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艺最后也没拦着。
赵漂亮走到驻唱小伙跟前，正好他唱完一首歌，准备休息几分钟。
赵漂亮主动打招呼，“你好啊。”
宋艺说了，这边有小伙子的粉丝，她这样贸贸然过去，一定会惹到粉丝不高兴的。
果然，卡座就有好几个举着牌子的女孩子在窃窃私语。
小伙子倒是很温和，“你好。”
“我是这个酒吧的老板娘，你该是第一次见到我吧。”
确实，他从来也不知道原来这个酒吧还有个老板娘。
他微微一笑，说：“我在这里唱了两年，一直不知道这里还有个老板娘。”
“不知道正常的，我把酒吧搞好以后，就再没来过。估摸着这酒吧里很多人，都不知道有我这么个老板娘，但我确实是老板娘，你信不信呢？”
他点头，并没有问太多的问题，“信的。”
赵漂亮瞧着他这般好骗的样子，笑说：“是不是别人说什么，你都会信啊？”
他摇头，“不是。”
“那你都没有见过我，你怎么就知道我真的是这里的老板娘呢？”
“你的眼神告诉我，你说的是实话。”
赵漂亮摸了摸自己的眼睛，轻轻一笑，“我想听一生所爱，你会么？”
他点头。
“那你唱。”
赵漂亮说完，转身又回到了吧台。
过了一会，就响起了一生所爱的前奏。
赵漂亮双手托着下巴，嘴角往上扬，闭上眼开始听。
这小伙的嗓子很好听，唱这歌仿佛是情人在耳边呢喃，特别的动人。
赵漂亮满脑子全是周泽成，眼泪落下来，无声无息的哭起来。
宋艺没有打扰，也只是安静的听着歌，嘴里抿着酒，心里却是空空荡荡，竟然莫名也想落泪。
一首歌结束，两人都从自己的世界内出来，赵漂亮擦了眼泪，一口将杯子里的酒喝了个干净，酒精味道很淡，大多是果味，甜腻腻的还挺好喝。
但赵漂亮要的不是这种酒。
她把酒杯推回去，说：“这种酒太淡了，我要喝烈一点，最好能刺激脑子的，能让我脑子炸开花的那种。”
这晚，两个人都喝了不少，但没有烂醉。
脑子都清醒的不得了，还能打车回家。
到小区门口时，顾行洲出来接的人，与阮毅一块，他先把赵漂亮扶出来，交给阮毅，然后将宋艺弄出来，抱在怀中。
宋艺揪着他的衣服，仰头看向他，露出温和的笑容，说：“皇上。”
她的声音软软的，叫的人都酥了。
阮毅整个人抖了一下，赵漂亮看到他的样子，嘻嘻一笑，说：“你干什么？起反应了？”
他眉头一紧，瞥了她一眼，想封她的嘴。
赵漂亮没有再多说，只是笑，摆摆手，“我们先进去。”
而后，她就拽着他，往小区里进去。
宋艺抱住顾行洲，脑袋在他胸口蹭了蹭，说：“皇上，你好久好久都没有来臣妾宫里了，你是把臣妾给忘了么？”
顾行洲笑着摇头，将她有些乱的头发，理了理，说：“你这是喝醉了？”
“皇上，您说什么呢，臣妾没有喝酒，臣妾是不会喝酒的。”她摇头，扯了扯他的衣服，“皇上，臣妾好爱你的，可你却不能只爱臣妾一个人。”
她眼泪汪汪的，就那么看着他，“臣妾爱了您这么多年，换了一辈子还是爱您，这是要生生世世都爱您。可您却只爱别人。”
他捏捏她的下巴，“你说什么呢？”
宋艺笑的凄楚，与他对视片刻之后，突然一把将他从身前推开，“我没喝醉，我知道现在是什么年代，现在是二十一世纪，没有皇上，也没有皇后。我是宋艺，不是那个愚蠢傻子皇后，我才不会被人做成人彘，现在是法制社会，谁也不敢这么做的。”
她摸摸手臂，摸摸腿，说：“疼啊，你知道被生生砍下四肢，是什么感觉么？真的疼，生不如死，却又死不了。”她一边说，整个人都开始发抖，她闭上眼睛，身子缩起来，眉头紧紧的皱起来，好像又重新经历了一遍那种感受，寒毛一阵阵的竖起来。
顾行洲看着她，片刻后，一下将她拉进怀里，“好了，不要想了，不管是什么，都已经过去了。”
“皇上，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不相信我，我从本来也没有做过那些事儿，从来也没有害过冷香月，我只是不希望你为了一个女人，而荒废朝堂。你不知道，我们的几个孩子，我们的孩子，我没有能耐保护，全部都折在冷香月手里了。”
她咬着牙，脸色发青，“我的孩子啊，我怀胎十月，拼着命生下来的孩子啊。每一个都惨死，我一个都保不住，我保不住他们。可皇上，你也不在乎，你不在乎我，所以也不在乎我的孩子。他们死了，您没有掉过一滴眼泪，您甚至都没有过问一句。”
她的眼泪掉下来，始终没有睁开眼睛。
顾行洲抱着她，一时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宋艺才缓慢的睁开眼睛，两滴眼泪落下，她清澈的目光看向他，微微一笑，说：“顾行洲，你相信我么？”
顾行洲没有回应，只将她打横抱起，“你喝醉了，回去吧。”
她没有反抗，由着他将她抱起来，“我没有喝醉，我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真的。老天爷对我好啊，皇上您知道么？臣妾死的时候，心里就有一个想法，若是有下辈子，我像要冷香月的脸，我想成为她，然后得到你的爱。”
她抱着他的脖子，靠的更近了一些，一双眼直直的看着他，“皇上，你说，老天爷有没有成全我？我有没有得到您的爱？”
“得到了。”
他在她耳边，轻轻的说。
宋艺咯咯的笑了起来，说：“真好，老天爷对我真好，我讨什么，他便给我什么。”她抱住他，笑的开心。
两人进了电梯，叮咚一声吼，宋艺像是突然清醒过来，猛地从他身上跳下来，“什么？什么情况，我，我这是在哪里啊？你，怎么是你啊。”
顾行洲笑了，“发酒疯？”
宋艺捂住嘴，眼里是慌乱，像是说错了什么似得，“是，是，我就是发酒疯。我，我刚才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我，我说都是假的，全部都是假的。”
顾行洲把她拉过来，“站好，电梯里不要动来动去。”
宋艺垂着头，不说话了。
“你说的话，我相信，即便这是酒后的话。”
宋艺慢慢转头，看了过去，“你信？你真的信？”
“我信。”他又坚定的说了这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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