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我来吧。”
总不能见死不救,更何况陌连城已经给她打电话了,就算不为了景佑寒也要为景奶奶想想。景奶奶待她不错,她有义务做点什么报答老人家。
奶奶的生日,估计不能陪她过了,但自己照顾她最最在意的孙子,足以算得上最好的生日礼物了吧。方沁语叹了一口气,坐到了床边。
陌连城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是个男人,笨手笨脚,根本照顾不好人,而景佑寒又倔强得要死,就是不许别的人近自己的身,没办法,他才打电话给方沁语。但愿,他不会把她赶走。
其实,陌连城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事到如今,也只能暂且一试。
他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方沁语倒掉了那盆红得可怕的血水,重新打了水,绞了毛巾出来。她小心的握住他的手,打算把他手上的血水给洗掉。她的动作极轻微,但还是惊醒了景佑寒,他条件反射地一紧手就要动手,方沁语不防,被他捏得手指几乎要断掉,“呀”一声叫了出来。景佑寒凝眸,在看清楚是她时,松了手。
“我帮你擦手。”她举举毛巾,解释道。景佑寒已经闭上了眼,再次昏迷了过去。
方沁语吃力地举起他的手,用另一只手擦了起来。他的手好大,自己的手在他的面前,显得弱小不堪,她必须用大力才能将他的手举起来。不过,他的手指纤长漂亮,一点也不像一个打手该有的手指。
这手指,该属于贵族公子才是。
照说起来,他也是贵族公子啊,可却落迫到了这种地步。她不由得想起了江榆灏,同样的贵族公子,他能够锦衣玉食,出门都是豪车代步。可身为他哥哥的景佑寒,却要过最普通的生活。
富二代很坏很渣的,其实不只他一个,多少人杀人不眨眼,玩女人跟换衣服似的,可他们照样好吃好喝,每天玩乐开心。她终于有些理解,为什么景佑寒会对自己父亲以及江家那么冷漠了。
弄完这些,她小心地把景佑寒的手放进被窝里,掀开的被角透出光线,可以看到他胸口裹着纱布,那里透出血水,还很鲜艳,显然受伤的时间并不久。
他受了伤,她自然得照顾,家里的景奶奶肯定会因为两人不着家而着急的。她在屋子里徘徊,好一会儿才想到合理的解释。她拿着手机往外走。
屋外,站了陌连城,还有一个陌生女人。那女人浓妆艳抹,一看就是这里头上班的人。她脸上的焦急难掩,看到方沁语,又一脸的探究。迎过来的,却是陌连城,“他……把你赶出来了?”
“没有。”方沁语想到他醒来时看了自己一眼,他什么也没说,应该是允许自己留下来的吧。她如实把情况反馈给了陌连城。陌连城一阵点头,“这就好了,这就好了,这家伙警觉得很,若是不喜欢的人,早就甩开了。”
旁边的女人一脸的受不了,“怎么可能!景哥怎么可能让她接近,我们……这么多人,他都没让接近过。”她的眼里,迸射出明显的不信任和敌意,“我要进去看看。”
陌连城把她扯了回去,“别添乱了!”
“可是……”女人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却因为陌连城的警告而没敢往前。
方沁语没有心情和他们吵,抱着手机离开。
她走到安静的地方,方才拨号码,那头接电话的是景奶奶。
“奶奶。”她叫着,心里复述着早先想好的话,“是这样的,佑寒说我们结婚这么久都没有去蜜月旅行过,所以……他让我跟您说一声,我们打算补蜜月,正好这里有很好的线路,不能错过。”
“是吗?去吧,去吧。”景奶奶在那头丝毫不怀疑有其它的,一个劲地让他们去,“我一个老太太家,占着这个家,害得你们年轻人不方便,出去吧,好好找个地方,高高兴兴地旅游,回来的时候最好能给我怀个大胖曾孙子。”
本来说这些话已经让方沁语够臊的,听景奶奶说这话,更是羞得一张脸红通通的,几乎烧起来,好久才轻应一声:“好。”
向景奶奶做了交待,她便放心了许多,准备回去看看景佑寒。却不想一回头,就看到了刚刚站在门口的女人。她看什么似地看着自己,眼里的敌意十分明显。
她只点点头,并没有要跟女人说话的意思,那女人却先开了腔,“是和景哥是什么关系。”
她的语气很不好,带着质问的意思。方沁语最不喜欢别人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不由得淡淡看她一眼,“这个,不需要向你报备吧。”说完,抬腿就走。
那女人急了起来,追着她不放,“我知道,你是他的仰慕者之一,你对他做了什么,他怎么可能让你照顾!”
