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部分人,一百一十名,甚至还在仔细观察龙渊的一举一动。
一旦他露出败像,或是情况对他们稍微有利,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冲天而起,随同裘伯的强弩和大军一起,将龙渊彻底抹杀。
然而,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的却是,龙渊并未对他们发出任何开战的信息!
而是只身杀向裘伯,杀向裘伯身后的漫天箭网,及几百名官兵。
三千官兵再次眼眶欲裂。
太初九竟然要一人战数百人?
他要不要这么疯狂?
适时,被绑在囚车上的玄庚又开始大喊大叫,污言秽语不堪入目。
三千官兵回头看向玄庚的遭遇,瞬间有些不寒而栗。
与此同时,龙渊与裘伯的战况已经很快有了结果。
快到连三千官兵都来不及回头,这边的战斗就已经结束。
快到金聪及沐婉清,沐明雪尚未来得及出手,战斗就已经完美收场。
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瞠目结舌之中。
龙渊像拧小鸡一样拧着裘伯出现在离塔楼尚有几丈开外之处。
最终,裘伯也没成功逃回塔楼,而是直接落入龙渊之手。
漫天的箭网依然还在头顶,只是悬浮着,不退也不进,好像是被风雪凝固了。
然而,北源道很少有风雪。特别是此时节,风雪更是不可能出现。
凝固箭网的,无疑,只能是龙渊的滔天神魂。
他只是用了一招武道法者必杀技“力挽狂澜”,便让漫天的箭雨止步不前,进退维谷。
而裘伯手下的几百官兵,此刻也尚只冲到半途,离裘伯至少还有几十丈远。
这种距离,简直就像是个天大的笑话,在讥讽裘伯的无能。
龙渊冲到眼前的刹那间,裘伯想过要反抗,甚至想过玉石俱焚。
再怎么说,他也是大熵赫赫有名的护南大将军,武道修为问鼎星空道凝神镜,完全可以与大熵九圣平起平坐。
太初九修为能有几何?
齐天,他今年也才十六岁。
即便是天纵奇才,也不可能超越自己而存在吧?
只是听说,太初九曾经打败过帝君,打败过几位圣人,但那时,他手中有上古神器鬼刃相助。
现在,他手中并没有任何东西。鬼刃更是没有。
太初九怎么可能是自己的对手?
裘伯突然转身,杀了个回马枪。
他要一枪洞穿龙渊的胸膛,杀龙渊个措手不及。
这一枪,裘伯用尽此生所学,及所有的神魂。
手中钢枪周身瞬间有烈焰迸发而出。
——那是裘伯滔天的杀意。
头顶的晴空刹那一暗,此一刻,星光璀璨。
但星空的明灭速度都太快,转换只是在一瞬间。
继而,裘伯稀里糊涂地就被龙渊拧在了手中,动弹不得。
钢枪轰然倒地,烈焰熄灭。
那一记回马枪,是裘伯此生最得意之作,不知道有多少武道巅峰强者死在了这一枪之下。
然而,龙渊竟似轻描淡写,轻松躲过,破解。
这怎么可能?
自己的滔天神魂澎湃而出,却好似全都打在了棉花堆上,瞬间被棉花堆吸收的干干净净,消散于无形。
这未免也太恐怖了。
龙渊就像一个深潭,深不见底,瞬间吞噬自己无尽的神魂!
太初九究竟是人是鬼?
不,他就是神!
这是裘伯此刻唯一的感想。
若非神,自己又怎么可能无一合之力,败得如此彻底?
即便国师玄冥,自己也可以大战数十上百回合吧?
太初九难道还能比国师玄冥更加厉害?
不过此一刻,裘伯也终于相信,帝君还真是杀不了太初九。
太初九果真力近乎神!
看着满天凝滞的箭网,及尚在几十张开外的大军,裘伯的心开始下沉。
他开始绝望。
被龙渊拧在手里,他竟然毫无还手之力,这就更加恐怖了。
龙渊就像瞬间抽取他所有的骨头及筋脉,让他动弹不得。
“你很想我死?”
龙渊凝望着头顶的箭网问裘伯。
星空暗淡,晴日复出,蓝天白云之间,箭网密布,很美,很梦幻。
裘伯怒极反笑,“你不敢杀我,我直接受命于帝君,只有帝君才能杀我。”
“我当然杀不了你,因为,我并不想杀你。”
众人目瞪口呆,没想到龙渊不杀裘伯的原因竟是于此。
“但我杀得了你。”裘伯继续道。
“何以见得?”
