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太医不可置否的抽搐着嘴角,六殿下现在的心思可谓是人尽皆知,且方才永乐公主又那样毫无顾忌的辱骂永宁公主,想必永乐公主心里并不在乎太子殿下如何!六殿下及其太子殿下如今紧张的关系他还是能看出来的,只不过是不知道发生什么的永乐公主,如此反应倒是让人啼笑皆非。刘太医连叹着气,才将那日太子被宣进宫带着太子侧妃与吴正茂夫妇面圣伸冤,且最后惩罚太子侧妃的后果说了出来,提到太子为了救百姓而挡下那一刀时,刘太医竟都没抑制住自己的钦佩之情,连连赞叹太子所为实属英勇。
听到这的永乐瞬间就拉下了脸,太子那蠢货也能做出这样的事真是天方夜谭!莫不是那日他脑子被挤了?她连连喝了几口茶掩饰着内心的嫉妒,干笑的附和道“如此太子殿下也是立了功的,怎的本宫没有听到父皇赏赐太子的消息。”
公主没听到的事还多着呢!刘太医反应过来之时就已经看到了永乐公主青着的脸,奈何他赞叹太子殿下的话已经说出了口,也无事于补了,他忙收住笑容一本正经的答道“公主说的是,不过微臣听说前日上朝之时,陛下听闻太子殿下圈养歌姬一事盛怒不已!而后才会宣太子进宫,最后才知晓那歌姬与太子府上的侍女全被前太子侧妃害死,太子又因救百姓受伤而有功,陛下便下旨另殿下歇息三日后再去前往光安殿诵经抄书一个月。”
对于太子圈养歌姬永乐在之前是听自家母妃提过一两句的,不过那太子向来行事不靠谱,太过放浪因此永乐并没有放在心上,因此当听到刘太医说这歌姬一事时她并没有多惊讶,倒是令她惊讶的有两点,这萧侧妃个蠢货怎么好端端的明目张胆的去毒害那歌姬!现在事情都捅到父皇面前能有什么好果子!废了你还真是轻的!还有一点倒是令她有些没由来的心慌,“刘太医,将这件事上奏给父皇的,又是何人?”
哐当一下,刘太医一个手滑茶杯不小心摔到了桌边打了个圈,他忙拿起袖子擦拭起来,一副很专注的样子。
永乐心里逐渐有了答案,她眼神一冷啪的一下就将茶杯放置桌上,“刘太医不必着急,那自然会有人收拾,你只要回答本宫的问题即可!”
刘太医当即就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不顾已然沾湿的袖袍就普通一下跪倒在地,“微臣……听说昨日……六殿下……在朝堂上痛心职责太子殿下……与歌姬……夜夜笙歌,六殿下实在看不下去太子殿下如此堕落下去便就……就上奏了陛下。”
“然后呢?”永乐心里骂了一句随后脸色就更不好了,就算那歌姬死了又怎么样!这丝毫不影响太子荒淫无度,不顾祖宗礼法一事!为何太子就是去光安殿抄抄经书,而六皇弟就要面壁思过!虽说同是处罚,但这太子每日都能进宫父皇自然就会更加待见他!而六皇弟真的闷在府里一个月,回到朝堂之后还有脸面站的稳脚?这期间肯定还有别的遗漏,当下永乐就开门见山的问道“为何本宫得到的消息是,我六皇弟如今被父皇惩罚要面壁思过一个月?六皇弟虽说在朝堂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揭露太子恶行此行不慎妥当,但总归与算功过相抵,我皇弟又是为何受的罚?”
刘太医豆大的汗水即刻滴落下来,他颤抖着声音道“那歌姬乃是前日被毒死,太子殿下前日夜里出城也只是埋葬尸体,并非……”
只这么一句话就让永乐感到晴天霹雳,人死在前日六皇弟却昨日里才上奏!皇甫睿啊皇甫睿!你还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边人都死了,你早知道何不趁着人死之前去告知父皇!偏偏要拖上一日再揭发,你这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活生生的把你的狼子野心摆在父皇面前吗!父皇仅仅是让你面壁思过这还算是念着父子情谊!若真的怀疑与你,那我们沦落的下场不会比萧兰婷有多好!
永乐深吸着口气稳了稳心神,再次问道“除却这些惩罚,父皇可还对六皇弟说了些什么?母后于本宫母妃现在又如何?”
