上翻滚,嘴里发出悲愤的呼唤。
“杀!”明军校尉手里的重斧,重重落下,直接砸碎了元军的圆盾,同时把那个元军的透露,砸得粉碎。
脚下的冰雪开始融化,因为他们遇到了滚热的鲜血。
雪白的雪,变成了鲜红的血泊,无人在其中挣扎,倒下,起来,又倒下。
阳光更加璀璨,刀枪的光芒更加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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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下面第一阵的儿郎们不行了,挡不住了!”
山坡上,朱高煦清楚的看到,紧跟着两个千人队的数千骑兵,已经在前进中排成箭头阵型,马上要对着明军形势最危急的方向冲进去。
一旦他们冲进去了,当先的明军方阵就崩溃了。一旦一个方阵崩溃,就会引起连锁反应。
“反击吧!不然就让他们冲乱了!”朱高煦大声喊道。
“闭嘴!”朱棣双眼充血,“你给老子记住,战场上永远不要失去冷静。”
“可是,咱们的儿郎在死呀!”朱高煦的声音带着哭腔。
朱棣盯着前方,从牙缝中发声,“当兵的,就是这个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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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挡住!挡住!”
燕藩麾下的大将李彬,在方阵中大声疾呼。
眼看骑兵冲击的缺口越来越大,嘶吼道,“亲兵队,跟着老子!”
喊声落下,数百全身包裹在盔甲中,仿若怪兽一般的健壮士卒,扛着巨大的斩马刀,冲向缺口。
霎那间,长长的斩马刀,铺天盖地而来。冲锋的元军,还没按照设想从马上下来,就被连人带马砍成两段。
“杀!”
李彬大吼一声,被敌人的鲜血淋遍全身,他彷佛是血人一般,怒吼连连,“弟兄们,杀鞑子!”
“杀鞑子!”
本有几分快要崩溃的步卒们,见主将如此英勇,也豁出命一样厮杀着。
元军的骑兵失去了速度,在不大的缺口中拥挤。
明军的钩枪,把他们拉下马,刀斧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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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派三个千人队,继续冲!”
“父亲,我们的伤亡也太大了!”
北元阵地之中,眺望战场的帅旗下。年轻的塔宾帖木儿,对父亲阿失札里急道,“咱们的骑兵这么冲,就是送死呀!”
阿失札里脸上冷峻的一笑,“孩子,你不懂!”说着,马鞭遥指明军的阵地,“我之所以让儿郎们如此冲锋,就是要给朱棣造成错觉?”
塔宾帖木儿不懂,“什么错觉!”
“我和明国人打了几十年的仗,他们那一套我最清楚。他们最喜欢用步兵和骑兵纠缠在一起,利用庞大的人数耗费我们的锐气,然后出其不意的,用他们的重骑兵,冲击我们的侧方!”
“或者,我们的帅帐!”阿失札里继续说道,“他们冲击的时候,往往是我们把所有的兵力都投入的时候。那时候,只要战旗后撤,咱们的儿郎必将慌乱。明军,又可以进行反冲锋,包围活着追击我们!”
“常遇春喜欢这么干,徐达也喜欢这么干,蓝玉那个疯子更喜欢这么干!朱棣的战法学自他们,也喜欢这么干!”
“那您这么做,不是正中了他们的计吗?”塔宾帖木儿问道。
“呵!”阿失札里一笑,“我是让他们以为我们中计了,你看朱棣的骑兵出动了吗?他就在等着我们力竭了,好出其不意!”
说着,大笑道,“殊不知,我已经在这边设好了陷阱,等着他们上钩!吃掉了他的骑兵,他的步兵我根本不用理会。只需要派些人看着,大部队就可以长驱直入,南下中原!”
说到此处,他抬起头,眼神狂热。
“过了前方的山丘,就是大都!我们大元的大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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