“他为什么不让我照顾?”她反问。
女人咬起了唇角,“除了那个女人,这么多年来,还没有谁近得了他的身呢。”
“哪个女人?”
她不由得惊讶。跟他认识这么久,还没有听说过他喜欢哪个女人。
“这个,跟你也没关系!”那女人却嘴硬地不肯说出来。
方沁语只能点点头,“那就算了。”
那女人急得又是一阵跺脚,“你这女人,怎么一点好奇心都没有。”
方沁语差点笑出声来,“我为什么要有好奇心?”
“作为景哥的仰慕者,这份好奇心是最起码的啊。你就不想知道他喜欢的女人是什么样的吗?”
她微微一怔。
坦白说,在听到说景佑寒心里有喜欢的人时,她的胸口竟莫名堵了一下。但她还是极快地做了回应,“不想。”
“你!”女人气得脸都憋红了,片刻又不酸不甜地出声,“装吧,别以我为不知道,我们这里头的女人比你会装得多了去了。再能装也没办法掩盖喜欢他的事实。”
“你们这里头的女人都很喜欢他?”她不由得好奇起来。
“那是当然。”女人仰高了头,“他对我们来说,是神一样的存在。”
方沁语有些理解无能了。
一个人渣,怎么可能成神?
“景哥虽然高冷,但在我们面前从来不摆架子。在这种场合,女人家的总会或多或少地受到欺负和污辱,但他从来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们,只要我们找他帮忙,他都会帮。这年头,还有多少人会为不起眼的小角色做到这种地步!我们这里头的女孩子,没有不喜欢他的。”
景佑寒的确有一张值得女人们喜欢的脸,如果不是名声太差,相信外头也会有许多女人喜欢。这一点,方沁语并不想否认,但,他会帮一些不起眼的角色,她还是不敢相信。他看起来冷淡阴沉,不像是爱帮忙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在意识到整个夜总会的女人都是他的仰慕者时,她觉得很不爽。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连她自己都想不通了。
“没事的话,我得进去照顾他了。”她冷着语气道。说完,大步越过她离去。
女人在背后直跺脚,“有什么了不起的,拽成这样!”
方沁语重新回到了景佑寒的房里,此时,感觉已经完全不同。夜总会里的女人会这么喜欢他,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怎么有种感觉,自己的东西被人抢了似的?
景佑寒,算不得她什么人啊。
景佑寒一直睡得很安静,除了眉头拧得有些紧外没有别的情况,方沁语倚在床边,睡了过去。夜里,她被什么触醒,抬头,看到景佑寒的手碰到了她脸上。
“醒了?”她一惊,问。
景佑寒微微勾勾首,算是回应。他吃力地爬起,要去勾桌上的水,方沁语急忙把水杯递过去,他没有接,而是低头将唇置于杯沿。
方沁语明白过来,稍稍倾斜了杯子。他喝水的样子很是专注,薄唇压在杯沿上,动作好看得要命。即使受伤成这样,都无损那份清贵。她看得有些入迷,直到景佑寒抬头看她,才慌忙转开了脸。
“没有回去?”他轻声问。短暂醒来的那一刻,他认出了她,只是没想到她会陪到现在。
方沁语低头看了眼表,“这个点回去已经太晚,奶奶会怀疑的。另外,我怕她知道您受伤的事,就自作主张,跟她说我们出去蜜月旅行了。”说到蜜月旅行,她不由得红了脸。
景佑寒认可般点点头,“这样最好。”
他扭头看了一下四周,他屋子里东西简陋,连张沙发都没有。
“累了,上来休息吧。”最后,他拍了拍身侧。方沁语一个劲地摇头,“不用了!”她怎么也做不到跟他同床而眠啊。
景佑寒微微扬了扬唇角,“你这么坐着,我会过意不去的。这里是夜总会,环境复杂,也不放心你出去,就睡在这里吧,我伤成这样,就算想对你做什么也做不到。”
“我……不是这个意思。”方沁语更窘了。经历过这么多事,她心里清楚,景佑寒不会勉强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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