“皇后娘娘同太子殿下一样都要去光安殿诵经,但皇后娘娘要少两个时辰。淑妃娘娘则是……被收了与皇后娘娘一起管理后宫的权力。”刘太医越往下说心里就越发憷的很,他紧张不安的吞了吞口水,才道“六殿下所负责的朝事在这一个月内不能在接管,至于以后……微臣不过是小小一个太医,并不懂朝堂上的事!还望公主恕罪!”
这打击一个接一个的朝永乐扑来,她听完那番话之后便直接呆愣着瘫坐在太师椅上。方才她听说六皇弟仅是面壁思过之时还是很庆幸的,但是听完所有的之后才知晓父皇这次是真动了怒的!眼下毫无疑问的是父皇已经对她们起了疑心,不然也不会同时收去母妃与六皇弟手中好不容易得来的权力!她们母子三人在皇后一众人面前低声下气,众星捧月般的讨好着她们这么多年,一步一步才费力走到今天!现在不过是被太子的几句花言巧语以及微不足道的给人挡了一刀,就这么轻易的被父皇原谅!而六皇弟不过是在众人面前提到太子这违反礼法,恬不知耻的错处,就要受这么大的惩罚!如今父皇一句话就另整个朝堂换了一番局面,日后并不是太子在朝中难做,而是六皇弟在朝臣面前根本就站不稳脚!
“刘太医可知为何六皇弟会拖上一日才告知父皇的原因吗?”
刘太医听着这令人不寒而栗的声音,砰砰的在地上叩头道“公主,微臣不过是一名为主子看病的太医,当真是不知是为何啊?”
永乐烦躁的揉着隐隐发胀的额角,一手挥开袖袍道“六皇弟如此做法太过不近乎兄弟情谊,受些处罚也是应当的。是本宫关心有些越位,刘太医请起,吓到了刘太医还真是本宫的不对!”
刘太医这才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他垂头直晃着身子道“微臣不敢……微臣告退。”
“刘太医是聪明人,今日想必只是出宫坐诊罢了。”永乐漠然的望着背着药箱蹒跚着往前走的人警告道,“奶娘,送刘太医出府。”
刘太医顾不得身上沉重的药箱,忙转过身“微臣只是照例为郡主看了风寒之症,煎药之时不小心打湿了袖子,而后直接回了宫里而已。”
推门而进的杜嬷嬷见到自家公主颔首,才恭敬的请了刘太医出府,并再次给了他一个红木箱以子表示公主的赏赐,安排了马车看刘太医走上之后才回了怡心院。
待杜嬷嬷走进正厅看到自家公主颓然的趴在桌子上时,她突而想起方才在门外听到了一些模糊的对话,总得意思大致就是——六皇子好似虽不是失势,但也是差不离儿的!如今六皇子都这样了,淑妃娘娘亦是如此,公主一介女子又要靠谁!杜嬷嬷收起愁眉满面的样子,轻缓的走到跟前给自家公主捏着肩安慰道“公主莫要伤心,现下不过是处罚,总归没有走到绝对的那一步,什么事都是说不准的。”
永乐这在抬起身子,赤红着双眼咬牙切齿的看着婉柔居的方向,“本宫今日就非常奇怪,为什么那一直胆小如鼠蠢笨如猪的小贱人,敢如此胆大妄为的就来怡心院挑衅!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竟把本宫和敏敏都骂了一个遍!原来是在这件事上找到了靠山!”
杜嬷嬷对于天家太子的事也是略知一二的,她也附和着宽慰道“公主莫要忧心,且不知那靠山能依靠多长时间呢!烂泥就算能糊的上墙也总有掉下来的一天!那一位又不像六殿下有真才实学!”
“哼!奶娘说的正是本宫心想的。且看这两个贱人能张狂到什么时候!”想到了这一点永乐心里才稍稍开怀一些,但是当她想到母妃与她们这几人现在处境之后,永乐猛地放下手里的茶杯站起身就往敏敏的小书房走去。
“家中众人身处水深火热,吾儿速回!”永乐执笔唰唰写完这些字,待墨干之后忙叠好放进信封中。永乐将封号的信放置杜嬷嬷手里,“嬷嬷再让那侍卫想法子将信送到天纵手里!定要那人快马加鞭不能歇息,在三日内送到天纵手里!”永乐心里早就算好了日子,她这引以为傲的儿子还有七八日便能到达京城,但是现在迫在眉睫的处境,七八日对于永乐来说实在是太长了!唯有让那侍卫三日之内送到正在赶往京城的天纵手里,她儿子必能知晓而后夜以继日的赶来!最多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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