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见到这样的场景,心中一急,脱口而出道:“可是……小姐,你不能这样的啊!水凝月小姐,你就去看看我家将军吧。他现在正躺在床上不省人事,昏迷不醒呢,口里叫的还一直是你的名字啊,求求你了。”、
不省人事?昏迷不醒?李吉……他这是怎么了?
水凝月的背脊一凉,又想起刚刚自己的心神不宁,以及那被扎伤的手指,更是担心了。转过身去,追问道:“李吉将军怎么了?这昨日还是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之间就昏迷不醒,不省人事了呢?”
那小厮慌张的解释道:“水凝月小姐,你先随着奴才去将军府吧,奴才路上跟你解释。
水凝月沉思了片刻,终究还是敌不过心中的担忧,就带上丫鬟坐上轿子奔向将军府了。在得知李吉是为了请求皇上收回成命才淋雨晕倒之后,水凝月这心中更是百感交集,又是感动又是心酸,又是自责又是欢喜。
轿子在将军府停下来,水凝月快步的走到那房间。推开门,屋子里面就是一种浓浓的药材的味道,她的眼中有些湿润,当看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李吉的时候,心中更是心伤。
脚步有些沉重的走到床边,见他紧紧地闭着双眼,呼吸稍微的平稳,这才稍微的松了一口气。
“将军,你怎么这么傻啊,尽是做些这种啥事。这么大的雨,你就是一头大笨牛,也会淋坏的啊。”水凝月的语气有些哽咽,长长的眼睫毛上面有晶莹的泪水凝结着。
“你不用做这种傻事的……我……你叫我这样如何是好啊。”水凝月伸手,轻轻的抚上了李吉的脸庞,愁绪万千,肝肠寸断。
这外面的天色也暗了,她就这样靠在一旁,静静的守着床上的他,听着这窗外雨打芭蕉的声音,不知不觉得也闭上了眼睛……
绵延了两日的雨势,在今日也依旧是没有好转。
邺城最大的茶楼雅间之中,精致的楠木桌子上面正摆放着一套精美的茶具。
各自的倒了一杯清香四溢的茶水,这屋子里十分的静谧,静的就连一根针的掉落都可以听得见。
一袭长青色的流仙裙的端木嘉轻启朱唇,望着对面容貌绝美的女子,开口说:“你,为什么会邀我到这个地方见面?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还以为端木小姐会不来呢。”一袭苏白色的流苏长裙的慕容翎端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茶水,她的动作优雅而又从容,脸上的神情淡淡的。
“一开始我是有打算不来的,但是后来仔细想了想,睿王妃你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就邀我出来,肯定是有极其重要的事情。”端木嘉故意的强调了极其这两个字,语气也有些重了。一双细长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慕容翎,带着一股强烈的审视意味。
慕容翎倒是不介意她这种略带侵略的目光,依旧是从容自然的说:“是,我自然是有极其重要的事情。这事情还关系着你的终身,端木小姐,若是不介意的话,咱们就边喝茶边慢慢说。”
“关于我的终身大事……我竟不知道,睿王妃你也是我爹找来的说客?”端木嘉突然冷笑一声,就要起身离开。
见她的反应如此激烈,这也是慕容翎一开始没有料到的。可是慕容翎也没有过多的惊慌,只是将手中的茶杯轻轻的放下,语气格外的冷静:“若我说,我是来帮你,帮你摆脱这桩婚姻的呢。”
果不其然,端木嘉的脚步怔住了,转头望向慕容翎,眼中写满了疑惑。在得到了慕容翎肯定的目光之后,这才幽幽的坐了下来。
“你有什么办法。”端木嘉一坐下,就直接的抛出了问题:“为什么你要帮我,我与你素未蒙面。你这样做,有什么好处?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慕容翎略微的抚额叹息,果然这端木嘉的性子真的是直爽的,一下子抛出这么多的问题来,也是有些头疼的事情啊。