“因为帝君要你死。而我,更想你死。你可能不相信,此刻已经有八千大军在来北源道的路上。而你,插翅难飞。”
龙渊看了眼关卡南北,一边是悬崖峭壁,是金寨国;一边是闪电城。
裘伯说此刻有八千大军在来北源道的路上,他信。
金寨国的五千大军,外加裘伯驻扎在闪电成的三千大军,确有可能。
但这又能如何?
插翅难飞?
谁说他要逃了?
他难道就不能呆在北源道不动?
他此次前来南疆,本来就是来打仗的,打仗又岂有临阵脱逃的道理?
更何况,莫测说,他稳赢不输。
八千又如何?
两万又怎样?
在绝对力量面前,什么都是虚妄。
他只是好奇,“帝君要你死”这样的话语,竟然会从裘伯口中道出。
“所以,帝君的意志,是真的?”
龙渊不再看箭网,而是低头看向裘伯淡然的神情。
死到临头,还能如此淡然,裘伯也算是号人物。
不过,这也只能是帝君给他的无尽勇气。
裘伯料定,龙渊不敢杀他!
因为他的身后站着帝君,站着整个圣家族,及整个大熵。
“当然是真的,你欺君罔上,不死都难。而此次南疆之行,就是你的不归路。你注定将客死他乡,曝尸荒野。”
“不如从现在起,我们来打个赌。”
“死到临头,你竟然还有心思打赌?有意思。”
“我们赌,等八千大军来了之后,是你输,还是我输。”
裘伯哈哈大笑,“赌什么?”
“我若是输了,命给你。你若是输了,我卸你一只胳膊,以谢沙水堡的百姓如何?”
“所以怎么看,都是我赚?”
龙渊淡笑。“那是,我又不敢杀你,只能赌你的胳膊。”
裘伯好似突然想到什么,于是问,“你在沙水堡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消息?”
龙渊摇头。
裘伯仔细注意龙渊的神情,再问,“对了,你看到我的副将单文星了吗?”
龙渊还是摇头。
“如果我猜得不错,单文星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吧?而且,你一定在沙水堡听到了什么对我极其不利的不实消息。”
“你为何如此肯定是不利消息?难道你除了会读心术外,还能未卜先知?”
“因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龙渊再笑。“到这时候,你还不忘反咬一口,你还真是个天才!”
“反正我坚信,帝君信我,而不会信你。”
“你确定?”
裘伯笃定,“万分确定。”
龙渊耸了耸肩膀,“所以我此刻的所作所为是不是特别的不明智?”
裘伯意味深长道,“如果你后悔,我们合作,一切也还来得及。”
“如何合作?我们要不要换个比较隐秘的地方谈?”
“不用。”
“你这么自信?”
“不管你信与不信,南疆始终是我的主场,我的天下。”
龙渊仔细打量裘伯,说,“你还真是自信,我从来没见过像你如此自信之人。”
“你若是真心加入我的阵营,稍后,我会告诉你,我为何如此自信的原因。”
“你确定不是在替自己拖延时间?”
“我只是在为自己争取一名天纵奇才。我只是不希望看到你如此俊才,稍后就要死于乱刀之下。”
忖度少许,龙渊问,“如果我加入你的阵营,我能得到什么?”
“远比你想象的还要多很多很多。”
“之前你就是这么欺骗帝君的?”
“我为帝君卖命,总得不断强大自身。”
“即便借帝君之石,攻金寨之玉。即便,卖国求荣?”
“话不要说的这么难听,这个世界从来都是成王败寇。历史,也从来只是替成功者撰写。你应该听说过一句话。”
“窃国者侯,窃钩者贼。”
“你看,我们如此默契,即便上天,也注定我们要一起并肩作战,共享荣华富贵。”
“你是个不折不扣的谈判家,我心悦诚服。”
“所以,你是答应合作了?”
裘伯的眼睛开始放光。
龙渊摇头,说,“你知道你我之间,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裘伯寒目秋霜道,“请赐教!”
“我做人有原则,而你,毫无底线。”
“太初九,你是在自取灭亡!”
“那就看这场赌局,谁能赢到最后咯?”
龙渊转身对闫俊大声喊道,“闫副将,再给我来辆囚车。”
囚车扎扎而至,龙渊将裘伯丢与闫俊道,“帮我绑了他,之后推到最显眼的地方。我要让闪电城那边的大军一到,第一眼便能亲眼目睹裘将军的绝世风范。”
闫俊犹豫道,“大将军,裘伯亦是帝君亲封的护南大将军……”
龙渊直接问,“战场上有几个将军?”
“一个。”
“那就是我!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如果需要,第三辆囚车,一定是你替自己推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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