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母仪天下的顾皇后,是大周最尊贵的女人,萧长意至今没有为了拉拢权臣来纳妃,更没有美艳的宫女侍奉。
萧长意待她,已经达到了帝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巅峰。为什么要被裴柔来同情。裴柔背叛了她们之间的姐妹情,横在了她和萧长意的中间。
这个小偷,同情她?
“别骂我,因为我动了胎气,就不值了。有那个功夫,你还是去未央宫好好看看,那些奏折上,写了些什么?再看看,正大光明匾后面,放着的是什么。皇上今天下午去了木兰围场,根本就不在宫中。这位炙手可热的新贵沈相,根本就不是为了来见皇上,更不是为了见三个行将就木的老东西。
他也是为你而来的吧?顾深深,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是哪儿来的那么大的魅力,让这些男人一个个的为你神魂颠倒。”裴柔伶牙俐齿,将门之后比起来顾深深的书香门第少了许多的优雅含蓄,用词犀利而精准。
顾深深的记忆里,并没有过沈墨白。
但是她不会在这样的小事上纠缠,而是出门,直奔未央宫。裴柔脸上挂上一抹落寞的笑意。
顾深深,比她爱的多一点,注定了会输。
而她,会成为这座皇城中,最寂寞的赢家。
这座只有皇帝才可以居住的宫殿,红墙绿瓦,彩云琉璃烧出来九龙壁,一道道的珠帘用的是一颗颗的东珠。
地上不是青砖地面,而是乌金石,人影清晰可见。
一进门,就是山河万里的玉璧雕刻,栩栩如生,气象万千。山河万里曾经由三十个工匠雕刻了三十年,又用了十三年,架桥补路,才把这重达千斤的玉璧抬到了京城,送到了宫中。就连最早下令建造的太祖皇帝,都没有福气看上一眼。
十二架的紫檀木屏风,用的是百年紫檀木,从云贵的深山中挖出来。有几头老虎吃了工匠,就又派了一批人进去。
寻常的豪奢之家,根本没有这个财力和调动这些资源的能力。
这就是真正的,帝王的特权,其余人,半分也染指不得。手段像极了先帝的戾太子曾经摸着屏风看着这高屋建瓴道:
“就算是为了这其他人一生都得不到的荣华富贵,也值得争。”
争什么?
争皇位。
顾深深进了未央宫内,以她皇后的权限,让所有人都退下去。她走到了龙案前。未央宫的龙案不是保和殿的鎏金金丝楠木,而是一整块的翡翠雕刻而成,摸上去温润可亲,四季如一。
和田玉矿山四百年来,就出了这么一块最大最好的玉,毫无悬念的成了帝王的书案。
顾深深飞快的在桌上的奏章中一目十行的看着,她向来博闻强记,某年某月某日某地的灾情,在她的眼中一目十行的过去。
兵祸。
灾年。
瘟疫。
一桩桩,一件件,远远地超出了她的想象。但是萧长意对这些折子要求的人力物力财力,都只是留中不发。
难道他要看着,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吗?萧长意到底在做什么打算?
顾深深只觉得肚子有些胀痛,就坐在帝王椅子的下首休息着。但是,一抬头就看到了正大光明匾。
不管是沈墨白还是裴柔,都直接指向了这里。
顾深深没有犹豫,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取下了头上的凤冠,解下了厚重的银披肩,脱下了坠着东珠的繁复的弓鞋,然后光着脚,踩在了萧长意的龙椅上。
两只金龙头,栩栩如生,用足了黄金,富贵逼人。
顾深深颤抖着双手,从正大光明匾后拿出来一个小匣子。这是历代帝王留给储君的机关匣,里面留着在危机重重有着国破家亡危险时候,如何能够保住江山的最终退路的秘密。
曾经,顾卫平说过。
这样的机关精巧的东西,寻常人不会懂。玄铁打造,刀枪不入,防火防水。没有匣子主人的密码,根本不可能打开。
但是顾深深,是顾卫平的女儿,先帝的丞相之女,本身就知道太多的宫闱秘史。顾深深轻轻拨动机关,输入了曾经无意中在书房头听到的机密数字。
一口气横在胸口。
这里面,到底是什么?
一想到萧长意那张冷峻的脸上,绽放出情意绵绵的微笑,所有的杀伐之气都隐去。他放下宝剑,就是她的良人。顾深深就只觉得,这匣子还是不要打开。
她只想,把幸福留住。
但是,如果这幸福真的只是海市蜃楼呢?寻常人家,丈夫是个赌鬼,欠下巨额债务,也是难以为继的。就算是情意绵绵,把妻子押去抵债,这样的事情,也是屡见不鲜。
顾深深开了机关,里面用明黄色的丝绸包裹着一块金牌,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字。
一字一句,如刀如剑,如鸩毒,胜过深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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