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批的锦衣卫把寺庙层层围住,连带着周围的街区里三层外三层的搜索。
“太子爷...”
宦官袁琦轻声上前,“没找着!”
“这么多人找个孩子没找着?”
朱文奎转头,眼神中满是狰狞,“都是废物吗?啊!”
说着,哐的一声,一拳打碎了窗户,“这么多人找一个孩子居然都找不到....怎么会找不到!”
他近乎癫狂的喊道,“刚才他就在我跟前,就在我面前,就在我身边,你们竟然跟我说找不到!”
“太子爷...”
呼啦一下,周围的人跪倒一片,瑟瑟发抖不敢抬头。
咚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脚步,从楼梯传来。
朱文奎满怀希望的看去,却又满是失望。
是邓平带着几个侍卫,出现在门口。
“太子爷...老爷子那边找您呢!”
邓平说着,扫了一眼桌上好几个空着的酒壶,低声道,“您.....老爷子这会心气儿可不好,刚处置了兵部几个郎官....您在他面前可千万小心点....”
朱文奎拿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知道了!”
说着,拂袖下楼。
即将登上车驾的时候,突又转身对着边上的锦衣卫千户道,“继续找.....找不到你也不用活了!”
那千户立时冷汗都下来了,心中暗道,“这赶上年关将近了,这茫茫人海的,哪找去?关键那后生什么样,我也没见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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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广济寺中。
何广义看着那些在香客之中逐一辨认查找的锦衣卫,苦涩的笑了笑。
然后转身进了一间禅房,解开腰间的布带,唰的甩在房梁上,而后在用力的拽了拽。
再然后,他搬了一张凳子,踩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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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中,朱允熥站在窗前,面色铁青。
值此家国危难的关头,他的好儿子竟然不在宫中主政还出去了!
“老爷子!”
王振在殿门口低声道,“太子爷来了!”
“让他进来!”
朱允熥压着心中的火,但紧接着那股火就到了临界点,好似要喷发的火山一般。
朱文奎带着酒气进来,“儿臣见过父皇!”
“我跟你说什么了?”
朱允熥眼中满是怒火,“跟没跟你说这个时候,你得立起来?啊?”
“现在什么时候?多少军国大事等着你,你还出宫去喝酒?”
“你是不是要当扶不起的阿斗?”
一连串的质问之下,朱文奎却并没有多少惶恐之情,而是低声道,“父皇,儿子心中难受,所以才...”
“我不难受吗?你王伯父不难受吗?朝堂上下文武大臣不难受吗?”
“你是寻常匹夫吗?借酒消愁?”
朱允熥再骂道,“你眼看四十岁的人啦!你自己什么身份你不清楚吗?”
“父皇....”
朱文奎再抬头,苦涩一笑,“儿子心里难受!”
“你难受?”
朱允熥终于忍无可忍,“你难受你就喝酒....哪还有半点男人的担当?”
“呵!”
突然,朱文奎哽咽一笑,“父皇,担当?这世间所有一切都按照您的意志来,您让儿子担当什么?您说的担当,也是您的意志...”
“混账!”
朱允熥大怒,抄起桌上的花瓶,砰的一声。
随即,他陡然一愣,“你....你怎么不躲?”
“不躲,您心中有气!”
一股鲜血从朱文奎的额头洒落,“儿子知道您心情不好,盼哥儿没了,曹睿没了.....您现在心里全是火!”
“可是儿子,心里也有火!您可以跟儿子撒,儿子我跟谁撒?”
“父亲!”
朱文奎抬头,眼中含泪,“盼哥儿是您的儿子,儿子我也有儿子!”
然后他看着朱允熥的眼睛,“父亲,您在外边有个儿子。您大概也知道,儿子在外边也是有个儿子的吧?”
陡然,朱允熥的身子一晃。
“您的儿子,您看着他长大!”
“可是儿子的儿子,儿子却从没见过他!”
“您没认那个儿子,可是您抱过您看过您把他放在眼皮子底下!”
“儿子我的儿子呢?我都不知道....我竟然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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