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辉再次散遗到这个世界的各处,可是,最终,它们也未凝聚成形。
不凝聚成形,就没有任何指示。
所以答案依然是,骨骨不再这个世界。
头顶的结界又在迅速消失,而且比上一个世界的结界消失的更快。
玄雾月果断退出。
之后,再进。
再退出。
再进。
再出。
……
许久之后,她震惊了。
脚下的铁门,的确是一个通往异世界的大门。
只是大门背后的那个世界,却在不断变换,而且毫无规律。
她每次都能进到一个完全迥异的小世界!
大熵竟然有如此神奇的存在?
这是她之前所不知道的。
甚至,连神梦陵都不知道。
但她却知道,神梦陵也知道,这个世界之外的确存在许多小世界。
小世界与这个世界也可能存在神秘通道可供进出。
只是,他们从来不知道,在幽冥谷的这个地方,就存在着这样一个神秘通道。
这在大熵历史中从无记载。
从今往后,这个地方将被载入大熵史册!
当然,这并不是玄雾月关心的问题。
现在,最令玄雾月失望,却又庆幸的,她虽然多次进入异世界,却没重复进入到同一个世界一次。
也就是说,这个通道进入异世界是随机的,却很难重复。
究竟会不会重复,因为之前尝试的次数相当有限,目前还无法证明。
所以接下来,她准备证明这一推论。
于是,更多次数的进出。
每一次进出都快如闪电,只是看一眼异世界的面目就迅速返回。
大约一个多时辰过去之后,玄雾月放弃了。
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她进出通道不下千次,结果,没有遇到一个重复的小世界。
这个答案无异很让玄雾月失望。
因为她可能再也找不到骨骨的下落了。
但也有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骨骨很有可能永远从这个世界消失,再也回不来了。
这是玄雾月无意之中发现的。
有一次进入一个异世界之后,因为这个异世界相对较大,她多停留了一段时间。
然后,头顶的结界关闭了,之后,就发生了意外。
再打开,她回到的却不是血色修道院那个空无一物的黑色房间!
于是再打开结界,再回,她依然没有回到那个房间。
这就毛骨悚然了!
屡经实验,玄雾月失败多次,却再也没有回到血色修道院的房间。
这不得不让她心生恐惧和颤栗。
因为她也知道,这些神秘通道有的可以是双向通道,而有的,只是单向通道。
单向通道分两种,一种只能进不能出,一种只能出不能进。
她很显然遇到了前一种。
但这个前一种也很特殊,只要赶在结界关闭之前出去,还是可以回去的。
一旦错过这极短的时间,双向通道就会关闭,永远变成单向通道。
玄雾月当即并没有灰心丧气,神梦陵的昂然斗志激发了她无限的潜能。
最坏的结局,也无非是她永远游离在这个奇怪的小世界,从此自生自灭。
但在想尽一切办法之前,她是决然不会放弃的,除非万不得已。
她想:
可不可以在两个世界之间找到一种微妙的联系,让这个微妙的联系搭起一座桥,从而指引自己回去?
这个微妙的联系很显然不能单属于某一个世界,而必须是两个世界共有的东西!
她甚至想到,即便是两个世界共有的东西,也未必能搭起这座桥。
因为两个世界,两个看似相同的东西,未必就一模一样,毫无分别。
但是,她必须做出尝试。
仔细观察眼前的异世界。
恍若森罗地狱,满地流火,大地崩摧,几乎没有立锥之地……
是头顶的一片星空最终引起了她的注意。
星空。
星辉。
星域。
这无疑是两个世界共同拥有的东西。
不管他们是否相同,她都必须试一试。
因为这是她最后的机会。
一旦失败,她就真得只能游离在这个诡异的小世界,孤独终生,最终也孤独的死去。
凝聚全部神魂,玄雾月用自己的神识努力去感知异世界之外的星空及星域。
然而,感知不到!
对于本来世界的星域,哪怕是神梦陵,对它们的感知也是极其有限的。
很显然,这种有限的认识,并不足以支撑建立此刻的联系。
屡经试探,感知,玄雾月几乎都要绝望了。
可陡然间,她突然感知到一丝难得的熟悉气息,自头顶某个漆黑的深空虚无中延伸出来。
继而,这丝感知若有若无,迅速衰弱,好似风中残烛一般,随时都会消失。
千钧一发之际,玄雾月只能不管不顾,做出豪赌。
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不成功,便成仁。
经过一条光怪陆离的通道之后,玄雾月奇迹般回到原地。
她成功了!
