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曦出了门跨上马背飞快的朝着城外方向飞奔而去,身后还跟着一大批的暗卫,路过一处郊树林时听见了打斗的声音,赵曦还看见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赵曦将脸蒙上,垫起脚尖加入了这场争斗中,赵曦的手法很准基本上就缠着一个白衣女子,女子身形矫健手里攥着一把利剑,在一群人中穿梭,所到之处皆是鲜血四溅,尸横遍野,满地狼藉。
“少宗主……”女子紧紧依靠在白衣女子身旁,“少宗主,来援兵了,咱们撤吧。”
白衣女子的目光直接看向了赵曦,眼眸中反而流露出一抹趣味,未听侍女开口又很快的对上了赵曦的招式,赵曦对白衣女子却是一点也手下留情,手法极其狠戾,让白衣女子节节败退,白衣女子脸色微变有种莫名的恼意,反而被激怒了好胜心,和赵曦纠缠不休。
在赵曦的一顿猛烈攻击下,白衣女子渐渐不敌往后退了几步,但很快身后又有了别的响动,是援兵来了,白衣女子一喜。
赵曦勾唇,伸手挑起手中的剑直逼白衣女子的命门,气势猛烈叫人心惊,白衣女子往后退了几步。
“殿下,出事了……”卫七忽然小声的喊了一声,赵曦收回手中的剑重新落马,摆了一个撤的手势。
“少宗主?”蛮枝看向了白衣女子,白衣女子摆摆手,“罢了,不宜再追,回去吧。”
白衣女子紧紧的盯着黑暗中的一处方向,月光皎洁,她还没有看清那个人的脸,只感觉那人迎面扑来一种霸气,武功又高强,比起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看来这次没有白来一趟大雍。
大雍,还真是热闹呢。
此次尚未分出胜负,白衣女子发誓一定会找出这个人,再好好较量一番。
次日快午时了宋婧才被画眉唤醒,宋婧瞧了一眼窗外的天气,已经是大亮了,宋婧揉了揉眼睛,“爷呢,去了何处?”
“爷一大清早就出门了,说是午时能赶回来陪王妃用膳。”画眉道。
宋婧点了点头,这时恰好叶凛站在门口等着给宋婧请脉,宋婧穿戴整齐后就让人进来了,脸上依旧是一幅没有睡醒的样子,疲倦的打了几个哈欠,叶凛伸手覆上宋婧的右腕上,略停顿了几秒,愣了一下。
见叶凛如此神色宋婧也愣了下,好奇的追问,“叶先生,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叶凛摇摇头,“那倒不是,而是王妃有了喜脉,月份有些浅大概一个多月,所以近来王妃才会嗜睡……”
宋婧闻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怔怔的看着叶凛,屋子里的丫鬟也都愣住了,紧接着又惊又喜,个个脸上都带有笑容。
“叶先生,我没听错吧……”宋婧惊喜的用左手把了把脉,她什么都感觉不到,“我怎么感觉不到这里有个小生命?”
“王妃,孩子在您肚子里呢。”画眉忍不住打趣,宋婧这才恍然,立即将手掌放在小腹处,依旧很平坦,什么都感受得不到。
“如今月份尚浅,脉象也弱,等过些日子再来把脉就能确定了。”叶凛乃是祖传的医术,把脉这件事还是有信心的,既然开口了那就错不了,宋婧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王妃,当心身子。”画眉也很高兴,忙扶着宋婧,举止立即变得小心翼翼,生怕宋婧磕了碰了。
宋婧立即点点头,乖乖的坐好。
“王妃身子底这些日子调理的不错,切记大喜大悲,一会在下会将一些忌口以及要提防的全都写下来,明儿开始在下会给王妃修改药膳,王妃只要按照在下的方子每日服用即可。”
叶凛细细叮嘱,屋子里的丫鬟立马竖起耳朵听着,仔仔细细的谨记着,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宋婧激动的心情久久都不能平复,摸了摸腹部,仿佛就有一个小生命在指尖下孕育,太神奇了。
画眉很快想起宋婧还没用膳呢,立即叫人去摆膳,叶凛很快退下了,宋婧喝了小碗粥,又吃了几只饺子才放下筷子。
大约又等了一个多时辰,宋婧望眼欲穿的等着赵曦,时不时的叫人去门外等着。
“王妃,王爷说过午膳回来的,眼下快到了时辰,一定很快就会回来的。”画眉柔声劝。
宋婧点了点头,趁着闲暇的时间又问,“今儿京都城外可发生了什么事?”
画眉犹豫了一会,才答,“林牧一家已经被处斩在街市前了,还有就是皇上放了瑾王府的赵大公子,还赦免了豫王府……”
宋婧顿了顿眉头一紧,很快就知道了明丰帝的意图,笑了笑,“人都快被折磨死了,现在补救还有什么用。”
两主仆聊着天,不知不觉又过了半个时辰,门外忽然传来消息递来一封书信,宋婧想要伸手接过,画眉却抢先一步,“王妃,还是奴婢来吧。”
画眉目不斜视的拆开了书信,站在宋婧几步远,宋婧瞧了一眼就知道大概的意思,是宣王妃和颜侧妃,豫王妃联名所写,希望能够见宋婧一面弥补之前的过错。
“王妃,这两位显然就是居心不良,王妃可千万不要轻信啊。”画眉赶紧劝,当初九王府被禁足,这几个人没少给宋婧添堵下绊子,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的地方,绝不能轻信。
“这是自然,我怎么会成了他人手中剑,想要洗干净坏名声如今也来不及了。”宋婧一只手撑着下颌,脑子里却是思索旁的事。
赵曦一进院子就觉得气氛有些非比寻常,说不出的怪异,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意,芍药笑意盈盈的给赵曦道谢,赵曦至今还是一头雾水,便加快了脚步,进门看见的便是一副美人托腮沉思的美景。
“王爷?”画眉诧异,很快就回神不等吩咐就退下了,“奴婢这就去准备午膳。”
宋婧见赵曦进门欢喜的不行,激动地就要站起来,赵曦大步跨前忙拦住了宋婧,“我不过是出门几个时辰,又不是没见过,这是怎么了?”