“端木小姐,你别急,让我一点点的慢慢的说。”慕容翎摆了摆手,然后长长的呼吸了一口气之后,才认真的说了起来:“我的确与你从来没见过,但是之前在楚国就有听说过你的大名。这次之所以来找你说这件事情,是为了我的一个朋友。她叫做水凝月,与李吉将军两人是情意相投,互生情愫的。现在李吉将军要与你结亲,她很是难受。想必,端木小姐你也听说了这李吉将军在前日在大殿之上长跪晕倒的事情了吧……这想来,要是小姐你一意要嫁给李吉将军的话……这……”说到这里,慕容翎顿了顿,抬头去看端木嘉的面色。
端木嘉的脸色略微的阴沉,只是这眼神之中却透露这一丝丝的凄凉和哀伤,还带着可笑的意味……慕容翎的心中一惊,脑海中突然想到了一个想法,侧头问道:“端木小姐……你……其实也很不愿意的,对么……”
端木嘉的嘴角挤出一抹苦笑,伸手端起茶杯,望着那杯中的茶水,若有所思的说:“今日,本是应该喝酒的,不是么。”
她这神态,顿时让慕容翎心中了然了。
慕容翎也沉默了,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你陪我喝酒可好?”端木嘉突然抬头,望向慕容翎,那一双细长的眼睛湿漉漉的,带着潮湿的雾气,就像是这阴雨连绵的天气将雨水装进了她的眼睛里面似的。
这湿漉漉的眼睛就像是小兽一样,一时间,竟然让慕容翎不忍心拒绝。
虽然知道她是端木越的女儿,但是直觉告诉慕容翎,他们是不同的。
“好。”
温酒两壶,这样潮湿阴冷的天气,来两壶小酒,在煮酒炉上慢慢的温着,闻着那清冽的酒香,也是一大乐事。
酒过三巡,端木嘉已然趴在桌子上面,喝的有些微醺了,她的脸颊上多了两抹颜色,更是衬得原本就白如雪的皮肤娇艳无比。她的媚眼如丝,口中呢喃着:“我本以为我是不同的,可是没想到,终究是逃脱不了这场命运。哈哈哈哈,真的是好笑,真的是太好笑了……这简直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她的口中不断的发出笑声,那笑声却是如此的凄厉和无奈。
慕容翎突然觉得她很可怜,相比之下,这婚姻大事却被亲生父亲当作是交易的棋子……纵然是名声在外的一代才女又怎样?依旧是控制不了……
这也正是生为女子的悲哀吧……
慕容翎将她手中的酒杯拿过来,语气不禁柔和了许多,说:“你别太难受了。”
“我怎么说,我爹他就是不听进去,我这有什么办法?我也不想要嫁给一个我根本就不认识的人。”泪水打湿了端木嘉的衣衫。
“没事的,端木小姐,现在还是有办法的。”慕容翎的语气很是淡定,认真的对着端木嘉说:“不过,这要你冒一点险。”
“你说什么办法,只要有任何办法,我都是愿意尝试的。”端木嘉的目光很是冷静……
慕容翎俯身,在端木嘉的耳边一阵耳语……
小小的火炉之上,炭火被烧的红红的。那上面的酒正慢慢的温着,香味四溢。
几日后。
睿王府,花厅之中。
慕容翎正捏着一根银针,细细的绣着那香囊,还差一点点,这个香囊就绣完整了。上面正绣着鸳鸯戏水,那一道道的水波绣的很是工整,而且摸起来都有质感。那鸳鸯绣的是栩栩如生,就连这府中的绣娘都不免的瞧见了啧啧出声,夸赞不已。
正细细的绣着刺绣的时候,景禾却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神情有些慌张的样子。
慕容翎瞧着她这样子,不免出声说:“你这丫头,怎么还是这样毛毛躁躁的样子。怕是一辈子都改不过来了对吧!”
“小姐,这回真的是有劲爆的消息啊!!呼呼--”景禾气喘吁吁的说着,一只手叉着腰,脸上却是兴致勃勃的。每次一有这些消息,她总是会特别的激动。
“说罢……”慕容翎抚额,有些无奈的勾唇。
“你知道那个端木小姐么,就是端木宰相府的那位。今天传来消息,说是没了。”景禾的声音很是隐秘,就像是带着某种魔力似的。
慕容翎的手一抖,那针险些就扎到了她的手,不禁眉头一蹙,却没有做声。
景禾见自家小姐并没有多大的反应,有一点点小小的失落,嘟嘟囔囔说:“真的是奇怪啊,这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说没了就没了呢。”
“这外面的消息是怎么说的?你又是如何知道的。”慕容翎放下手中的针线,沉声问着,听不出她语气之中的变化。
景禾搔了搔后脑勺,随之说:“这外面都传遍了啊,说是这大小姐好端端的早上就突然没气了。把这丫鬟给吓了个半死……就算是找来了太医,也一个个都说是暴毙,找不到原因。”
暴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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