也直到此刻,她才知道,原来那丝熟悉的气息,竟然是自己之前用以寻找骨骨踪迹洒下的星辉。
这一丝星辉无异是她对此世界最熟悉的东西。
星辉出自自己的神魂星域。
玄雾月出现在黑色房间的那一刻,那屡星辉也彻底消散。
再晚一息时间,星辉彻底消散,或是星辉无法建立两个世界的联系,玄雾月就会永远被困异世界,再也回不来。
庆幸。
万分庆幸。
玄雾月却毫无恐惧之感。
神梦陵的字典里就没有恐惧二字。
他们要么有尊严地死去,要么,就荣光万丈地活着。
她当即想的一个问题就是,能不能通过这个方法找到骨骨?
当然是不行。
因为骨骨所去的异世界完全未知,与自己毫无联系。
既然自己无法去往骨骨所在的异世界,这么长时间过去,骨骨自然也不可能再回不到这个世界来。
这无疑是值得庆幸的。
毕竟自己想要的结果无非是将骨骨永久封印。
他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之外,效果也是一样的。
走出黑色房间,回到前院。
玄雾月对龙卫军道,“撤。”
一名龙卫军问,“这些人怎么处理?”
玄雾月进入血色修道院时就已经对半藏他们做过评判,平常鬼道强者而已,罪孽无数,却无魔族迹象。
“放。”
玄雾月说。
之后,龙卫军消失在天际,与玄雾月一起。
徒留下背后一群人惊魂未定,摸门不着。
这个女人未免也太强悍了。
她手下的这群人也相当强悍,竟然个个猛如国师玄冥大人?
这他妈是人是神?
关键是,他们来血色修道院做什么?
最让人不懂的是,最终,他们没动一砖一瓦,就又走了?!
残阳如血。
在经过苗神医的一翻救治之后,太初九依然陷入昏睡,久久未曾醒来。
苗神医对太初润德说,“他伤的其实并不重。”
太初润德问,“那他为何一直昏睡不醒?”
“他在逃避某些东西,从而将自己彻底封闭起来,这是一种人的自我保护机制。”
“逃避什么东西?”
“让他痛苦的东西。”
太初润德大概猜到是什么了。
太初鱼一直是龙渊最信赖之人。
今天,这个最信赖之人在他的心口刺了一剑。
接下来,太初润德不说话了,只是守着龙渊,一言不发。
他自身的状态本来就差,却固执己见。
苗神医,太初鱼等人已经连翻来劝过多次,他却对龙渊寸步不离。
他怕太初鱼再刺龙渊一剑。
胸口的伤又流血了,中途苗神医过来替太初润德换了一次药,之后还是摇着头离开。
傍晚时分,龙渊竟然醒了。
“初九,你醒了?”
太初润德并未惊动任何人,只是小心翼翼拉过龙渊的手,攥在自己手心。
这一刻,他苍老就像龙渊本来世界的父亲。
短暂的错愕,龙渊喜极而泣,“师父,原来您没死。”
太初润德重重点头,“你的那一刀,完美避开了师父的心脏,师父当然不会死。”
“您都知道了?”
龙渊惊愕。
“当然,看到刀的形状之后,我就知道,一定是你。”
太初润德的眼睛中除了满满的疼爱,毫无责怪。
“您不怪我?”
龙渊眼泪无声落下。
“即便天下人都怪你,师父也不会,”
太初润德含泪道,“因为师父知道你的心思,你的苦衷。倒是师父,总觉得愧疚,不知道当初让你下山究竟是对是错。”
“您是对的。因为,我也知道您的心思,您的期望。”
“那就好,那就好啊,这样师父就放心了。”
太初润德泪水涟涟,“初九啊,还疼吗?”
“疼。”
“我去让苗神医给你找些止疼的药来。”
龙渊拉住太初润德道,“师父,别忙了,我这就要走了。”
“走?”
太初润德瞬间一愕,神情迅速黯淡,“孩子,你要去哪里?”
“离开六壬山庄,去哪里都行。”
龙渊捂着胸口,缓慢起身。
太初润德赶紧过去按住他道,“孩子,这里就是你的家,你现在能去哪里?”
龙渊道,“哪里都行。”
“孩子,你是在怪师父吗?”
太初润德心里一痛,他知道,太初鱼这一剑怕是彻底伤了龙渊的心。
龙渊摇头道,“师父您多虑了,我只是不希望您跟小师妹之间产生芥蒂,特别是因为我。还有那些师兄弟们。”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