宋婧忽然话都快说不利索了,拽着赵曦的手放在小腹上,赵曦还以为是宋婧不适,忙问,“叶凛呢,有没有给你把脉?”
“把了把了……夫君……”宋婧小嘴一撅,至今还像是在做梦,太不真实了,赵曦见状立即给宋婧抚背,“别急,慢慢说,这是怎么了?”
赵曦手心都是细腻的汗珠,面上却是不着急安慰的样子。
“夫君,这回咱们是真的有孩子了,就在这里,叶先生说只有一个多月。”
话落,赵曦愣了下,惊喜的看着宋婧,手掌下平复的腹部随着喘息而上下起伏,赵曦立即缩回手掌,整个人有些局促不安,一时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只不过是出门了一趟就有了天大的好消息,就像是在做梦一样,太不真实了。
“夫君……”宋婧激动的趴在赵曦怀里,低低的抽噎着,赵曦立即回神将宋婧抱在大腿上坐着,拍了拍宋婧的后背,“别哭别哭,这是好事啊。”
慢慢的诵经的情绪在赵曦的安抚下渐渐平复,宋婧吸了吸鼻子,“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他的。”
赵曦轻笑宠溺的刮了刮宋婧的鼻尖,“是我来保护你们母子俩。”
两人说了好一会子话,画眉才传来声音,赵曦应了一声,画眉才将膳食摆上,识趣的又退下了,干脆就直接抱着宋婧在怀里舍不得撒手,宋婧这才想起信的事,也没瞒着,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了赵曦。
赵曦眼眸中立即闪现了抹冷色,转瞬即逝,“你只管在府上安心休养,剩下的一律不许插手,你若想吃什么,见什么人,只管吩咐,只不许自己动手就是了。”
宋婧这才哼了两声,就着赵曦的碗喝了小半碗汤就不再吃了,困意又席卷而来,宋婧软软的趴在赵曦的肩头,眼睛半眯着,“叶先生说女子怀胎都会有反应,过两个月就好了,夫君不必担心。”
闻言赵曦的脸色才缓和了些,匆匆吃了些饭就将宋婧重新抱上榻,想了想心里总是不踏实,又去见叶凛。
叶凛见了赵曦立即请安,赵曦摆摆手,还没问出口却见叶凛脸色紧绷着,赵曦眼眸一沉,“这里没有外人,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王妃的脉象有些复杂,虽然为王妃调理了身子但只能勉强撑着,王妃负荷解药已经是依靠药物,底子实在是太差了。”叶凛并没有对宋婧说实话,就是担心宋婧会多想,增添压力负担,但是对着赵曦就没有了顾忌,一五一十全都说了出来。
赵曦眉头紧皱,宛若被人浇了一盆凉水将喜悦冲刷得无影无踪,赵曦忽然伸手紧拽着叶凛的衣领,有些激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叶凛缓缓开口,“九王爷,如今王妃月份还小暂时还能撑得住,若是等孩子渐渐大了,对王妃的汲取会越来越大,再加上解药,时间久了王妃根本无力负荷……”
说着,叶凛欲言又止。
“那会如何?”赵曦沉声问。
“要么取子,要么取母,要么一尸两命。”
赵曦闻言心里咯噔一沉,脸色出了奇的难堪,紧抿着唇,“那可有什么办法,若是…若是本王的解药停了呢……是不是就可以……”
“九王爷,您已经服药一年,还剩下最后两年体内的毒就可以完全解开,若是此刻前功尽弃,将来九王妃要承受的远比现在的更多。”叶凛深吸口气,“还有一个办法……”
赵曦抬眸,似乎有一种不详的预感,紧紧的盯着叶凛。
“把孩子打掉,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月份还小对九王妃的伤害也是最小的。”
赵曦忽然拳头紧紧攥着,恨不得掐死自己才好,又让婧儿吃了这么多的苦头,忽然松开了手。
叶凛浑然不在意自己的狼狈,又道,“这个决定越早越好,趁着九王妃还没有感情,到时就说九王妃并未有孕而是假象,九王妃最多只是失望。”
赵曦缓缓的闭上了眼眸,身子在颤抖,失魂落魄的出了门,就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宋婧在他怀中娇笑,激动的拉着自己的手放在小腹上,那种惊喜的表情深深的印在了赵曦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若是让赵曦选择,赵曦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宋婧,如今宋婧身上承载的太多太多了,那个噩梦仿佛又在心头萦绕不散,是宋婧决绝的身影从城墙上一跃而下,赵曦吓的浑身都是汗。
今生今世他绝再不允许宋婧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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