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包石灰粉,骤然在贼人的眼前炸裂。
紧接着无数的石灰粉从屋顶上,从官差的手中,直接砸在这些贼人们的头上。
“啊!”
有贼人歇斯底里的惨叫,捂着眼睛大骂。
“咻......”
赵思礼在这一瞬间,吹响了脖子上挂着的铜哨。
然后猛的推开樊光华,起身张弓搭箭。
嗡!
弓弦响,最前方冲得最狠最凶悍的贼人,脖子陡然被射穿,鲜血如喷泉一样喷涌而出。
“兄弟们,挡住呀!”
樊光华杀得性起,手中一把铁叉抡开了呼呼作响。
“死!”
一叉,怼进一个贼人的小腹,发出金属摩擦的声音,直接刺穿了对方的锁子甲。
下一秒,他脑袋上砰的挨了一下,身子一晃。
然后他摸摸脑袋,大骂道,“草你妈的侯儿!”
房顶上,侯二手忙脚乱的掀着瓦片,“对不住!砸错了!”
说着,手中的砖头瓦块,对准下面的刺客,死命的往下扔。
漫天砖头如雨,不分敌我,见人就砸。
更多的官差从四面八方赶来,石灰粉绳索套,飞镖....全是下三滥的招数。
赵思礼也不蛮战,瘸着腿带人且战且退始终和贼人保持距离。
抽空之中再次举弓!
嗡!
“好箭法!”一箭正中一名看似是领头人的贼人肩头,“你是谁?”
“我是你爹!”赵思礼骂了一声,一瘸一拐的往后跑。
“杀出去!”贼人们已经全然不顾生死,低头猛冲。
又是一个照面之间,又是数名官差倒下。
而且,那些贼人距离赵思礼越来越近。
“侯爷!”樊光华不顾自己的安危,慌乱之中抱着赵思礼的腰,直接把他举了起来。
屋顶上侯二眼疾手快,拉着赵思礼的膀子,直接把他拽到了房顶上。
可下一秒,就见樊光华已是倒在了刀光之下。
“小樊!”赵思礼大吼一声,再次拉弓。
~
砰!
黑夜中,陡然一声闷响。
一个贼人不可思议的低头,看着胸前的血窟窿,然后不甘的倒下。
“打腿!”
不远处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还有无数战靴踩踏地面发出的声响。
“何广义!”赵思礼身子一软,颓然坐在了屋顶上。
火光亮起,举着火铳的锦衣卫排成整齐的队列。
贼人们茫然失措,无助的簇拥在一块。
何广义脸上贴着冰袋,一甩披风,“射!”
砰砰砰!硝烟弥漫。
惨叫声不绝于耳,刺客们在瞬间全部倒下。
“上去,抓活的!”
有人大喊一声,枪口挂着刺刀的锦衣卫们,三人一组的上前。
受伤的贼人中,有人刚要往嘴里塞东西,就直接被刺刀把手臂炸串钉在地面上。
“侯爷!您老没事吧?”何广义小跑到了赵思礼不远处,大喊。
“没事!”赵思礼感觉浑身被冷汗湿透,刚才不觉得什么,现在心中却满是害怕。
“到底是老了!”赵思礼被人拖着下楼,自嘲的笑道,“不复当年之勇!”
“您这话说的!”何广义笑道,“当年您打仗的时候,身边都是好汉子。现在身边....”说着,看看满地哀嚎打滚的官差们,笑道,“能带着这些人,把刺客给堵死,还差点全歼了,您老当益壮呀!”
说着,又拱手道,“我呀,这是来捡现成了的了,侯爷您别怪!”
“呵呵!”赵思礼脸上一红。
何广义这是给他面子呢!也更是捧他呢!
“抓活的,都捆起来,不许死了,赶紧叫郎中过来!”何广义不理会赵思礼又开口说道,“快去奏报万岁爷,说侯爷带人把贼人都擒获了!快!”
“你....”见状,赵思礼有些过意不去,若不是何广义及时赶到,这些贼人可能就冲出去了。
可何广义却道,“侯爷,这大功是板上钉钉了!”说着,低声道,“我知道您不稀罕,可您这边的弟兄们,出生入死一场呢!”
看着满地哀嚎的官差,赵思礼沉重的点点头。
接着他一瘸一拐走到边上,看着被人搀扶着,鲜血直流的樊光华,“小樊,你这是....好兄弟,你让我怎么说呢?”
“侯爷!”樊光华艰难的开口,脸色煞白,“下官可以死,您不能!”说着,直接拉住赵思礼的手,“下官要是撑不下去,家里还有个儿子刚一死,叫樊忠。您得费心,多拉扯...”
“胡话,你死不了!”赵思礼打断他,开口道,“你安心的养伤,你儿子以后就是我儿子!”
~
于此同时,一座宅院中,郭官僧冷笑着看着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陈明仁还有张宗敏。
然后,他举起手中的竹签,在二人的手指甲上比划,“说,你们是怎么跟那些运粪的,搭上关系的?”
“我们是.....”张宗敏惊恐的说道,“是,通判大人说,那些人是他的同乡,让我们照拂一二!”
屋外,朱允熥冰冷的声音响起,“抓来!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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